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

  “你来干什么?”张银带领朱晓进入办公室,识趣的关好门退出去。王辰逸急忙起身,有些责备的语气。
  朱晓莞尔以对,走到办公桌旁打开窗户,微风拂进,柔顺的长发絮絮飘动。随即她从旁边的饮水机取出纸杯倒了满满一杯水,一口气咕隆喝下又倒了半杯,才坐靠在沙发上,舒展眉梢,清丽的脸颊露出淡淡疲倦。
  疑惑的坐在她身边,王辰逸柔和问道:“你很累吗?”
  “不累。”放下纸杯,朱晓侧首望着王辰逸,莞尔的笑容被严正的气息覆盖。直接进入主题。“这次,你真是好手段呀。将大多数帮派都拉下水一同对抗越南人。”
  对于朱晓的情报获知,王辰逸早就习以为常。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擅长未雨绸缪,出谋划策。
  她之前有自己的事要处理,才第二天就赶来长崎,脸上的疲态说明了一切,可能刚刚办完事还没休息她就跑来帮自己。说真的,看在眼里,王辰逸有些感动。可是眼下形势,帮中有内鬼,跟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最危险的。平淡注视她,关心讲道:“长崎马上就有一场□□,这里很危险,你还是赶紧离开。”
  “不要紧,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朱晓无所谓回答,优雅撑着下巴,立即又温婉笑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王辰逸顿时语塞,不知何时,他与朱晓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变化,只是他们都心照不宣而已。两人都清楚,这层纸绝不能捅破,无论地位,身份,他们绝不可能在一起的。一个身居高贵的大小姐,一个是混迹**的通缉犯。两人绝不能有太过招摇亲密的关系存zài
  ,一但被曝光,后果是很难想像的。
  看出王辰逸的逃避,朱晓温婉且不失严谨的转意话题。“对了,越南人的消息,你找到没有?山口组的货你们还有多少没给,现在都是些什么在人看守?”
  这些事情都是组织内的机密,别说外人,就连铁头帮的高层也没几个知dào。保密工作可谓非常严密。顿了顿,王辰逸才说道:“越南人我还在派人找。至于货,由于数量庞大,都是分批运送交货,如今只交了一半给山口组。剩下的前不久刚刚从台湾那边运送过来,看守的兄弟都值得信赖。你问这个做什么?”
  “辰逸,你疏忽了。”听王辰逸的意思,说明他并没有将此事太过放在心上,也没有注意到严重性。朱晓轻促眉梢,严峻分析:“从种种迹象表明,可以非常确定你们这里有内鬼。这次你的手段很好,动用全长崎的帮派找越南人。可是你们的一举一动,内鬼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过去。所以,越南人如果还在长崎,在得知这个消息,要么就赶紧离开,毕竟他们如何凶狠也是寡不敌众。要么就找出你的漏动予以反击。你命人都龟缩回到修车厂和拖拉机厂,但是留守货的地方就会缺乏人手看管,你就不怕内鬼知dào
  存货的地方,通知越南人越货打劫?货在合zuò
  在,货亡人情亡!”
  几句话,顿时惊醒令王辰逸,甚至令他冒出了微微冷汗。朱晓只说了半句,另一半意思王辰逸也听懂了。以前倒真疏忽了,看来必须对存货点加派人手,以防万一!
