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番外之一《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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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一《乱紫》
“真可怜呀……”
冰凉的雨水滴落在脸上。闵玉池睁开了眼。
浅灰色的天,墨绿的树,猩红的血。
还有暗紫。
一身暗紫华服的男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乌黑的头自他的肩上垂下,几乎碰到闵玉池的鼻尖。
他看不仔细对方的脸,却知dào
这人肤色很白,像是长久不见天日的白。
“啧啧,还有口气呢!”
男子弯腰,凑得更近了点。
闵玉池看到男子削薄的嘴唇勾起了一个好kàn
的弧度,充满了玩味和戏谑。
“人修,怎么跑到魔域来了?”男人伸出手指,沾了一点闵玉池身上的血,含进嘴里,品尝了一下。
闵玉池没法回答。他伤得实在太重了,整个腰腹都在魔爆中炸烂,脊骨肯定也已经折断了——因为自腰以下,再没半点知觉。
所以,他并不惧怕这个陌生男人。他这一次,横竖是要死的。
“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不死?”男人凉薄地讥笑着。
是啊,该死了。
闵玉池闭上了眼,最后一次感受着雨水落在脸上的冰凉的触感。他很喜欢呼吸雨中水气浓郁的林木的气息。可惜,血腥气将那清新的气息彻底掩盖住了。
死了,也挺好的。
死,就是终结,是一切煎熬的结束。也是新生的开始。
“是静堂的人呀。”男人从闵玉池浸透了鲜血的胸口翻出了一块两指宽的小玄铁牌,“你的同伴呢?静堂的人出任务,不是从来都是一群群的吗?哦,你的同伴丢下你了。也是,摆明了要死的,何必带着是个累赘?”
闵玉池一言不。
“果真是洗骨这个渣滓!”紫衣男子将倒在一旁不远的一具魔修的尸体踢翻了过来,“这王八蛋倒是得了个全尸。喂,那边的静堂小弟,你选择同这个渣滓同归于尽,是不是太蠢了点?哦,我在问什么,你们静堂出来的修士都是一群只知dào
听命的人偶罢了。”
太呱噪了!
闵玉池的眉头忍不住抽了抽。他只想安静地死,但是似乎连这个最小的希望,都没法实现。
“喂!”紫衣男子咋咋呼呼地伸手戳了戳闵玉池的脸,“你今天好运。洗骨杀了我好兄弟,你杀了他,算是为我兄弟报了仇。我要谢你。”
不用了。闵玉池在心里说。你安静地走开,让我好好死了,就是谢我了。
但是紫衣男没有听到他的内心。一个响指,闵玉池破损的身体漂浮了起来。温柔的白光将他包住,一股强劲的灵气注入身体中。
闵玉池被冲击得气血大乱,彻底晕了过去。
——
“……伤得还真重呢……”
水,包裹着身躯。
真暖……就像小时候,娘的怀抱……
娘……
五岁离家,被师父带进师门。二十三岁筑基,四十岁凝脉……
离家已有六十多载。娘她,早就已经不在了吧。
“我救你可下了血本了呢……喂,还不知dào
你叫什么名字……啧啧,皮肉倒是挺嫩的,比我的宠侍都要好几分……”
好呱噪的男人。
身体又痒又热。这应该是灵药和愈合法术在起作用。他能听到骨骼重新连接上的咔咔声。双腿的知觉……逐渐回来了……
看来,是死不成了。
“哎呀!怎么回事?怎么吐血了?”
“……中了洗骨的尸蛊毒……”
“……蛊毒至阴至寒……”
“龙的精元是至阳之物,能克蛊毒……”
怎么回事?
他睁不开眼,却能感觉得到男人异样的兴奋,以及狂热的视线扫视自己的身躯。
嘴唇上突然传来碾压的感觉。!!!
