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最为龌龊的一幕
自从王强进了耿子聪的公司以后,他的职位就一路飙升——从当初的一个小小的业务员到现在主管业务的副经理是做得顺风顺水,有声有色的。方斐觉得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人,王强办事踏实,肯钻研,人缘也不错,很多最初发展的客户至今还保持着良好的合zuò
关系。看得出来,几次和耿子聪交谈时一提到他就明显流露出赞赏之情,今晚,如果没有意wài
发生的话,一定是要谈他们的婚事了。
果不其然,晚上等待他们的是一场极为丰盛的晚宴。毫无疑问这是耿子聪的精心安排,方斐边吃心里边感动得一塌糊涂,这样的小姨对自己真是没得说。
晚饭吃到一半,耿子聪就开始言归正传了。她首先将王强勉励了一番,然后就提到两人将来的打算,自然两个人趁机也坦露了各自的真实想法,一切都不存zài
障碍——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于是,结婚的日子就正式摆上了议事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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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谈话一直进行到九点多钟,该说的也都说了,要交代的也事无巨细,这一次耿子聪算是将家长的责任发挥到了极致。与她分手出来,两个心花怒放的年轻人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在散发着甜甜的桂花浓香的夜色里久久地长吻着。
白荷一做完饭就去卞珊婷那里了,卞珊婷现在正处于非常时期,几经劝说都不愿意回家里来住,自然身边也少不了一个人去关照关照,作为母亲她没有拒绝卞珊婷要留下白荷的请求。倒是白荷当时就表示异议,她说朵儿还小,耿子聪每天也太忙,她哪里放得下?所以她只能隔一天去一次。这个理由没有可挑剔的,大家都觉得不错,于是,都相安无事了。
白荷每次离开,朵儿就很乖,她看了一会书就在妈妈温柔的歌声中很快进入了梦乡。耿子聪劳累了一天,也匆忙睡下了。就在她躺下不久刚刚进入一种混沌的状态时,床头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在这安静的夜晚那声音显得特别刺耳,因怕吵着孩子她就以极快的速度抓起了话筒。
“想关心一下你丈夫正在做什么吗?请速到蓝海宾馆701室,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一个陌生的男子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是谁打来的呢?耿子聪查了一下那个号码,却没有数字显示,她按了几遍回拨键想验证一下,却听到的全是关机的提示音,看来那人是刻意不想让自己查出他的身份。会不会是敲诈或者想绑架自己呢?也许真有这个可能,前天还有报纸上报道邻省一个鞋厂的老总全家被人绑架的消息,那惊心动魄的过程现在想来都有些不寒而栗。还是继xù
睡吧,可是心里仍旧不安,是不是卞克林出事了还是醉倒在了那里?细想起来,丈夫已经在两个多月没有露面了,真不知dào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是想与自己分居一段时间再考lǜ
离婚的事情还是只想与她冷战一下?可是不管怎样的结局,现在对于她来说都无所谓了,她觉得自己已经有充分的思想准bèi
去接受可能出现的任何结局。奇怪,这人怎么知dào
自己家里的电话呢?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的被绑架了;另一种就是醉得不省人事,他的朋友打来的,不过如果是朋友打来的那为什么了隐去自己的号码呢?再不就是他想跟自己开个玩笑想借机缓和夫妻间的矛盾?似乎也不大可能。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绑架!毫无疑问,对方要么就盯紧了丈夫要么就盯上了自己。不去吧,又怕卞克林真的出事,去吧,又怕自己会被人控zhì。报警呢,又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正在两难间,耿子聪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王强,他在黑道上混了多年应该对付这些人不成问题,万一碰上的人是他认识的那就更好办。
耿子聪在电话里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就约好两人在蓝海宾馆门口碰头。二十分钟后,耿子聪在宾馆的花坛边找到了王强,也不多说两人就直奔七楼而去。
敲了好半天的门,里面才有反应,是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粗野的咒骂和放浪的调笑。
终于一个近乎一丝不挂的女人将门打开了。
“他妈的,这么晚敲什么敲?讨厌!”女人猛吸了一口烟,放肆地将烟雾朝耿子聪吐过来。
“叫卞克林出来!”耿子聪的心里冒着万丈的怒火,她恨不得扇那女人几个耳光。
“卞教授啊?他现在可没有精神起来见你们,要想找他啊,明天去他办公室好了!”女人朝王强瞥了一眼不等自己的话音落下就想关门大吉。王强见耿子聪使了个眼色就会意地就势一推,门大开了,女人朝后仰躺在地上。
耿子聪将灯一打开,里面的一幕差点让她气得晕了过去——
卞克林光着身子正在匆忙地套着自己的衣服!
见妻子如天神般的突然降临在自己的面前,他惊慌而羞愧地将被单迅速裹在身上,弓身低头双手捂面地说不出话来。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耿子聪没有哪一回算不准自己生意上的对手,可这一次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洁身自好的高知太夫却有今天如此不堪的一幕。瞬间,她的大脑由于突然袭来的巨大的悲痛,极度的绝望和强烈的愤忿打击得像个木偶,她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就在王强因为这种意wài
而被搞得非常局促和尴尬得不知怎么办的时候,他发xiàn
耿子聪摇摇晃晃地独自往门外走去……
回来的时候是王强开的车,他一路上不停地劝说着耿子聪,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沉默,呆滞,又无比脆弱的样子让人看了就无比心酸。她似乎就从那一刻起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只剩下没有魂魄地躯壳无所谓的存zài。
白荷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和方斐一起早就等候在客厅里,大家都不知dào
怎么办才好,七手八脚地将她扶到卧室里睡下时,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王强和方斐不放心想要留下来,可被白荷劝走了。她一个人倚在耿子聪的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她冰凉的脸颊和柔软的头发,想给她一丝安慰。
耿子聪通宵未眠,在静得心慌黑得怕人的虚空里,那绝望的双眼像定格了一般的,死死地朝着一个地方盯着,直到晨曦的到来。
天亮后,白荷才发xiàn
,耿子聪朝向的那一面正挂着他们夫妻曾经无比甜美的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