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零章 权知杭州军州事65
一旦被分走两千人,那就直接成为中旅,还不知要混多少年,才能成为军副都指挥使,其中还有分他兵权的意思,也不怪别的,谁让他平时桀骜不羁呢?
他立即上书枢密院申辩,强烈反对分兵,被蔡易发堂文斥责,里子面子全没了,逐怀恨在心,与王世忠、靳赛等不如意的人商议,做出了刺杀蔡易的决定。
毕竟,他们是有经验的武将,做事冲动不假,但制定计划却很周密。选派善射亲信,携带全套器械潜入行在,神不知鬼不觉刺杀,就算杀不死蔡易这厮,也要出口恶气。
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仅仅月余,便有北侍军都虞侯司的大批军法官,纷纷来往京东军中,很明显是冲着他来的,这时刻就大了点。
他惊惧不已,连忙以京东秋防为名,把帅帐迁到军营中,叫来王世忠与靳赛共同商议对策,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相互也得有个安慰不是。
王世忠撇撇嘴,嘀咕道:“早知如此,还不如忍了这口气,那些虞候就跟狗一样。”
靳赛听王世忠嘀咕,大为气怒地道:“什么,当日你也极力赞同,怎地今个怂了?”
王世忠眼一瞪,他心情不就忐忑不安,靳赛的呵斥让他怒火顿生,厉声道:“你还说我,要不是你极力唆使太尉刺杀朝廷重臣,就不会有今日的尴尬,好歹我等都为大将,虽未得其位,却以在战场上拼来。这下倒好,万一被刘建做实罪名,那就是万劫不复的大罪,朝廷不会杀文人,但对付我们,却不会吝啬刀斧。”
郦琼何尝不后悔当时的冲动,当时决定刺杀蔡易泄愤,固然有出口恶气目地,以为做的隐秘而万无一失。现在看真的得不偿失,就算杀了蔡易又能怎样?无法改变朝廷既定国策,更不能改变自己的任免,还不如在战场上施些花招方便,至少还有很多的机会。
王世忠、靳赛的争吵让他心烦意乱,眼珠子一瞪,大吼道:“不要吵了,现在是相互推诿的时候吗?还不想想办法。”
“太尉,张武等人已经回到军中,他们都是心腹之士,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末将怕万一刘建盯上咱们,从近随亲兵下手,那可就被动了。”靳赛咬着牙道,他建议用武力刺杀蔡易,现在后悔也没有用,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再说他有了另外的打算。
郦琼心下惊惧,靳赛可是话中有话,明显要除去知情人,但要除去卫士,他还有点不忍心,毕竟都是自己培养的心腹啊!再说,处死卫士绝非小事,肯定会引来本部虞候系统军法官注意,至少制造合理的理由就不容易了。
靳赛见郦琼脸色阴晴不定,似乎是拿不定主意,沉声道:“太尉,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太尉,当速决,刘建匹夫的钢刀,就要架到咱们脖颈上了。”王世忠亦是劝道,他也非常害怕。
郦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好了,都别说了,我自有打算。”
夜色下的杭州,繁荣程度绝不下当年的开封,行人熙熙攘攘,大小酒肆商行开门做生意,一个个车队进进出出,来自南北各国的面孔四处可见。
要说哪个景色最好看,就是出入的小娘子们,一个个打扮地花枝招展。
不要误会啊!她们中大多数人都是良家女子,之所以穿彩衣配金花,那也是社会风气使然,既然是太平天下,女人都愿意彰显自己最美的一面,难道不是吗?
州衙书房中,几盏巨烛把房间映的通亮,王秀正看各地的官塘,宗良坐在左侧的小书案旁,堆着厚厚一摞公文。
王秀放下手中官塘,轻松地笑道:“总算了结几日来的大心事。”
宗良并不作声,心中却不是滋味,自从蔡易被射伤,朝廷是三天一小问,五天一大问,用词是委婉,却不难看出对侍卫水军和南侍军的关注,最新消息说是五路宣抚司将帅干的,让他费解的是王秀并无过多关注,还是把目光放在改良上面,让人看了牙疼不已。
这不,人心惶惶之时,王秀并没有刻意安抚两浙路驻扎将帅,而是把精力投入文官官制厘新的细化上,连续十余天勾画朝廷官署、官员职差,制成了一本厚厚的官制革新札子。
“三省看似分离实则一体,六部尚书关系天下庶政厘事,不可谓不重;监寺游离自成一体,何不由六部兼并,天下职事正堂俱为从品,岂能体现正印官威仪?”
宗良心思闪动,意味着什么?从二品要升正二品,掌印的职事官要改阶,意味着大宋职事差遣的重大变革。
王秀见宗良不语,笑道:“为何心事重重?”
宗良低声道:“先生为何不担任枢密使,正好借机彻底扫荡军中弊政。”
王秀摇了摇头,寂落地道:“枢府非我所愿,就算我愿意朝廷也不会允许,那是给李伯记准备的。不过,我在杭州的时日屈指可数了,能清闲几天就几天。”
宗良默然不语,李纲接任枢密院事人所共知,但王秀准备离开,让他有点拿不准,道:“先生,再有一两年杭州就有大转变,可惜了!”
王秀眉头一挑,已经有传言他会留任杭州,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更多人不会相信流言。
他留下的可是丰厚的政绩,一块大大的肥肉啊!谁看着不眼馋。下任知州就是啥事不干,只要别擅自更改新政改良条例,别自作主张添乱子,哪怕是无为而治,那三年任期的吏部南曹考功,也绝对是上上,某些人开始活动了。
“没有可惜的,任谁来都不会有所改变,我倒是认为李伯记主持枢密院,对新军制最后的完成,有不可替代作用。”他说着话轻轻地笑了。
“不知李相公能否弹压那些亡命之徒!我看够悬的”宗良撇撇嘴道,他并不相信李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