这一日,闵玉池体会到了许多他数十年潜心苦修而从未体会过的感受。
第一次被吻,第一次被男人的手掌抚过身躯,第一次被人触摸腿-间私密的部位,第一次……
“啊……”
“呼……真紧……疼不?应该不会疼的。我从来不会把人弄疼……”
确实不疼。
身体被一股灼热的力量猛然充盈,几乎要撑裂开。快-感如火蔓延,焚烧着他每一根筋脉,吞噬他的神智。
不能反抗,只能承shòu。
“……喜欢吗……”
断断续续的喘息,带着哭腔的呻-吟,完全说不出半句连贯的话来。
迷乱之中,他鬼使神差地想起自己少年时在师门后山看到的一幕。
蓬蓬如盖的大榕树下,大师兄和七师兄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肢体交-缠。一贯冷傲清高的大师兄在七师兄的撞击下出哭泣一般的呻-吟,似欢愉,又似痛苦,却紧紧缠着身上的人,挺腰迎合……
当年的他还小,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会出那样的声音。
现在……他懂了……
——
“醒了?”
俊秀得分辨不出男女的少年打量着他,目光里带着他不理解的敌意。
“我看你也该醒了。才承恩了一次,没必要娇贵到这个地步。”
闵玉池呆呆坐着,视少年于无物。
他的命救回来了。但是,人也废了。
丹田空空如也。他的内丹没了,修为没了。他的一切希望,也没了!
“别伤心了。”男人不知何时到来,撩起他一缕长,放到鼻端轻闻了一下,“修为没了,再练回来就是。我教你修liàn
魔功吧。”
啪——
男人的手被打开。
“放肆!”少年大喝,“七殿下好心救你,你却如此不识好歹!殿下,这等废了小人修,何必留着?丢回人界去就是了。”
男人笑着,捏着他的下巴,注视着他木然的双眼。
“你们正修真是矫情,为了个道总是要死要活的。正道魔道都是修liàn
之道,有什么区别?”
“罢了,不逗你了。你的毒还未清完,还得在我这里多待一阵子了。”
——
“殿下……”
“说了叫我溯宗。”
“不敢直呼殿下名讳。”
“嘁……什么事?”
“可……可有其他法子能解毒?”
男人双眼亮,意味深长地扫了过来,“怎么,又不想死了?”
他低垂着头,“既然没死成,天意让我好好活着。再者,殿下耗时费力将我救回来,我又轻言生死,未免对不起殿下一番苦心。”
男人笑着,又开始动手动脚,摸着他的头和手,像孩子拿到了新玩具一般爱不释手。
“没其他法子解毒。我们用的,就是最好的法子了。脸红了?以前从来没有和人双修过?哎呀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不喜欢?我做得不够好?”
“这等事,不适合用来说笑……殿下,你可以放开我的手吗?”
“你的手太冷了,我帮你暖一暖。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毒又了?来来,我给你看看!”
“不用……我没事……唔!殿下,你——”
“……这里疼不?这里呢?哦,都肿成这样了……一定很难受吧……”
“放……放手……”
“嘘……交给我就好……把眼睛闭上,很快就舒服了……”
……
“啊……唔……”
“舒服了吗?”
“轻……轻点……慢点……啊!”
“口不对心。你明明更喜欢我快点,用力点!”
“你……啊啊……”
“呼……你喜欢从后面来?”
“别……别说了!”
“我没骗你吧?果真更舒服了,是不是?”
——
“还是不肯炼魔功?”
“这个事,殿下不用再劝我了。我可以借此脱离‘静堂’,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不修liàn
,你顶多只能再活个四五十年哟。你会很快老去,生病。你不怕吗?”
“生老病死,人只常态。能如凡人一般走完一生,也是一种体会。”
“你们正修就是怪。对了,看我弄到什么新玩意儿!”
“这……你简直——”
“哈哈,我真喜欢你脸红的模样。来,我们来试试!”
“别胡闹!我的毒又没有作!”
