惨不忍睹

  身旁的几个兄弟都闷恨怒戾帮许瘳概拉鱼线,那名越南人吃痛惨叫,声色凄厉。死死抓鱼枪欲将之拨出,可惜枪头是倒勾钗设计,穿透他的肩胛骨,倒刺掐在骨头间,血鲜不停的向外涌动,一路拉回船头,在海面划过一道血路。
  有几个等不及的兄弟跳入海中,大跨步跑过去,对于越南人的惨叫,没有丝毫怜悯。几人有抓衣领有抓他的腿,甚至有两个拉起鱼枪就朝着岸边回拖。
  渔船是钢板材料,内置能烧的东西基本都烧着。王辰逸叫人将船的火扑灭,他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大对劲。跳下渔船,此时兄弟们已经将那名越南人拖回岸边,一群人蜂拥而上,管他个三七二十一,拳打拳踢,一通暴打。
  “全都住手。”王辰逸沉闷喝喊,脸色肃然,不怒而威。兄弟们受了气,见了仇人想发泄这很正常,可是照他们这般重手打下去,越南人非被打死不可。他还有用,有些事必须要问出来。
  兄弟们给王辰逸让出一条路。来到他身前,居高临下的打量这个越南人,衣服已经被血染红,鱼枪插在肩胛骨里触目惊心,他的脸已经破了好几道口子,显然都是刚刚兄弟们下的手,满嘴都是血,气息弥乱微弱。
  突然,越南人犹如僵尸一般,直立立的撑起身体,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力qì
  ,爆喝一声抓住胸前的枪头往外一拔,急跃对着王辰逸刺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过一秒不倒的时间,将所有兄弟都惊了一跳。只有王辰逸非常冷静,躲也不躲,侧身一个边腿横扫而去,比越南人的速度更加快上一分,踢中他的左腿后膝。越南人怒目以对,硬是咬着牙没有吭一声,单腿跪在地上。兄弟们怒不可遏冲上去拖过鱼枪,对着越南人又是一通暴打,在王辰逸面前如此大意,让这帮热血的汉子感到大失颜面。
  “好了,都停手。”毫不在意的随性阻止众人,他们这次都保持了警惕,所有眼睛死死盯住奄奄一息的越南人。王辰逸立定当场,居高临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鱼枪已经被他拔了出来,可是鱼线还连在肩胛骨中。越南人趴在地上,暴戾凶狠沉嘶:“杀了我!”
  “哼,我帮中多少兄弟惨死在你们手中,你死有余辜!”王辰逸咬牙愤恨,冷漠说道。“要死,也要等你交待完我要的情报,也许我还会给你一个痛快。张银,带他回去。”
  这时一个兄弟在船上喊道:“逸哥,火扑灭了。”王辰逸在次回到甲板上,进入船舱。里面一片漆黑,所有能烧的东西都成了焦炭。但王辰逸所关心的不是这些,站在舱内,他紧捏双拳,双眼凶戾。舱内也算宽阔,完全可以容纳两百号人,但是,这里只有几具烧焦的尸体。加上外面被干掉的越南人,加起来不过十号人,据朱晓的情报,越南人有九十一人,当时越南人全面攻击铁头帮时张银也粗略估计有百来十人。
  所以情报没错,那么,其余的越南人跑哪去了?
  突然,王辰逸暗道不好,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对面传出不标准的日语。蔑视,高傲,还有警告。“王辰逸是吧,你的计策到是不错,可惜,算漏了一样。现在,货已经到我手里,我可以送给别人,当然也可以还给你,但是你必须亲自来取。之后我会打给你电话,哦,对了,别想跟我耍花样。不然我会让你非常后悔……”
  “黎建天……”冷颢的讲出这个名字。王辰逸淡然沉默,看来,看守货的兄弟们已经出事了。
  “看来你把我的事情查得很清楚。”话一讲完,电话已经传出断线的“嘟嘟”声。此时此刻,王辰逸才真是后悔莫及,朱晓已经提醒过他,一定要小心货的安全。当时他也通知了看守的兄弟,可是一心想干掉越南人,却不料反而中了他的调虎离山计。
  显然,这里的十来个越南人,都是炮灰。故yì
  引诱自己前来,是自己大意了!
