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暗度陈仓 第五十四章 登帝位(下)

  没过多久左右已经把诏书拿给我了,我没有问屋里的人是如何屈服的,这已经不重yào
  ,有时候结果决定一切,只要酸葡萄的心理的才擅长自欺道我享shòu
  过程。
  乾元殿的院落真大,天空真蓝,没有一丝尘滓,高旷而悠远,妙官站在我身后,捧着诏书,很多人看见我呼啦啦跪下去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请新皇登基,安定民心!”声音震彻天地,冲向云霄。
  颓废衰老的心刹那间被注入新的血液,充满了激情,我心想事成了,我理应所得的快乐,乾元殿里老妇的不甘呜咽,以及明络被腰带勒得发紫的青白交错的脸都不该让我坏了心情,我开始对着众臣微笑,踌躇满志。
  天礼官很快就选择好了登基大典的良辰吉日,宫使小心翼翼地给我把头盘成凤髻,然后给我穿上明黄色的帝服,上面九凤朝阳,凌空飞舞,姿态各异。
  镜子里的人已经褪去青涩,妩媚端庄明艳如日中天,所有的锦瑟年华都清楚地投在菱镜里,分毫必现。唯有眼底终于堆积了太多的心事与情绪,而云遮雾掩,水汽弥漫,使人再也无法窥知最深处一二。
  缓缓站起身子,看着那些宫使匍伏在地,不敢偷窥天颜的恐慌,留在明镜里的女人已经有了一种令人无法正视的气势,也许这就是帝王之尊吧。电脑站也许我并没有变。变地只是站立的位置,昨日不过是站在山腰,今日却立在万仞之巅,下临千丈深渊,凭空给人多添了几分气势,其实我还是我,但有几个人还能看清楚?也许时间长了,连我自己都会迷失自己吧。
  我站在宣阳高殿上。接过母皇递过来盛着冠冕的托盘,微微一笑,顺从地低下身子,由着她为我加冕。在这一瞬间她看着我眼里竟然有丝捉摸不透令人发寒的笑意,她低下头为我戴上冠冕的时候低声说:“这冠冕有千钧重,希望不要压断你的脖子。”
  “从来成王败寇,窃钩者诛窃国者侯,你老了。”我也毫不客气微笑回敬。
  文武百官与更远处观看大典的百姓也许以为我们母女笑意盈盈,母慈女孝。根本不知我们言语中的冷箭如割。
  母皇颤抖着双唇说天命啊天命,希望我们明家江山不会断送给你这白痴手中。
  我不理她地风言风语,挥手让妙官带太上皇下去休息,微笑着说太上皇年纪大了。1——6——K经不起劳累,好好伺候着重重有赏。
  妙官是最奇怪的,他早已在明华上台时候就归顺于我,做我暗应多年,母皇身边大小事情巨无事细都报gào
  与我。为我的帝业立下汗马功劳。我一直不知如何赏赐与他。他父母早已死去。家里毫无亲人,皇宫就是他家,无儿无女又不需yào
  钱财名利这些身外物。没想到他功成身退的时候竟然只是跪地哀求我好好对待女帝,让她能继xù
  生活优渥无忧无虑自由地颐养天年。
  我答yīng
  了他,可没对他说这个自由的标准是什么,曾经执掌过高位的人才会知dào
  和贪恋权力带来的美妙滋味,以致于念念不忘,时刻会想重温旧梦,我不敢冒这个险,让太上皇继xù
  保持物质的富足可以,但活动仅仅应该限制在某个清理过的干净范围。
  随着凤国上届女帝我地母皇退场,我转过身来对着匍伏在我脚下的臣民心满yì
  足微笑。天礼官选择的这个日子可真适合登基大典啊,高空碧蓝清澈,红日硕大滚圆通红,正从宣阳殿东角冉冉升起,满天朝霞红锦般铺在天空。
  我看着脚下红袍紫袍蓝袍的官员恭敬地跪在地上,齐声恭贺,然后响声如雷地鼓声雨点般啪啪一阵狂飙。
  我一个人站立在天地间,没有惊喜若狂也没有激动得流泪,有些东西姗姗来迟时候,便少了当初的感动。我二十八岁登上帝位,已经不再年轻了,于是宠辱不惊地微笑。
  很久以前,有个自以为是的少女以为看破了世间的伎俩,名利浮云,便以为爱情是永恒,当她不顾一切跳下去的时候,才知dào
  这扇门底下也许什么都没有,直通地狱。
  曾经几何时那眉目清澈地白衣少年渐渐老于世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转世地时候,她便俯下身子来捞取据说世上最不会变色地亲情,却发xiàn
  当威胁到一个限度的时候,亲情也支离破碎,也不过是七彩的肥皂泡沫。
  母亲可以亲自把逆子给除掉,姐妹如仇敌,不过是为了皇冠一顶。
  也许只有事业才会忠贞不二,你付出便有回报。
  艳贵夫得知明络身亡,儿子明楚被丞相府逼迫自缢地时候,终于受不住刺激也死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刚从大典回来,身上的冠冕朝服还没有褪下,云岫还洒了几滴泪。我却说了句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惹得清愁想为我除去冠冕的手惊鹿一般缩了回去。
  我跑去找独孤,发xiàn
  他正指挥下人把一些金光闪闪的东西都搬出去,我笑着看他皱眉,开口说道:“众人以为金碧辉煌,尔却以为不过是粪土涂抹。”
  独孤看我一眼道:“把你眼里的恍惚给我收起来,要想哭就去哭,对孤儿好些,只是尸体不许你去动,这个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我苦笑一下心道:我常常以为自己冷血,没想到独孤更胜一筹。当然独孤的热血埋藏的太深了,要带着铁锹使劲挖才能看到一丝热气。他觉得明络的死亡是可以理解的,艳贵夫的丧子丧女痛是必然活不下去的,而明楚却是遇人不淑,被牺牲的结果,我能做的不要去虚伪的同情,而应该对她们的后代妥善安置。死的已经去了,活着的才最大。
  于是我对独孤说我应该更自爱些吧,便不会心痛了。过分重视自己,伤害任何人都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没见过李世民瘦骨嶙峋过,我的帝王生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