“谁说只能毒的时候才双修的?你们人修真是古板。我来教你——”
“不……唔……”
……
“……玉池,你真好……”
“……求你……啊啊……别……”
“你喜欢吧?”
“……求你了……”
“叫我名字……叫我溯宗,我就给你……”
“…………啊!啊……”
“叫呀!”
“溯……溯宗……”
“我在……乖,别急。我这就给你。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给你……”
——
“溯宗,我今天在宫里闲逛了一会儿。”
“终于肯出门走走了?好吧,是我的错。我是要给你解毒,不是故yì
不让你下床的……怎么啦?”
“你的侍宠,都挺漂亮的……”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他们没有对你不礼貌吧?我早就吩咐过,你是我的贵客,任何人不可怠慢。”
“贵客么……”
“怎么?嗯,好香,你今天抹了什么香脂?”
“我什么都没擦。你别一上来就……我不想!”
“……怎么了?不高兴了?早上那次弄疼你了?”
“我想……我想,我该回去了。”
“可你的毒还没有解清……”
“最后这点余毒,服用丹药就可以清除。劳殿下搭救,又在贵府叨搅数日,我也该告辞了。殿下的救命之恩,闵某感激不尽。只要殿下召唤,定会为您效犬马之劳。”
“玉池!你怎么啦?是不是我哪个侍宠欺负你了?告sù
我名字,我帮你把他赶走!”
“殿下的侍宠对我都很友善客套。”
“怎么不叫我名字了?玉池,你不高兴。你告sù
我为什么。”
“我没有……唔……溯宗,我现在没这个心情……放手!”
“你不说,我就不放手。”
“啊……你怎么……你就只能想得到这个事吗?”
“你不喜欢?”
“喜欢,和想要,是两回事!我现在,不想再和你做这个事了!”
“可我想!玉池,我想你留下来。留在龙宫里,至少你在这里,不会老去……”
“老去了,变得丑陋了,殿下就不喜欢我了,是吧?”
“啊……”
“呵!”
“玉池!你到底怎么了?我们早上还好好儿的呀!”
“没什么。只是现自己做了一场荒唐的梦。梦醒了,我成了一个大笑话罢了。”
“谁敢笑话你?玉池,你别走!留下来陪我吧。我舍不得你!”
“我以什么身份留下来?你的客人?你的朋友?还是你的男宠?”
“……我觉得,随便哪个都可以呀。”
“…………”
“唉唉!你别生气!毒了?没事,我在这里!来……”
“滚开!”
“呵,你生气的样子真好kàn。”
啪——
“呼……玉池,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啊……嗯……”
“做我的情人吧,玉池。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乖,腿再张开一点……你要是在床下也这么听话就好了……”
——
“溯宗,你是怎么看我的?”
“你是我的宝贝呀!你聪明又漂亮,有个性。和你双修的感觉简直太棒了!我有那么多侍宠,但是和他们从来都过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溯宗,我想回去。我这次是认真的。”
“你又怎么了?上次给你脸色看的两个侍宠,我都已经处理了。其中一个还是跟了我十来年的旧人,我赶他走的时候都没心软。你看我对你多好……”
“我不是你的男宠!!!”
“你冷静点。你当然不是,玉池。我要给你名分!”
“名分?”
“除了正妃外,我还可立两个侧妃,不拘男女。所以我想……你做什么!忘水刀怎么会到你手上的?玉池,你冷静点,你现在没有修为,被这刀子一划,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开结界!放我走!”
“玉池!别别!有话好好说。玉池,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我要自尊,要自由。溯宗,我要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和尊重。如果得不到,我宁可死!”
“你……我都已经最宠你了,我们在一起又那么快乐。你明明也喜欢的,你离不开我的。”
“离不离得开,你现在就知dào
了——”
“住手!我……我放你走!不过,玉池,我会去找你的!我不会放手的!你是我的人!”
