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零章 最后决战7

  第九旅镇是步军部队,战事中一直担任配合支援,远远不如精锐的第七旅镇风光,这支部队部署在防线的南端,面对擒生军的抄掠巍然不动,竟然能分出千余人增援乡军弓箭手,一次击溃上千马军,不能不说相当的剽悍。
  此时,他身处最前方,虎目如炬,紧紧盯着对方压来的庞大军阵,沉声道:“传令各部,稳不住阵脚,备身营准备好,随我去杀一阵。”
  备身营来自南北朝、隋唐时代的千牛备身,朝廷也有左右千牛卫大将军和上将军,属于天子宿卫的近从武官,而今班直为实际宿卫,左右千牛卫沦为归附贵酋加官。
  新军设立,去千牛取备身,作为大将直属的亲兵护卫,凡临阵都帅、军主为营,镇主为队,不仅作为护卫,还是军中的精锐部队,用于最需要的地方。
  殿前司规模庞大,各镇编制备身皆为营,而不是其他旅镇的队。
  “太尉,生羌气盛,怎能冒险杀出?”
  “出其不意才是正道。”何藓双目闪烁暴虐地光芒,浑身杀气腾腾。
  正当何藓要发动逆袭,却见防线北部雷鸣般地轰动,一排排黑压压的铁骑缓缓驰来。
  “哦,铁鹞子。”
  此时,无论是封元还是邱云,几乎都喊出了同个名字,夏军最强部队出击,伴随其后的还有精锐的山讹,夏军标准的最强阵容。
  邱云远望缓缓前进的铁林,深深叹了口气,悠悠地道:“可惜太早了!”
  “来的好,咱们正好在他侧面,给我打起精神,准备出战。”何藓却是大为兴奋,能和夏军最精锐部队交手,让他肾上腺激素不断分泌,眼珠子都突出来了。
  他们一南一北,却做出似乎相反的言论,唯独相同的是,胸中燃起燃燃战火。
  西北的战场大战,逐渐进入最后高氵朝的决胜,远在开封的王秀却没有太关注,他同时接见**公济、张通古。
  邦交场合哪有三人对面的,却是非常的稀罕,他正是这样做了,还是在留都尚书礼部大堂。
  **公济是胸怀怨恨,他本不想跟王秀说话,一心地南下行在,却在淮水被拦住,说是下国使臣概不接待,大宋宰相留在开封,有事去找王相公,这绝对是奇耻大辱,却不得不折头返回。
  一路上,却听到夏军连战连败的消息,又让他惊疑不定,怀疑是大宋行朝的计策,而今对面坐着大金使臣张通古,他手中又拿着西侍军都指挥司官塘,脸色是灰败色的,心中却抗拒承认真相。
  “官塘之事属实,我大金十万铁骑已攻陷河西。”张通古慢悠悠地道,神色显得非常安闲。
  王秀再看张通古,觉得这厮终究顺眼许多,还算是识时务,看来上次那一箭长记性了。是因,河西局势越发紧张,两军你来我往打了几仗,也是为避免他的误会,才有了这厮的再次南下。
  面对**公济的质问,他拿出官塘,这厮竟然帮衬说话,仿佛是一对好盟友,非常具有讽刺意味。
  这就是共同的利益,让他们一会对外,如果说党项人原本还有利用价值,至少能让其牵制大宋行朝。
  如今的夏,不过是垫板上的鱼肉,任由宋、金双方来分割,他们怎样争,怎样去勾心斗角,哪怕是拔刀相向,那都是两个强者之间的事,属于他们的龌龊。
  夏,作为战败国,是一块留着油的肥肉,甚至丧失被利用的资格,是没有资格说话的。
  “绝不会,我大夏纵然初战失利,还有数十万大军。”**公济有点慌了,作为大金使臣的张通古,没有必要骗他,哪怕他再不愿承认,也不得不去接受,矛盾的心里让他惶恐。
  “今个,我和张尚书商谈,本不想谈论嵬名家的事,既然你说起了,那也不去瞒你了。我各路大军完成对兴庆包围,女真也轻兵袭击甘州、肃州等地,现在嵬名家大势已去,公何去何从,全在一念之间。”王秀笑眯眯地道。
  张通古嘴角一抽,感情这厮在招降纳叛,让他做个中人,真是晦气。
  **公济却满脸通红,生硬地道:“忠臣不事二主。”
  “良禽择木而息。”王秀呵呵地笑了。
  **公济瞪了眼王秀,又看了眼张通古,微眯眼睑,显得意味深长,他也是睿智之人,短暂的惊慌过去,从局势和王秀言语中,判断出南北的龌龊,分赃不均,正在角力,大宋行朝费尽全力,却被女真人占了大便宜。
  既然张通古来到开封,说明南北双方情形紧张,说不得会爆发一场大战,大夏似乎还有希望,不由地眼前一亮。
  张通古嘴角一抽,他可是拒绝了契丹和大宋的征辟,投奔了女真人,良禽择木而息倒也贴切,只是**公济眼神玩味,让他非常的不舒坦。
  王秀轻轻摇了摇头,对张通古道:“如今,我大军会战兴州,兀术郎君不打算帮衬一二?”
  张通古琢磨王秀意思,嘴上却道:“相公说笑了,贵邦西军锐利,区区党项小邦不足道。”
  “呵呵,只是那些草原蛮族烦人,你们也得约束一二,免得被他们反噬。”
  “那些不知礼义的猪羊,吃饱喝足自然退去,只是河西风云起,还王相公能担当。”张通古笑着,那是皮笑肉不笑。
  “你家郎君太贪心了,我数十万大军征战年余,费尽朝廷数千万钱粮,竟然被他不费力拿下五州三关,呵呵。”王秀打着马虎眼,平心而论,他心头是非常恼怒。
  金军拿下的地区小部分,水草丰美,土地肥沃的,只是撕了一块肉。不过,这块肉的战略价值太大,放任不管或是无法进去,只能让金军攻陷沙州,彻底控制河西,断绝贸易的主干道。
  虽说,大宋行朝仍有陇右都护府在手,可以取南道联络西域,却不如走中道便捷。最可恨的是金军控制河西,将彻底把凉州边缘化,成为缘边四战之地,马军建设依旧举步维艰,决不能放任金军肆意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