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零章 无题
陈九被吓的脸色焦黄,万一王秀真明白了,他连出卖张启元的机会也没有,他也算混了几年公门,里里外外多少明白。官,做到了张启元的份上,连王秀也不能为一面之词为难,就算有当年那点破事,恐怕王秀也不可能说事。
最终,只能拿他这个操刀人问罪,不由地瞪大了眼睛,急促地道:“大人,如何是好,还望大人救命。”
“你认为该如何是好?”张启元冷冷地看着陈九,却仔细观察对方的脸色,放任陈九那么多年,他也不敢肯定这厮能否听话。
陈九是没有血性不假,但在地面上混的,哪能少得了凶戾,立即起了歹毒心思,狠狠地道:“小人明白。”
“你明白个鸟。”张启元一眼就看出陈九心思,不由地大骂这厮混蛋,连王秀都在关注陆贞娘,这个时候还动了杀机,简直就是找死,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他非常明白王秀的心思,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和王秀已经站在众生的顶端,一些往事早就化作笑谈,他们之间只是政治斗争,再无恩怨情仇。
剩下的也就是对乡亲弱者的怜悯,如果谁敢动陆贞娘,恐怕王秀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就算王秀会对陈九动手,他也打算放弃这厮,甚至不介意出把力。
“大人,还望大人给小人指条活路。”陈九软蛋了,他可真不敢想象后果。
当年,他是奉了张启元的命令,把陆贞娘暗中拿下,却没有真正按照张启元的意图,来个一了百了。反倒是把陆贞娘买到了妓舍,得了些骚铜买酒吃,逐渐忘了这档子破事。
也不知陆贞娘走了哪门子运气,竟然流落到了江宁府,还被王秀和张启元碰到,人生倒霉事不过如此。
“你自己干的破事,怎么,现在急了,你也算是个亡命之徒,哪想到却是鼠目寸光。”张启元恨恨地道,当年这厮手段毒辣点,哪还有今天的尴尬。
“小人求大人了。”陈九把张启元女性先辈问候个遍,要不是张启元这厮,陆贞娘****鸟事,但形势差人强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家小命要紧。
“好了,你现在给我听好,陆贞娘就在我这住着,他还不知道你我干系。明个,给我找几名精干的公人,护送她回商水,一起给安顿好了,你不要起任何歹意,明不明白?”
张启元见陈九脸色不对,强调不要对陆贞娘有非分之想,万一这厮路上是个坏手段,恐怕王秀绝不会善罢甘休,又道:“还有那帮地痞泼皮,不要以为你干的鸟事,别人不知道,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张紫马早就那你是问了。”
“小人明白。”陈九得到张启元的允许,抹了把冷汗惶恐退下,心里把泼皮骂了一遍。
他也算是打定主意,就把陆贞娘当成亲娘供着,好好地送回商水县,别把王秀这尊大神给惹住了,毕竟他有了别的门路,大把地金银收入,还有当大官的希望,断不能被毁了。
张启元脸色很阴沉,偶尔的博弈他又输给王秀一筹,缘由竟然是自己识人不明,实在是该好好反思。
王秀在出了行宫正要上马,徐中走过来轻声道:“大人,刑部使臣已经暗中查明,那缉捕使臣是张大人的旧部。”
“哦,看来里面真有猫腻。”王秀也是觉得不对劲,才让人秘密去查,果然还真有点意思。
徐中把打探到的事一五一十说了,王秀总算明白了,难怪陆贞娘吓的要命,原来还有这档子事,张启元这厮还不是好鸟啊!嗯,他从不认为张启元是好人。
不过,为了这点破事和张启元翻脸,应该是很不值得的。你知道了归知道,这点破绽百出的故事,还不足以彻底扳倒张启元,至于陈九这个无赖,那根就不放在他眼中,不值得付出打草惊蛇的代价。
他稍加沉吟,淡淡地道:“好了,你回去取五百贯钱,送到张大人府邸交给陆五姐,就说我的一点心意。”
“大人,那陈九可是城北一霸。”徐中淡淡地道。
“打狗也需要技巧,一个小癞皮狗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好了,你去办事吧!”王秀不屑地笑了。
似乎,一切都在正常进行,兀术并没有采取大规模军事行动,又过了几个月入冬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燕京的局势越发紧张起来,细心的人发现,大兴府城各门关防突然变的严紧了许多,街上的巡逻军卒,比往日里来回巡游的次数多了些。
街头巷尾的议论是多了些,但议论归议论,大家还是在议论之后各自忙于自己的营生,毕竟吃饭是大事。
来自北方的寒流四处肆虐,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把大金燕京行台路全境妆扮的银装素裹。
大户人家倒是躲在屋中,升起了暖意昂扬的炭火,全家人围在火盆旁热热闹闹地吃饭,那些贫苦人家却诅咒这鬼天气,没奈何地忙完营生后,早早地吃了顿粗茶淡饭,躲入被窝里取暖,实在没办法啊!哪有那么多的钱烧火盆子。
曾经的燕山府府衙,如今改为燕京行台左丞相府,前后门前各有一条宽阔的青石大街。
就在丞相府的后门斜对面,有卖果子的牛老汉,已经在这里经营了二十年,朝代的更替对他习以为常,不是契丹人就是汉人,最终女真人来了。
但是,他终究要挣钱吃饭,还是老老实实地做顺民,每年交上点赋税换平安,换谁做官家不是一样?
不过,他却发现又多了处果子摊,几个年轻的后生轮流坐铺营生,每次两人不多不少,似乎对卖多少果子,赚多少钱并不感兴趣,反倒是对丞相府关注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