——
人界,熙熙攘攘的街道。江边茶馆,亭台楼阁,格外雅致。
白衣男子坐在临水的亭子里,擦拭着一套雨过天青色的茶具。
“掌柜。”少女拿着一个包裹过来,“是孙狐狸那小子送来的,放下就走了,说是谢您之前帮的忙。”
“收起来吧。难为他有心了。”
“掌柜才是乐善好施。”
“咱们不比那些大门派,资源有限,能帮多少就帮多少了。散修和小妖修liàn
不容易呀。”
少女离去。一阵风从江面吹来,拂动男子的长。
身后伸来一双手,将他猛地抱了个满怀,滚烫的嘴唇印在了耳后。
“玉池,想我不?”
眼角是暗紫色的衣袍,鼻端闻到熟悉的男人的气息。他的心楼跳一拍,险些砸了手中的茶杯。
“你来晚了。我明日一早就要出门办事。”
“没关系。”男人在耳边低笑着,“从现在到天明,还有许多时间,足够我们用。”
——
纱帘低垂,烛火昏暗。
晃动着的床帐深处,两道人影宛如蛇一般紧密纠缠。
急促的喘息呻-吟,激烈的耸-动撞击,到极致时崩溃的啜泣和痛快的低吼……
良久,酣战方歇。
“想我吗?”男人抚摸着他汗湿的背,低声问。
“就那样吧。”他伏在被褥里,还在回味刚才的欢愉。
“同我回去吧。”
他不屑地笑了笑。
“我们横竖都还在一起,为什么不跟我回去呢?人界气息浑浊,你又被杂事缠身,哪里有跟我在龙宫里过着逍遥快活?”
“你还是不懂,是吗?”他翻过身,冷笑着注视着那个俊美的男人。
“是你想得太多了。”男人俯身,一下下吻着他的唇,“你喜欢我,想要我。我也想要你。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那就走着看咯。”他懒洋洋地说,“就这样,无拘无束,想了,就见一面,平时各过着自己的生活。溯宗,你会现,这样的方式,更适合我们。”
男人依旧不解,不过他并不打算深究。
“来……离天亮还早着呢……”
——
很久以后——
闵玉池骑在一头魔豹的背上,于高岗上远远地眺望王庭战场。
天地被战火染成了血红,就像他垂死的那天看到颜色。
天罚降临,刺目的光芒覆盖了全部视野。随后,一切归于寂静。
“结束了?”闵玉池呢喃。
“结束了……”皇甫溯宗躺在血水泥泞之中。
两人的视线之中,乌云破开,蓝天澄净,金色的阳光照射下来。
——
“真可怜呀……”
头上罩下一片阴影,皇甫溯宗睁开眼。俊秀的青年漠然地站在身边,低头看着他。
“你来了……”前龙族七皇子吃力地笑了笑,“刚才还在想……能在死前再见你一面……倒是不错的事呢……”
“劳你挂念了。”闵玉池缓缓蹲下,修长的手指抹了抹男人脸上的血污,“封禛……不,如今已是龙皇陛下了。他让我来找你,说,如果没死的话,就捡回去吧。”
男人笑起来,牵动了腹部的伤,不住咳嗽,暗红的血自嘴角蜿蜒而下。
“你以后……好好跟着他……比……跟着我好……”
闵玉池的嘴角抽了抽,“还是这么呱噪,看来一时死不了,只得勉为其难捡回去了。”
一声口哨响起,魔豹窜了过来,把男人叼了起来。
皇甫溯宗:“……”
“这样挺好的。”闵玉池饶有兴趣地看着,终于笑了起来。
——
“……他的伤很棘手……需yào
有人服用了灵丹后,再转化给他……”
“你不行!你没有修为。服食灵丹会死的!”
“那……我就把修为练起来好了。”
“玉池?”
