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一章 权知杭州军州事16
相反,韩玄胄脸色阴沉,一肚子的不爽,可以说他一无所获,卖弄过了头,连海事局的公人也不给他脸看。要是能让王秀难堪倒也罢了,关键他被羞辱一顿,恐怕家中会有一场针对他的风波,决不能坐以待毙啊!
“道山兄,快到响午了,小弟正要约了几位同道,一起出去吃一杯,还差一位成双。”吴宣嘴都合不拢,存心和韩玄胄过不去,一心卖弄的模样,这话说的简直拿韩玄胄凑数。
有那么损人的吗?你约了同道吃酒,叫上老子也就罢了,非得要说成老子去凑数。韩玄胄眼皮子猛抽,恨不得给吴宣臣一记老拳,但他忍了下来,姑父张启元临行前,也告诫韩家子弟,王秀当政定要忍耐。他忍下来并不等于任由吴宣臣肆意妄为,早就打定主意报复,把那潭水搅混了。
深深吞了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道:“还有些事情要办,季叔要去就去吧!”
行在睿思殿
赵谌又被赵柔嘉拉出去,朱琏坐在殿内看书,青君侍立在侧,内侍省都都知邵成章轻步入内,细声道:“娘娘。”
“是九百,有何事?”朱琏放下书本,邵成章是开封皇宫旧人,为人颇为正直。近年来,张泉得宠日甚,她为避免张泉一头做大,去年刚授邵成章内侍省都都知,加团练使,掌管皇城司,分化张泉的权势,也是御下之道。
邵成章取出一封官塘,递给青君,低声道:“奴臣收到王相公奏章。”
朱琏美眸一亮,笑眯眯地道“好,赶紧拿来。”
邵成章忍不住一阵发抖,朱琏对王秀的态度,实在让耐人寻味,超过了太后对重臣的态度。
青君验看无误,开封取出奏章呈上,朱琏看了看,秀眉微蹙,不由地笑道:“相公真是,两府看了又会说他了”
邵成章心下惊诧,不知王秀又做了何事,能让孙傅、唐格等人议论,青君久在朱琏身旁,深知朱琏对王秀的态度,每当接到王秀的奏折,朱琏都是满怀欣喜细细,仿佛在看爱郎寄来的情话,并千方百计为王秀编个说辞。
“九百,请两府睿思殿议事。”朱琏细看了两遍,又对青君道:“青君,去把官家找回,成天与二姐黏在一起玩耍,好大不小了,也该收收性子了。”
青君莞尔一笑,浅浅地道:“娘娘,官家正是喜好玩耍的时候。”
留都开封
张启元心情好了许多,作为宣抚司判官,他的确不如宣抚使,但也算三大员之一,位高权重。
防秋是宣抚司重要职责,金军每年都会南下,恐怕今年也不例外。河北、河东义军入烽火燎原,拖住金军主要力量,女真贵酋不仅要打击契丹残余,还要对党项保持威压,多线作战力所不逮,兵力不敷使用,每次南下的兵力并不大,起到警告大宋行朝的目地。
几年来,由于兀术的征讨,河北各地义军纷纷失败,要不突围南下投奔行朝,要么汇集在大势力下自保,只有太行山几股义军势力,仗着高山险阻和金军周旋,其他各军州基本被平定,各地百姓也不愿受兵祸苦楚,纷纷偃旗息鼓。
女真政权也有见识卓越的人,在他们的努力下,女真人采取怀柔政策,逐渐给战乱军州免除几年税赋,给农民种子耕牛,鼓励生产生育,让战乱的地区慢慢恢复生机。
老百姓是现实的,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首先是一家子温饱,别让自己饿着,谁统治不是一样,只要能吃上饭,很多人并不在乎秃发。
“河北各军州逐渐稳定,虏人南下势头正在酝酿,今年或许和往年一样,但不要抱太大希望,一旦他们积蓄足力量,必然会对沿河雷霆一击。”王渊身为宣抚司都统制官,他对形势变化最敏感,随和河北大部逐渐稳定,他预感金军正在积蓄力量。
许翰强打精神,道:“军情可能证实?”
王渊瞥了眼许翰,淡淡地道:“完全准确,枢密院使臣的军情,不能再精确了。”
张启元慢慢颔首,毫无感情地道:“我看,只要河北河东义军尚在,虏人就不可能大举南下,不还是有太行义军嘛!太尉加大对他们的增援,多给些弓箭,让他们拖住虏人。”
“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但他们最缺粮食。虏人已经改变策略,对各军州进行安抚,逐渐压缩包围,义军困守山区不能自给,我们运粮困难。”王渊很无奈地道。
通过大河向山区运粮,险峻曲折的山道,一石粮食运到山寨,只能剩下十余斤,还是民夫省吃俭用。山区耕地太少,义军有太多,粮食根本无法自足,野兽和野菜是不少,但那也不是长久办法,总不能天天分兵去打猎挖野菜。
再说,金军也加强对运粮路线的袭击,让运送粮草越发困难,还留下不少口实。
许翰十分为难,道:“难道不能消减兵马,山区维持十余万人,太困难了,每年都要被虏人指责。”
李纲也大为头疼,按照南北盟约,河北河东归女真人所有,行朝不得支援民众反抗,由于粮草支援,成为金军每年南下侵犯的主要理由。
他们一面遣使指责,一面接着打击回易理由,派兵马南下攻击沿边军州据点,破坏宋军的前进基地,让他非常为难,宗泽在的时候,他在枢密院不需要头疼,一旦大权在握,实在轻松不起来,节制大军打仗实非他所长。
“当年,王文实太心急了,导致现在我等的被动,一但虏人积蓄力量完毕,恐怕就要大军压境了!他还醉心哪门子军制变革。”张启元看了眼许翰,说的那么的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