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可怜可恨
老李跟我撕破脸皮了，他是在宣战，认为廖雅芝会一直依赖他，站在他那一边，这样就算我报警，廖雅芝也会说是我搞事的。
一路琢磨着回家，许梦梦也放学回来了，还是在房间里缩着无声无息的。
她也没有给虚假的我发信息，似乎很忙啊。我想了想还是去敲门，她来开门，一脸疲惫。
我说你在干嘛？她冷哼一声：“关你什么事，别烦我。”
说了话又要关门了，我往她房间一瞄，发现她书桌上全是书本作业，乱糟糟一团。
我就笑道：“小梦梦还是蛮懂事的嘛，知道要中考了拼命学习。”
许梦梦一怔，然后一脚踢来：“恶心！谁让你叫我小梦梦的？滚！”
她气红了脸，我说不要生气，我给你表演一项独门绝技，叫做蛤蟆举杠铃。
她眼珠子一睁，转身就跑：“去死啊你！”
她竟然扑上床钻被子里去躲着了，看得我口瞪目呆。然后我咳了咳，帮她把门关上了：“那我不打扰你了，等你考上重点高中哥哥天天都给你表演蛤蟆举杠铃哦，么么哒。”
“滚！”
一声大吼之后归于平静，我嘿嘿荡笑一声，打算去洗澡了。
这时候许梦梦就给“我”发了消息：气死我了，我哥哥天天发神经，以前从来不理我，现在总是想逗我，哼，恶心死了！
我说你哥哥还是重视你嘛，不要生气哦。结果许梦梦不鸟我了，她还真是把“我”当成宣泄的垃圾桶了啊，让人蛋疼。
我也不理她了，去洗个澡，然后研究直播的事儿。
赚钱才是最重要的大事儿，有了钱才能逍遥自在，不然连老李都处理不了，况且我还打算养小羽这个女儿呢，养女儿也是要钱的嘛。
不过经过先前的失败我也明白直播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我先去看看别人的直播，看看他们是怎么直播的。
结果我就看到“紫菱”了，这位直播界的一姐，竟然带着兔耳朵在唱歌。
我愣了一下，多看了几眼，的确是柳紫菱，化了妆的柳紫菱，而且她的状偏向二次元那种动漫妆，还带着兔耳朵，虽然衣着不暴露，但看起来也很羞耻啊。
我嘿嘿一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柳紫菱，在网上还挺浪的嘛。
有六十多万观众在看她直播听她唱歌，礼物刷个不停，她简直赚翻了。
我真是羡慕妒忌恨啊，暗自埋汰一声，然后充了十块钱，送了个小礼物给柳紫菱，然而立刻被淹没在茫茫礼物海洋之中，柳紫菱看都没看见我送的礼物。
我撇撇嘴，去看男人的直播了，很多男人在直播打游戏，也有好几个很火的，我要仔细琢磨学以致用才行。
这一学习就是半个晚上了，深夜了我才睡觉，脑海中全是那些直播画面。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要开始我的计划了，成功之后我就能无忧无虑养女儿咯。
先去银行取了钱，然后去订空调冰箱，还有电视机，我又要了伙计们的号码，告诉他们我打电话的时候送到后宁街23号就行了。
订好了我就跑去小羽家里了，今天还不是周末，小羽肯定去学校了。不知道廖雅芝又没有去上班呢？
这个大楼的门我还是开不了的，我在附近打听了一下，终于找到了这栋楼的一个住户，正是上次看到的那个腿脚不利索的阿婆。
我让她开门了，说是来找亲戚的。她给我开了，又哆嗦着去看人打麻将了。
我利索上楼，结果才到二楼，立马听到老李的声音，他似乎很激动，声音很大。
“阿芝，你嫁给我吧，我等了十年了，我什么都愿意给你了。现在你下岗了，无依无靠，只要你嫁给我，我存款三万元马上给你！”
我一听愣了一下，廖雅芝下岗了？她昨天说不上夜班，难道是骗小羽的？
我竖耳听着，廖雅芝的声音比较小，但还是能听到的。
“老李……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你帮我这么多我也记着的，我一共欠你七万块，一定还你的。”
她说了之后老李更加激动了，都跟咆哮了似的：“当初我老婆就是因为你才跑的，我无怨无悔，难道我还不够爱你吗？现在你没工作了，如何养家？我们结婚，一起养小羽不好吗？”
廖雅芝沉默了许久才道：“老李，有些事情强求不得，我对你真的没有感觉，工作我还会再找的，钱一定还你。”
廖雅芝说得有气无力，她不止苦恼，甚至还有点畏缩，生怕激怒老李一样。
老李半响没有吭声了，似乎在平复怒火，但他最终还是无法平复，忽地骂道：“你就是矫情！多大岁数了还矫情，对我没感觉？对那个小白脸就有感觉是不是？给你一万块就把他当老公了啊？他就是想上你女儿，你以为他多伟大？”
我眉头一挑，廖雅芝忍不住哭了起来：“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哪里对他有感觉？老李，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老李又沉默了，然后缓和了语气道歉：“对不起阿芝，我太激动了，对不起。”
廖雅芝没再说话了，她似乎要走了。我赶紧溜上三楼，等了一会儿廖雅芝抹着眼泪上来了。
她一见我就愣住了，然后强颜欢笑：“你怎么来啦？”
我说报恩呢，要不是小羽帮我，我的手就残废了，一万块远远不够报恩，我还要帮你们家里买一点东西。
