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一章 最后决战8
“我倒是希望活女不要西进,区区两个军司,我大军一到当土崩瓦解。”王秀不咸不淡地道。
张通古撇撇嘴,索性不去接话,又道:“邵太尉不明就里,误认为活女郎君东进,其实是为剿灭甘肃军司残部,偶尔发生摩擦,还望相公谅解。”
王秀笑了,他娘地太扯淡了,分明是为了大规模冲突做铺垫,争取道义上的主动,这招都被用烂了,却仍然在沿用,你能不能再无耻点。
“郎君说了,他会传令撒离喝监军,派高升轻兵直驱贺兰山,监视西麓道路,防止嵬名仁孝西逃。”张通古很畏惧王秀的微笑,主动打出一张底牌,也算某种承诺。
“哎呀,好啊!多谢你家郎君了。”王秀一见张通古撅腚,就知道这厮撂什么蹶子,这算盘打的不错,能进能退,承诺算个屁。
贺兰山西麓全是戈壁沙漠,其实并没有多大战略价值,要说河西尚在手中,李仁孝可以在最后关头西逃,越过瀚海进入凉州、甘州,依托右厢几大军司,未尝没有立足之地,当年的耶律大石,就走了北路穿越隔壁。
可惜,宋军一开始就奇袭凉州,截断夏国土南北主要通道,曲端又接连打了几个歼灭战,并通过直驱西平反击盐州,彻底击溃夏左厢主力,一战而定大局,金军放开了草原通道,伙同那些蛮族南下,形成今天的局面。
应该说,李仁孝已经被包围,哪怕他能通过贺兰山西逃,又能去何处?河西已经被金军占据大半,只能沿着贸易北道,进行一场千里大逃亡,路途中全然是沙漠戈壁,只要在取水点设伏,连跑的路都没有,就别说去沙州了。
兀术让高平观兵贺兰山西麓,那是纯粹的扯淡,如他所料不错,女真人的目的是摊粮城。这是党项人一处重要军事据点,储备大量的军械粮草,要落入女真人手中,省嵬城以南防御非常被动,金军可随时穿越定州南下,真正具备和宋军争夺兴庆的资本。
“算了,就不劳郎君兴师动众,我早就传檄西军,让他们夺取摊粮城,要是两军发生误会,那就不好说话了。”王秀翻个白眼,简直是笑话,大宋行朝的成果岂能轻易让出,女真人也太贪了点。
“郎君一片赤诚啊!”张通古摇头叹息,既然王秀拒绝,他也无可奈何,此公可不是易与之辈。
“甘州是回鹘各部要地,更是朝廷的重镇,还望活女郎君转兵向西。”王秀瞥了眼虚情假意地张通古,抛出了要价。
张通古一怔,没想到王秀狮子大开口,竟然要甘州,没有了甘州怎能对凉州形成威胁。
更何况,兀术做出决断,待夏彻底覆灭,以甘州为进攻据点,打击凉州的产马地,甚至一鼓作气夺取凉州,只要把战事控制在河西,相信王秀会咽下这口恶气。
只是,想法是好的,王秀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恶化?
“甘州是活女郎君拿下,怎能拱手让人,还望相公见谅。”张通古可不敢退让,就算退让也没有决策权。
王秀压根就没希望张通古退让,大势得失全在拳头,大不了打就是了,他让岳飞西去也不是白去的,最起码要拿下甘州,最好能把活女驱逐出去。
两人你来我往,看是温文尔雅的话,可把热辣公济气了个半死,简直是欺负人。
当着他的面商议肢解大夏,还在讨价还价,把大夏皇帝当成犬狗,压根不把他当盘菜,怎能让他不勃然大怒。
他是一忍再忍,最终实在忍无可忍,厉声道:“二位,难道不觉得太过了吗?”
“哦,太过了?”王秀瞥了眼热辣公济,又把目光转向张通古,一脸的玩味。
张通古也脸色耐以寻味,笑眯眯地道:“这话,又从何说起?呵呵。”
热辣公济身子颤抖,指着王秀又指着张通古,霍地站起身,厉声道:“简直是强盗。”
“强盗?呵呵,嵬名家不过是朝廷边臣,竟敢窃取军州,杀害守臣,还敢说朝廷是强盗。”王秀目光遽然冷峻,冰冷地道:“而今,朝廷不过是收复失地,拿回自己被窃取的地方,要说强盗还是嵬名家合适。”
热辣公济无言以对,人家说的有道理,自李继迁起兵,都不可否认夺了大宋朝廷国土,说是强盗无可厚非,却仍然硬撑着道:“天下,有德者居之,我先祖有德,自然能取之。”
“嗯,杀死自己的母妻,霸占儿媳之人,的确是有德之人啊!”王秀不怀好意地笑道。
张通古差点笑了出来,王相公太损了,把百年前的破事扒出来,分明在讥讽李元昊杀了他的母亲和妻子,强占自己的儿媳,这种事也拿到台面上,让人跟你拼命。
幸亏李元昊听不见了,不然,恐怕要从棺材里跳出来。
“坐下,不要逼我杀你。”王秀见热辣公济脸色通红,拳头握的紧紧地,分明是拼命架势。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些是大宋的规矩?”热辣公济毫不在意生死,既然敢来就没把生死放在心上。
“哦,呵呵,两国交战?真是可笑至极,你算什么国,不过是谋逆犯上,窃取地方的乱臣贼子,竟然也敢和朝廷并驾齐驱,简直是在找死。”
王秀脸色依然冷峻,嘴角挂着浓浓地讽刺意味,沉声道:“朝廷西进只是收复失地,嵬名家从开始就不是有德之人,靠着偷鸡摸狗的本事,窃取百年的平安,也该付出代价了,不久连本带利一本归还。”
热辣公济脸色铁青,惊恐地瞪着王秀,嘴唇颤抖说不出话,这可是彻底灭族的威胁啊!
连张通古也惊秫地看着王秀,背脊暗自发凉,甚至产生某种念头,自己舍弃大宋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