“不过是入魔罢了……”
——
温暖的身躯贴了上来,吻住他的唇。精纯的灵力传递了过来。
男人幻化出了龙尾,下意识地就将身上的人缠住,随即紧紧包裹。
“是你吗?”
没有回答。只有绵绵不断传递过来的灵力。
“是你……”
男人眼角一抹水星,颤抖着,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恨不得融入彼此骨血之中去。
——
“这里是……”
“是你的龙宫。”闵玉池低头磨着药,“不过,陛下已经将龙宫赐给我做府邸了。”
“真安静……”
“你是问你的那些侍宠吗?我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走了。看样子,你的很多宝贝也被他们带走了。”
“树倒猢狲散。”
“可不是么,猢狲殿下。”
男人望着青年俊秀的侧面,“你也会走吗?”
“我?”闵玉池笑了,“你可能没有搞清楚状况,前七殿下。这里已经是我的府邸。要滚蛋的,也只会是你而已。”
男人:“……”
——
过了许久。
男人赤-裸的胸膛上还缠着绷带,坐在床上。
“玉池,为什么会收留我?”
“有什么关系吗?”
“我想知dào
答案。我不是个好情人,我伤了你的心。有些事,我懂得太晚了。可你却肯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有吗?我只是觉得,你虽没有心,可下面那物件,却是极好用的。我留你下来,也不过是当个工具,有需yào
的时候,用一用罢了。”
男人闭上了眼,笑了。
“如果这能让你开心,那么,这具身子,随便你怎么用。”
闵玉池定定注视了他片刻,抬起手,扯开了衣带。
男人笑意加深,掀开了盖在腹部的薄被,蓄势待。
红绡帐里,人影叠加,喘息火热。
俊秀的青年坐在男人身上,搂着对方结实的肩膀,布满汗水的脸满是红晕,身躯起伏。男人深深地注视着他,不肯错过他每一个表情。
“要到了……别停……”
“好!”男人抱紧了情人纤细的腰身,毫无保留地给予,“我会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青年披散着长,低下头,捧起男人的脸,吻了上去。
——
“陛下说,若你愿意效忠于他,他会既往不咎,还会给你封个王。”
“哦……”
“若你不愿意,那么你就得离开魔域。”
“哦……”
“对了,陛下正在满世界地找一个叫‘欧阳维’的人,你认识吗?”
摇头。
“真奇怪……”
“封禛还说了什么?”
“不要直呼他的名讳!他没说什么了。怎么,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嗯……假如,我留下来……留在你身边呢?”
“你留下来能做什么?”闵玉池鄙夷一笑,“暖床?皇甫溯宗,龙七皇子,你就这点出息了?”
“已经不是皇子了。”皇甫溯宗浅笑着,“做什么都好,只要能留在你身边。能每天看到你,听到你的声音,触碰到你。玉池,我已经不能再离开你了。”
闵玉池沉默地望着他。
皇甫溯宗牵起了他的手,亲吻着他的手指,“你赎了我的魂,救了我的命。我没了你,就活不下去。我要缠着你,一刻也不离开你。用我的一生,去爱你。”
闵玉池闭上双眼,眼底泛着隐隐水光。
皇甫溯宗一把将他拽过来,紧抱在怀中,对准他颤抖的唇,珍重地吻了下去。
——
又是很久很久以后。
“玉池,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哪年哪月的事了?早就忘了。”
“我没忘。”
“哦……”
“我寻着血迹,找到了你。你躺在血泊里。我第一次见到垂死的人还能那么好kàn
,让我移不开眼。我当时就想,我一定要把这个人带回去!”
“哦……”
“哦就完了?老婆,我对你一见钟情也,你都不感动吗?我当时可是后宫三千的龙七皇子哟……”
“你真的很呱噪!一个大老爷们,在床上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一个小时后我要去开季度报gào
会。你要不就再和我约一炮,要不就让我睡一觉!”
“约!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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