廖雅芝不由发呆，接着连忙拒绝，说不用了。我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就是空调冰箱而已，小羽还是孩子，生活环境太恶劣的话对她不好，让她享受一下也好安心学习。”
廖雅芝又惊又喜，还是拒绝，我说已经买了哦，你不要我就丢了。她说不出话来了，我当即打电话，让伙计们把空调冰箱电视送过来安装。
廖雅芝满心感激地请我进门，她现在无疑是复杂的，我看她脸色就知道了，她又伤心又感动。
这种时候的女人应该是很脆弱的。
我坐下来思考了一会儿，廖雅芝给我倒了开水，在一旁站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就说你坐下吧，我们聊聊天。她还是坐下了，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门口，估计怕老李突然上来。
我柔和道：“阿姨，我一直很奇怪一件事，可以问问吗？”
她点头，让我问，我打量她漂亮而疲惫的脸蛋两眼，然后感叹道：“你长得这么漂亮，只要愿意完全可以改嫁给有钱人过上好日子，为何一直辛苦煎熬十年呢？”
她一怔，笑得很凄苦：“我害怕，年轻的时候也这么想过，跟附近的一个男人好过，结果他一直想……就是只想着上床，不想娶我。我是寡妇，被人指指点点，普通男人不敢娶我，有钱人又看不起我，哪有那么容易，而且我不想小羽遭罪，久而久之就熬过来了，也习惯了。”
寡妇门前是非多啊，她也是蛮艰难的。
我又斟酌道：“我看老李是个好人啊，他也喜欢你吧？”
一提老李，廖雅芝脸色不由变了变，很奇怪地看了我两眼。
我也在装傻，估计问的。廖雅芝就沉默了，接着苦涩道：“你不是说他不是好人吗？”
这话像是问我，又像是在反问。我并没有立刻回答，因为廖雅芝心里其实明白的。
果然，她叹气道：“十年前我就拒绝了老李，他有老婆的，却一直缠着我，导致他老婆跑了。我怎么可能接受他呢？接受他的话别人怎么议论我？我抢了别人老公啊，是个贱人啊……但他一直坚持不懈，一直帮助我，我又穷，又要养女儿，实在没办法，有时候不得不接受他的帮助，十年过来了，也默认了，哎。”
所以她欠了老李七万块钱，也无法拒绝老李的帮助了。
但结婚她是不可能同意的，老李本质上就是个渣男，抛弃了妻子，女人都不喜欢这种人的。
我算是了解廖雅芝的心理了，然后我斟酌道：“老李这个人已经入魔了，我知道你已经觉察到了，小羽的处境很危险。”
廖雅芝脸色又是一变，然后低垂着脑袋，手指捏紧又放松，显然十分痛苦。
我说你必须做出决定，不能再拖了。廖雅芝忽地落泪：“或许只是误会……我欠老李的钱和人情，怎么能疏远他呢？他要是逼我还钱我一分钱都拿不出，我的工作又没有了，小羽的学费怎么办？小羽以后还要读大学的，我还要交水电费，还有伙食费，什么都要钱的，而老李一直在帮我……”
她越说就哭得越厉害，是完全绝望的哭泣。她认为自己离不开老李了，而且也不敢离开老李，因为她欠老李七万块。
我心里一叹，然后冷声道：“所以你默认了他对小羽的猥.亵？”
廖雅芝一抖，眼泪砸在地上：“老李也是男人，需要发泄……是我对他太绝情了，我会开导他的，让他发泄，他就不会再想小羽了。”
狗屁话！
她简直是疯了，自己让老李发泄，老李就不会染指小羽了？这只会让老李更加嚣张，这样下去这对母女都会被老李染指，而廖雅芝肯定只能默默忍受。
我拍了一下子桌子：“你听着，钱我帮你还，但你要站在我这边。所有事情我都会安排好的，你点头，往后你们母女就自由了。”
廖雅芝惊愕地看着我，接着又低头沉思不语。我说你还在犹豫什么？我在帮你啊。
她一言不发，很久之后才摇头：“还是算了，谢谢你了……”
我真是惊呆了，特么的有毛病啊？这样还不同意？
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她就是摇头，然后继续哭，让我无话可说。
这时候家具也来了，廖雅芝已经完全不高兴了。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让伙计们把空调之类的弄进来，廖雅芝干脆回房间待着了，什么都不管。
我心里真是憋着一股火气，等伙计们搞定了我也走了，妈的，简直神经病啊。
离开后我给柳紫菱发消息：“靠，廖雅芝真的得了那个什么综合症，老子要被气死了！”
柳紫菱让我详细说说，我一五一十说了，柳紫菱一叹：“还真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受害者会帮助施害者，廖雅芝对老李已经有了感情寄托了，她不想破坏这份畸形的感情，你得使用暴力了，她现在肯定接近崩溃，八成会让老李占有自己的了，而贝小羽也逃不了魔掌。”
我说如何使用暴力？她沉声道：“使用暴力的时机很重要，廖雅芝目前最担心的就是女儿，也只有利用女儿才能治疗她了。简而言之，让贝小羽受到老李的伤害，刺激廖雅芝，你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打手可以找边一芊的人，有钱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