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九章 最后决战6
尽管,有拒马和披甲重步兵保护,却不如正面防御完善,还是有部分地段被夏军马军渗透。
那些弓箭手在危机面前,也展现出坚韧的战斗意志,他们纷纷结成圆阵,以禁军神臂弓为核心,拔出佩刀持盾作战,
拖住了马军深入的步伐,迫使马军不能不左右停下战斗。
陷入静止状态,无论是对轻骑兵还是重骑兵,都是灾难性的,重骑兵威力在于强大冲击力,轻骑兵威力在于坚韧的机动性,抛弃这两点,他们面对步军是脆弱的。
天武军的弩手持神臂弓,在乡军弓箭手和重步兵保护下,
不断精确射杀骑兵,弩手熟练地成张弦、上箭、瞄准、射击一系列动作,每次取得的战果相当恐怖,骑兵四面受敌,不是被射落尘埃,就是战马负伤倒地,人被重重地抛在地上。
任纯聪脸上有点不好看,没罗末派兵出战,铁鹞子竟然没有准备好,大部分人还在着甲。
也难怪,铁甲都被晒热了,他们只能退下卸甲,一套专门打造的铁鹞子重甲,比其他重骑兵铁甲还要繁琐,穿起来是相当费事的,必须有两名负担兵帮忙,再用链锁把人和马系在一起,忙乱中一地鸡毛。
不要说没罗末脸色铁青,任得敬那里也不好受,南翼的压力太大,连续被攻陷三寨,母嵬乞也是一员大将,又有擒生军在手,怎么还会让宋军猖狂?有点不太科学。
他考虑再三,还是把目光转向前方,决定先照拂主要目标,不能分兵救援母嵬乞,沉声道:“传令,不惜代价破了三寨,尽快抵达石包寨,敢后退者斩。”
他也明白,要真是拿不下石包寨,他的日子绝不会好过,只有强力推进,才能博取一线生机,就算南北翼精锐全军覆没,对他个人而言是值得的代价。
却说,王德很轻松,显得有点懒散,他正坐在营寨大帐中,品着团茶哼着小曲。
“太尉,息玉利理这生羌真拼命,连下三寨,现在正对母嵬乞大寨进攻。”军都参军不怀好意地笑了,用党项人打党项人,保存自家兵马的生机,是他给王德提出来的,看看还真有味道。
“我们不动,是不是不太好?”王德采纳了都参军建策,却隐隐感觉不妥,封元曾经说过,决不能让降兵当炮灰,以免让党项人心生嫌隙,造成朝廷统治的不稳定。
不过,顾虑是有不假,他却没太放在心上,打仗哪有那么多讲究,不用那些降兵难道拼自己人?简直就是笑话,只是觉得两个军空闲,人家都血水里泡着,有些手里痒痒。
都参军呵呵地笑了,不在意地道:“太尉,等差不多了,咱们自然操刀上阵,先不忙。”
“封子玄不做声,却不代表他不介意,咱们也不能太晚了。”王德悠悠地道。
都参军眼珠子一转,原本认为王德节制三个军作战,他的地位也自然提高,容易得到战功,为日后升迁铺垫。
军都参军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基准的官品是从六品上,够不到都校的边,比旅镇稍高一线。禁军正六品武官职位很少,除了军副都指挥,就是枢参和各大学校的丞,应该说自从六品直接升任从五品,也有不少的例子。
他打的就是这个主张,却没有想到曲端属意封元,最终好处没有落到,饶是他也是老狐狸,众目睽睽下自然不能反对,回来后就献策利用党项人当炮灰,王德犹豫再三同意。
这招是既不出力,又能最后抢夺胜利果实,还能让封元面临夏军最大压力,最好是天武军溃败时,宣武、宣毅军果断出击,挽回整个战局,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天武军两万将士以逸待劳,又有左右兵马数万,太尉不用担忧,北侍军无法去兴庆,也不能当人家的棋子。”
这话说到王德心眼里,他并强烈不反对封元节制,却对无法攻打兴庆耿耿于怀,更不甘心自己无法指挥行营作战,狠狠地道:“可恨,再等等。”
都参军点了点头,诡异地笑道:“那就再等等。”
王德长长舒了口气,总感觉心中不是滋味,他却不知道由于自己的些许心事,导致了对他非常严重的后果,让他后悔到了极点。
就算宣武、宣毅军主力不动,封元也没有过份担忧,他的天武军经过加强,有两万三千人,再加上嵬立啰、息玉利理的近两万人,还有李世辅的部队,兵力上不如任得敬,却依旧有信心顶住压力。
南翼,母嵬乞似乎回过味,抵抗也坚决了许多,擒生军开始反击,他们对息玉利理侧翼进行迂回。
党雄、党烩兄弟面对擒生军的反击,做出了强硬的反击,息玉利理也咬牙坚持,不断投入后备部队,就是别人拼光了也要顶住。
两军真正展开生死之战,南翼战场非常有趣,几乎是一场党项人对党项人的战斗,为了不同的政权,不同的目地,同族兄弟兵戈相向。
息玉利理手下也有精兵,王德是不打算及时支援,却还是有一层顾虑,把一些党项族部队划归息玉利理节制。
党雄、党烩兄弟的部队,大多来自陕西环庆党家领地,属于熟羌中的剽悍之徒,他们和擒生军硬碰硬,随时杀戮撞令郎,非常喜欢收缴人头。
当他们在步军配合下,把擒生军马军反击回去,会冲入撞令郎的人群,利用强大的冲击力斩落人头,所过之处血雾茫茫、头颅、残肢断臂滚落地上,人人染血,仿佛血水中游荡的罗刹。
何藓,原侍卫步军都虞侯何灌次子,何灌和长子何蓟战死开封,他被朝廷重用,也被王秀所看重,本来应该籍籍无名的武将,成为军中的新贵,任天武军第七旅镇都指挥。
在战争中没有任何出彩的他,却爆发出令人刮目相看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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