  “这次同以往也是一样,越南人完全受人指使。不过,我得到一个重yào
  消息。”朱晓端起纸杯轻抿一口水,双眸充满的睿智。“越南人的主要势力聚集在名古屋,鹿儿岛,横须贺。不过势力都非常弱,完全不能与中国帮派相提并论。其它地方也有一些,就更不用提了。然而这次越南帮这几个最主要聚集地楼去一空,几乎找不到几个越南人,更没人知dào
  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呆在哪里。昨天我才查清,他们的家属全都已经回国,剩下九十一个平日最为凶狠好斗的人留了下来,当中的头领,是一个叫做黎建天的人。”
  这无疑是则重榜消息,王辰逸派毒蛇去查了两天都还没有头绪,朱晓却给他带了这则详尽线索。
  “黎建天在越南人口中,也算是个传奇人物。来到日本白手起家,才三十六岁,硬是创出一片天地,可谓日本越南帮派中数一数二的派细。上次高山清司,张汉生被暗杀,就是他派人干的。之后,他先后干掉了好几个越南帮派的大佬级人物,合并收服许多帮派。在前不久,突然他和他的人消无踪影。随之就发生了今天的事。
  辰逸,前几天我跟你讲过,李易与筱田建市背地里肯定有密谋,而越南人就是他们手中的棋子。但是现在看来远远不仅如此。黎建天将所有人都撤走,下了决心要杀掉铁头帮所有高层,我想无非有几点。黎建天已经几乎整合了越南帮,这点就能看出他很有野心,他还想扩大地盘势力,可惜,好的地方不是被本土暴力团的势力支配,就是被中国帮派占据,本土暴力团他不敢动,福清帮和东北帮那些凶猛好斗的势力也暂时不敢去想,只有铁头帮正好入他口味。
  筱田建市找到他,也肯定承诺会给他想要的,有了三口组的暗中扶持,黎建天抓住了这个机会,他肯干敢做。如果成功了,铁头帮的地盘他会分取。只要假以时日的整合,越南人在日本的地位便突pò
  到一个新高点。
  他将所有人都撤走,就是为了以防失败。至少还能保存势力,来日东山在起。这个人野心有,敢打敢拼,但是还不够聪明。从头至尾都是他派人在做,筱田建市和李易没有动用一个人。就算出了事,所有人心知肚明,他们也完全可以推卸责任,只要来个毁尸灭迹,大可高枕无忧。”
  王辰逸沉默不语,双眼出神,静静思索朱晓的分析。过了片刻,朱晓又继xù
  讲道。
  “黎建天是个敢杀敢拼的人,所以你要小心了。现在你身边有这么多兄弟,他不好动手,很可能会派手下去杀人越货,以此来威胁你出面,然后和内鬼里应外合……只要你一死,山口组没有货源,筱田建市就会翻脸不认人,而此时如果李易在暗地里干掉黎建天,抢回货,以为兄弟报仇的名义,在帮中的声望不仅将提高,而且还能以货源依旧在手的名义继xù
  找山口组合zuò
  ,这样一来,他就成为铁头帮的老大,而筱田建市以削弱铁头帮的预谋也将达成。总体来讲,李易和黎建天都是筱田建市的棋子,但是他们又各取所需而已,最后的最大赢家将是山口组。这一石三鸟之计策,筱田建市真是运用得炉火纯青。”
  王辰逸冷笑,似自言自语,释然坦荡:“每次一个小小的问题,你都能帮我想到最远最完整的结果。朱晓,谢了。我也不是没有准bèi
  ,想我死的人很多,可是现在我也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辰逸,那你打算怎么做?千万别冲动,现在有些人你还有能去憾动,有事我们可以商量,实在不行慢慢想办法,总会有解决的方法。”促动的直盯王辰逸,见他如此坦荡,甚至是胸有成竹,可朱晓却担忧无比。
  王辰逸微笑释怀,朱晓的分析很到位,这都是自己的事,她却比自己更加用心。心里酸酸甜甜的,很似感动。
  “放心,我不会冲动。只是有些事,必须面对,逃避是没用的。”
  朱晓严峻盯着王辰逸,眉梢微促,思索着什么。这时王辰逸的手机响起,他接通,“嗯”了几声,最后说道:“好的,我马上就派人过去。”挂断手机,凛冽地对朱晓讲道:“越南人的行踪,找到了……”
  长崎半岛贸易港口,西端以北。这里森林茂密,迎面滔滔大海,碧波万顷,夕阳西下与海面的交汇处,映得通红。山峦丘陵远瞰蓄念横带,一望无际。在海岸边一处破旧的木质码头停靠一艘中型渔船,有两个人隐蔽在茂密的灌木丛中,警惕四处。突然,两双大手从背后掐住他们的脖子。还没来得及嘶喊,“嘎嘣”几声,这两人就软榻倒地。
  随及,森林中响起微弱的摩挲声,昏黄的天空,丘陵中阴暗难觅,百来十号人如凭空出现,突然冒出,分散且小心翼翼往码头的渔船移动。这些人,自然便是修车厂的兄弟,个个气势魄人,骁勇善战。联合华帮遭到“越南人”偷袭,对他们恨得咬牙切齿,在接到渔乡盟得知越南人的消息,所有帮派大佬都命心腹赶往。
  可是王辰逸却叫他们都等在外面,只要把路堵住,不要漏掉一个人,这里的事一切交给他的兄弟。这次行动尤为关键,王辰逸怎么可能让跟自己从来没有默契的人一起行动。别说不了解他们的身手,最要紧谁知dào
  那些大佬在背后有没有告诫他们“明哲保生”?
