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给我停下来

  “防守最基本的就是破坏对方的节奏，像你这种义无返顾当伴奏的家伙怎么能守得住？”老比尔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亚斯拉长了脸，不知dào
  这老古董是布鲁斯从哪里翻出来的，隔三差五要训下人，不过有些还是蛮有道理的。因为不想太招摇老比尔给帅九和巴克下了封口令，他早已习惯做一个平凡的老比尔。
  “还有这个黑薯条，不知dào
  挡差么？要明白球场上不需yào
  个人表演，无球队员的跑位就是弓柄，持球队员就是弦，弓拉得越开，弦才能绷得更紧，箭才能有准头。你们必须用临场比赛的要求来加强自己，意识是积累的，不是天生的！”今天大清早老比尔便给巴克给了个个性的绰号“黑薯条”，让巴克后悔不该穿这套黑色球衣。
  路易斯比巴克更惨被冠上“牛头人”的称号，可怜啊，耳朵大点有错吗？
  “这个牛人啊，你要记住你是内线球员，你的任务就是卡位和篮板，伸出你的双手就足够了，你以为你内裤外穿便能成超人啊，低位上篮也想盖。”老比尔似乎应该去做现场评论员，至少在场的几个家伙是这么想。
  四＊
  m.35zww.＊人在老比尔的唠叨中，度过了两个小时，最后比尔收起老顽童的表情问了他们一个问题，“打球是为了娱乐自己，还是为了娱乐别人？”四人对这个问题都是摸不着头脑。
  “请允许我抽一支烟”比尔似怕被人发xiàn
  一样朝四周打量了一番才将手中的纸包展开，这下帅九没差点栽倒，里面竟包着些烟丝，比尔像个白粉仔用力的嗅了嗅，不知从哪掏出一张方形白纸，然后像帅九老家那些坐在台阶上闲聊的老人们一样认真地捏些烟丝放在白纸中央认真的卷着，最后用口水封口，技术相当娴熟，然后用火柴点燃，比尔见几个家伙都吃惊的看着自己，尴尬地笑了下，“没办法，女权当道，我十年前就被夫人，女儿，孙女们剥夺了这项权力”语气中却透着些许美意，看得出来他有个温馨的家。
  “很多人不相信，我现在被经济封锁了，只能买促销的批萨，只能让这个小家伙为我的车钱买单，还有这些都是从儿子的烟盒里借的”比尔托着手中的烟丝，说得那么轻松，一个八旬的老人，此时的每一句似乎都是关爱满溢。
  比尔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在四周弥漫“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像鸡与蛋的争论，拿自己娱乐别人，看别人娱乐自己，娱乐与被娱乐，这就是职业球员，这时你必须屈服，去做一个演员。”
  “不，老比尔，我不喜欢被娱乐，谁也不行，如果要，那也是用篮球”帅九少有这样扯着嗓子喊的。
  “用它足够了”帅九左手抓起地上的球在食指中转起来，老比尔双眼闪动着异样的光彩，清了下嗓子，掸了下指间的烟灰，“也许这是个答案，可无论听众多么天真，残酷的现实下谁都明白这个答案并不谨慎”
  “好了，孩子们今天就到这，我得去排队买批萨了，店里那些笨家伙一天做不出像样的批萨，他们就得用促销批萨填肚子”
  老比尔拄着拐杖自顾的走着，留下令人生厌的烟草味道和有点蹒跚的背影。
  完成半天的功课，帅九照例来到音乐厅的大道旁，萨克尔仍如往常，在众多游人的簇拥中神色淡定，美妙的音符在弦上雀跃的闪动，悲伤就如大海深埋，欢乐却如暖风抚面，净化灵魂的音乐，也让帅九这边彻底冷清下来，无聊中随意的涂鸦，涂鸦着随意的寂寞。
  许久，音律倏止，萨克尔出现在帅九背后。
  画布上一轮鲜红的太阳占据整个版面，红日间一个清晰的人影，神情隐约；手、脚、腰都透着和谐和力量，似跃似腾，腰完美的弯出弧线，手脚则成刚健的直线，色彩的渲染让整个身影成古铜色——健康的颜色，在火热的红芒中跃成一张苍劲的弓，热情如弓，冷峻如弓；时光如箭，生命如箭。
  红日中的神情，如迎眸凝视，又若登高远眺……
  “这种画你也能画出来，太不可思议了，意境太棒了，将来你如果不能成为名家，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太神奇了，”
  萨克尔惊呼着，也不管帅九被吓得寒毛直竖，只顾抓着他的双肩在那感叹。
  “Help!”一声呼救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前方人字天桥下，一位少妇正与一名赤着胳膊一头绿毛的小子撕打着，绿毛小子似乎是想抢少妇手中的皮包，可对方死不放手，并且不停大声呼救；世态炎凉似乎不止在中国，文明如美国也是如此，路人惟恐避之不及，最后看着绿毛小子用脚踹翻少妇撒腿逃逸。
  所幸有两条身影在少妇无助的哭泣中追了上去，不用多介shào
  ，就是帅九和萨克尔，这绿毛小子看着瘦弱跑起来却不慢，在路边的泊车位间穿梭，帅九自认为以自己的速度追上那小子只是时间问题，可萨克尔让他惊诧不已，两人几乎同时起步，萨克尔却快了他整整三个身位，差距仍在不断扩大。好胜心让帅九调动全身的潜能，努力调整自己的动作和呼吸，奋力追了上去，萨克尔似乎和他一样的想法，两人同时加速，整条市政南路成了他们的跑道，不停有新的参照物出现，又不断被甩在后面，帅九从没有跑得如此迅速，萨克尔也好久没这样尽情的奔跑了，他们像两匹脱缰的野马，四周的商店橱窗就如快进中的胶片，路边惊呆的人影就像胶片间的黑色接点。
  绿毛小子夹着皮包心情忐忑不已，这该死的大街跑了这么久还没见到一个岔口，刚刚回头看到有两个好管闲事的家伙正缀着自己，好像，好像手中还分别拿着小提琴和画笔，哼，想追我，我可是有名的“飞毛腿”。
  可后面的人好像是“飞毛腿改进型”，越迫越近，绿毛小子奔跑中感觉着腰间的坚硬，那是从老大手上借来的，十二发的柯尔特M2000，敢追上来，老子就敢做了你！绿毛小子心里嚣张地想着。
  耳边一阵风，两个人影猛然闯入他的视线，让他心脏一紧，怎么这么快？放缓步子手搭在腰间，哪料这两个家伙似乎没当他是回事，都红着眼挥着胳膊往前冲，那个光头家伙竟然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那笑容真他妈恶心；那速度真他妈变态，一眨间已经在五十米开外，操，老子混这么些年，都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自尊心超强的绿毛小子停下来掏出枪朝天上就是一枪，“妈拉个巴子，老子在这，给我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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