  通知联合华帮散开回去,王辰逸一行人也驱车来到通往福冈高速西侧的一座山丘。夜暮已经取代黄昏,这里依然植被密集,一向都少有人来于此,静悄悄地,周围一片漆黑。山丘深处是没有可供车辆通行的道路。王辰逸叫值得可信的十几个兄弟留在车内看守越南人,以防他自杀,或者内鬼灭尸灭迹。
  大多数人都不明白王辰逸为何带他们到平日人都难得踏足的荒芜山丘地带,只有张银等知情的兄弟清楚,在山丘深处有一间木屋,平日十几个兄弟秘密的留守于此,照看交换给山口组的毒品。他们照着手电筒,徒步近一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一座树林遮天的丘陵。
  半丘中有一间小木屋,可是当数道手电的光照向此处,令人心惊的一幕出现了。平日的兄弟,倒在血泊中,手,脚,全部被人分尸,散乱的丢弃在这荒野,只有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整齐排在门前,眼睛睁得瞪大,似乎看着他们行将而至。在木屋的墙上写着一个硕大的中文“死”。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随风飘拂,闻之令人欲呕。惨不忍睹的景像,所有人都站定当场,竟然没有一个人在敢前行。
  王辰逸双拳紧握,牙冠咬得嘎嘣直响。都是自己大意害了这些兄弟。走了两步,见身后的人止步不前,他转过身问道:“怎么了?”
  也许是亡灵显灵,四周树林突然猛烈摇曳,阴风呼啸,血腥味更加浓郁。
  “逸,逸哥,他,他们,他们……”一个兄弟有些颤抖问话,王辰逸淡漠说道:“没错,他们都是自己兄弟。这里就是存放毒品的地方,在船上我就感觉不对劲,打电话询问这边的兄弟,结果说话的是越南人的头领,黎建天。当时我就知dào
  ,这边的兄弟,出事了!”
  他面向所有兄弟,终于说出自己知dào
  的事情。冷冽,肃穆,还有,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从他身体散发出的浓烈仇恨。“从张叔开始至今,对我们下手的始终是那拨越南人。现在铁爷在医院还没有度过危险期,秦淦哥身受重伤,连左手都没了,但他相信我叫我回来,把所有事务交给我,出了这等事,我对不起他们,更对不起死去的兄弟。”
  “逸哥,竟然知dào
  是哪帮越南人做的,为什么不叫我们一起去把他们干掉?”一个兄弟终于问出心中疑问,王辰逸从东京回到长崎,虽然他的做法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深层的意思并没有告sù
  他们,有些人还是很不理解。只是出于铁爷和他的威严不好问话而已。如今他自己说出来,兄弟们也就大胆问出心中所想。
  张银看着那位兄弟,冷淡接道:“越南帮派这么多,哪里知dào
  是哪个帮派干的。逸哥也是刚刚才知dào
  不久。而且据得到的消息,黎建天那个王八蛋已经将所有人都撤走了,留下的人又隐藏在暗处,怎么找?逸哥这几日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揪出藏在暗处的越南人。”
  “好了张银。”王辰逸打断他的话,示意不要在讲下去,淡漠的对所有兄弟们吩咐道:“他日抓到黎建天,我们要在死去的兄弟灵台前将他千刀万剐。现在,这些兄弟的尸体,我们必须带回去,都来帮忙。”
  说着王辰逸转身走向木屋前,淡然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挽起袖子,一只手一条腿的捡起来。张银和几个跟他最贴近的兄弟也上前,立即,越来越多的人都来帮忙。
  只有少数几个胆子比较小的,瑟瑟发抖说道:“逸,逸哥,我,我,我,怕……”
  王辰逸抱起两只手,血渍已经开始在发黑发干,但身上依然沾上许多血迹,沉静的对他们讲道:“都是自己兄弟,有什么好怕。难道自己兄弟还会害自己人?现在要怕的,应该是害死了这些兄弟的人。”
  在说这话时,王辰逸已有所指。环视在场所有人,内鬼,都是内鬼通风报信,这些兄弟死得真是凄惨。全身分尸,眼睛大睁,死不明目。
  听到王辰逸说出这翻话,那几个胆小的兄弟也状着胆子,上前帮忙。有人捡扶尸体,有人翻土掩埋血迹,也有人去刮墙上的血字。
  王辰逸照着手电进入木屋,地下室的门板大开,里面就是存放毒品的地窖。现在,这什么除了惨不忍睹的景像,什么都没有了。
  仇,必须十倍奉还。东西,也要一粒不少的全部抢回!
  在回到修车厂的时候,已经是零晨一点。等在修车厂的兄弟们没有一个睡觉,见他们血淋淋的,有些人还抱着残肢尸体,血腥味极浓,所有人都露出惊诧和恶心。当看见有几个兄弟抬着一名气息非常虚弱的陌生男子,所有人都猜出他是越南人。
  “张银,带到地下室去。”王辰逸一身血淋淋的,腥臭恶心,但他毫不顾忌。
  现在,他要审问这个越南人,把他所知dào
  的一切,通通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