  一但被拖了后腿,先不说能不能干掉越南人,自己这边的兄弟都很有可能受到重创。两方交火,最怕不是虎狼一般的对手,反而是猪一样的队友!联合帮派派来的心腹见王辰逸决定带人只身前往,只简单寒碜提醒几句,并未强烈要求加入。只要他们把路口堵好,就算是最大的帮zhù。
  先前干掉那两个越南人探子便是张银和许瘳概,王辰逸矮身来到二人身旁,见他停顿,其余人也都跟着停下找准灌木隐蔽。
  船安静停靠在码头,甲板上没有一个人。王辰逸做了一个手势,立即有十来个兄弟谨慎的从两旁匍匐前行。他们悄无声息沉入浅滩,过了片刻,十来号兄弟在船身周边冒出身子,点燃玻璃瓶子制作的燃烧弹,一枯拉扔进船舱。
  “砰,砰,砰……”数道爆zhà
  的玻璃声响,整条船立即被凶猛的火势包围。见状,王辰逸和其余兄弟拉开枪膛,狠戾朝渔船跑去。有几个人越南人全身被烧着跑出船舱急剧扑火,兄弟们终于看见仇人,分外眼红,个个都暴怒无比,见人就开枪射击,短短瞬间,那几人就成了马蜂窝。
  许瘳概为父报仇,最为痛恨,首当其冲跑上甲板,横眉倒竖,暴戾怒喝。手中AK47对着船舱就是一阵疯狂扫射,很多兄弟都跑到他身旁跟着一通乱射,子弹在船舱内“乒乒乓乓”的弹击声丝毫不亚于枪声的怒吼。
  这时,船舱两边的舱门打开,好几个火人都跳入海中,海水正好浇灭他们身上的火焰。兄弟们杀得眼红,又对着海中扫射,瞬间,原本浅蓝的海水就被染红,几个人慢慢漂浮上海面,一动不动。刚刚还活生生的人,现在不过是余温未散的尸体罢了。
  舱内在没有动静,也没有人跳入大海,只有浅浅火焰还在舱内燃烧。这时,只听船头的一个兄弟指向远处的海面吼道:“那边还有一个人。”
  所有人都随声望去,果然,大约七八十米距离处,有个人正在快速游动。兄弟们都朝那人开枪射击,可惜,这些兄弟论身手还可以,被王辰逸叫出来办事,枪算是第一次用,毫无准头。王辰逸刚刚对准那人背后,枪已经发出空壳的声响,兄弟们第一次用枪,打得兴奋,很多人子弹都打完了。
  他瞟眼瞧见船头有一把捕鱼枪,拿起鱼枪正准打出去。许瘳概在一旁喊道:“逸哥给我,我鱼枪打得很准。”
  毫不思索递给许瘳概,他把了把准头,瞄准那人后背,“咻”的一声划过海面,如鱼雷的枪头飞扑穿过那人的右肩胛骨。只见许瘳概愤狠的用双臂缠住鱼线硬生生将那人往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