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她真的是个神经病?

  白天还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不想晚饭的时候却下起了瓢泼大雨,一阵阵雷声时不时从远处奔腾而来,就像有一个顶天立地般的庞然大物在黑幕里愤nù
  地咆哮。
  另外一个病友在下雨前被老公接走了,已经快出院的人了,早已忍受不了医院里这种冷清的孤独的氛围,趁着护士们不注意回家享shòu
  天伦之乐去了。
  外面狂风暴雨的声音吵得女人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她索性披衣下床,踱步到阳台上望着漆黑的的远处发呆。正在这时一道尖锐的闪电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女人突然感觉近处高高低低的树木的影子像是活了起来的怪物一般阴森地朝她的这边压了过来。“啊!女人抱头惨叫一声仿佛见着鬼一般的往房间里逃了过去。她没有顾得上脱鞋,一个骨碌便跳到床上,瑟缩在被子里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十六床,你怎么了?没事吧?”一个护士正好从门口经过,她看到了女人反常的举动。
  “怕,好怕,开灯,开灯!”女人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头发也紧紧地贴在额头上,她抖抖索索地指着身后的黑暗一边在枕头边翻找着什么。
  />
  “你在找什么啊?来,我来帮你。”护士有些同情地走近她。
  终于,女人找出了一个黄色的药瓶,护士拿过来一看是一种镇静的药物,她正想继xù
  询问,女人一把抢过来,迅速打开瓶盖将两粒白色的药丸放进了嘴里。
  “你一直是在服用这种药吗?”护士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苍白的脸问道。
  “嗯,是的。”药片一下肚,女人好像有先前抖得那么激烈了。“我吃这种药已经好多年了,很有效的。”
  “你以前患过什么病?能告sù
  我吗?”护士出于一种责任感继xù
  问道,她心里在想,这个女人要么曾经患过精神类的疾病或者忧郁症什么的,不然,一个人怎么能长期服用这种药呢?她记得女人的病历上只写着酒精中毒一项病因,从昨天到现在任凭医生怎么询问,她只是不说话。几个富有经验的老护士还用各种方式想套出有关她的其它信息,为的是想找到她的家人以全面了解她的病史,好对症下药,可是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那个女人除了极少说话外,老是看着一个地方长的时间的发呆。所以下班的时候,陈医生对她们几个值夜班的护士叮嘱道,要密切注意这个女人的情况,因为她很可能有精神病。
  “你的话太多了,我不想说。”女人突然扬起脸,有些神精质地望着她固执地说。声音不大,面孔有些扭曲,神态让人看来有些恐怖。
  护士被她的样子吓坏了,她一边对她摇着手一边逃也似的往外面跑去。
  “哈哈,你也怕鬼啊!哈……哈哈!”
  整整一晚上,那个护士再也不敢朝女人这边张望了。
  第二天,雨停了,阳光早早地洒在阳台上的盆栽上。昨天的那个护士好不容易等来了换班的同事,她特地拖着一个男医生轻轻的推开了女人的那扇门。
  “哎?怎么没人?”护士有些敢奇怪。
  “也许在洗手间里,你去看看吧。”男医生一屁股坐在门口的病床上。女护士有些害pà
  地示意男医生一起过去,男医生摆摆手,又摇摇头说:“让我去洗手间找一个女人?疯了还是想害我?”
  女护士蹑手蹑脚地往洗手间那里挪过去,却发xiàn
  门是开着的——里面空无一人。
  那个神mì
  的女人失踪了。
  还是樊城东隅的那栋宾馆,原来它的名字叫东胜,听上去是一个很有点想法的名字,仿佛它的主人要独霸这城东的一方之财。而事实上,它曾经是门庭若市的,就是因为去年一个江西来此谈生意的商人暴死在里面,人常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对于这类的消息竟是传得周边省市都沸沸扬扬的,很快,他们的生意是急转直下,直至入不敷出,
  宾馆的老板,也就是那个张经理——张金胜,长得肥头大耳却是个花花肠子极多的人。做正经生意不行,那好,我就走点邪门的——他发动自己的亲友暗地里拉拢了一个由妙龄少女组成的应招团,俗话说就是在宾馆里地下活动的小姐。没想到他的这一招还真灵,比那些大张旗鼓做这个生意的洗脚城、休闲屋的生意还要火。所以除了少数慕名而来的周边省市的嫖客以外就是本市的一批固定客源。
  张金胜昨晚睡得很香,他确实是太累了,那个小宋昨天下午折腾了他三次,搞得他浑身酸软无力。
  早晨大约九点钟的样子,张金胜还像个沉重的石头般的砸在梦的湖底,黑天黑地的打着哨子般的鼾声,敲门声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谁啊,这么早就来敲门,真是岂有此理,还让不让人睡了?”张金胜恼怒地吼了一声,又侧过身去,准bèi
  重新再睡。
  “张金胜,你给老娘起来!再不起来,我把门给砸了啊!”一个沙哑的而熟悉的女人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过来。
  张金胜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三下两下套上睡衣就开了门,原来他知dào
  他的老婆刘翠翠来了,听那声音像是来找茬的——他心虚啊。
  就在他讨好地望着老婆准bèi
  说话时,看见了昨天那个女人正站地她的背后。
  “你他妈的什么时候了还赖在床上,昨晚你又干什去了?找女人还是赌博了?看你眼睛红的!我告sù
  你要是让我抓住你的把柄可别怪老娘给你好kàn!”刘翠翠人长得不赖可就是爱撒泼,声音粗得像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为这些张金胜就非常的看不惯。后来有了别的女人就隔三差五的不回家,现在有了宾馆的事务为借口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一个月刘翠翠能见他三次面就算是恩典了。
  他们家在市中心,离这里要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刘翠翠知dào
  他心里厌憎自己也拿他没办法,她知dào
  自己再怎么厉害也是管不住男人的心的,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她是懂的,好在有两上如花似玉的双胞胎女儿整天陪着自己,男人再怎么不待见自己钞票却是哗哗地往家里丢的,加上近来,她也交了个新欢,所以对张金胜的花花事也就充耳不闻,只是表面上吓唬吓唬他而已。
  今天她是来拿钱的,她的弟弟和人合伙做生意,张金胜说好借他五十万的,来拿了几次张金胜找各种理由搪塞了,只好今天又来给他下最后的通牒。可一进门就发xiàn
  了那个女人,只听说女人也是来找张金胜要什么钱的。她一听就火了,这还得了,明目张胆的包养了外面的女人了!准bèi
  好好的当面教xùn
  一番,于是就有了刚才的一曲。
  “你,你怎么来了?”张金胜有些奇怪地越过老婆的肩头望着那个女人问道。
  “啪!老娘问你话不回答,眼里只有这个野女人是吧?看老娘今天饶不饶你!”刘翠翠气急败坏地跳起来给了张金胜很结实的一巴掌。
  “张经理,这样的女人,你也要啊?”那个女人一反昨天的态度,扭身进门,站在两人当中,挑衅地看着刘翠翠用一种暧昧的语气对张金胜说道。
  “天啦!大家来看看吧!张金胜养二奶了!我,我马上跟你离婚!”刘翠翠飞快地脱下自己人高跟鞋疯了一般地朝二人扑了过去,那个女人早就像一只灵巧的兔子一闪身溜了,而张金胜木然间却迎来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臭打……
  混乱间他们根本没有发xiàn
  ,那个女人站在不远处,脸上却露出得yì
  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