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一章 一自胡尘入汉关10
“那你还让我和先生走?”沈默很不情愿。
“银行和海事司离不开你们。”王秀无法给沈默解释,口气有点生硬。
“好了,不要说了,我不会离去,但识之不要留下,海事司需要他也主持。”钟离秋做出了决定。
“先生。”王秀一阵急躁,几乎生出骂娘的冲动。
“你不是说没事吗?没事的就是没事了。”钟离秋淡淡地笑了,脸色是那么的诙谐。
看着钟离秋风淡云轻地笑,王秀反倒是镇定下来,他了解钟离秋,看是懒散不羁的书生,实际是个极有原则的人,一旦能做出决断,任谁也不能改变。
好在还有时间,他长长一叹,道:“先生要不出去,我也无话可说,但明年先生必须要请郡,我将不惜一切代价,哪怕罗致先生罪名,也要赶你出去。”
话说的非常坚决,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甚至会采取打击之类的强制手段,连沈默也脸色一变。
“大郎,知道吗?你有一点宰相的味道了!呵呵。”钟离秋难得开了句玩笑,开心地自娱自乐。
王秀一阵愕然,遽然间发觉自己经过多年的历练,真的改变了很多,说话办事带了阴谋和强硬,甚至开始俯视钟离秋,不由地苦笑道:“先生好不厚道。”
钟离秋又看向沈默,正色道:“识之,若能蒙官家外放,你断不可婉辞,海事司和江右工商银行不能无人主持,我相信有你在,必然能达到我的希望。笔~@痴~!中@!文~VV.首发”
感受钟离秋和王秀的信任,沈默咂咂嘴,犹豫地道:“你们都留下,我也不能独走。”
王秀大怒,沉声道:“识之兄,这又不是生离死别,女真人很快就能退去,你是去稳住海事司和银行,不能让别人给祸害了,至少在培养起新人前,绝对要把持住,你以为是让你沾花惹草啊!”
沈默愕然看着王秀,他被那股飚然的气势所震慑,又对他不好笑的玩笑嗤之以鼻,不由地都点了点头。
“大郎,人主或许有为,好好考虑一番!”钟离秋的语气寂落,似乎有万般地失落,又似乎又千般地期望。
王秀望着钟离秋,他理解钟离秋的心情,不由地轻轻一叹,郑重颔首道:“先生放心,学生晓得。”
沈默撇撇嘴,却不明白让他们所谓何事。
二十二日,赵佶御笔亲书,赵桓任开封牧,并下旨去掉赵桓的紫金鱼袋,准备好一挂上好的排方玉带,待明天宣诏,酌情再给太子送去。
这个意义非同小可啊!紫金鱼袋是人臣佩戴的最高标志,但那也人臣啊!你太子是储君不假,但天无二日啊!也得佩戴紫金鱼袋和圆玉带。排方玉带却是天子或监国的象征,不言而喻,是正式承认赵桓继承人的身份,已经不存在更换的悬念了!
最恼火的是赵楷,他最得赵佶的宠爱,太傅提领皇城司,显赫一时,几乎全面压制赵恒。他是没有强烈的夺嫡欲望,但有些事真的身不由己,就算他退出也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一往直前。
他找来李彦要入宫去见赵佶,很可惜的是,刚从飞桥复道入宫就被挡住了,应该说他被无情地抛弃了。在天下大势面前,赵佶自然会选择最有利的方案,赵桓就是大势推动下的幸运儿,得益于嫡长子的正统地位。
“这该如何是好?”赵楷一阵慌张,没了主意。
李彦也一阵惊秫,只好低声道:“大王先回蕃邸,见机行事,官家还在犹豫,鹿死谁手还不好说。”
赵楷无可奈何,不由地苦涩笑了,这算哪门子鸟事啊!心中那个悲凉。
此时的赵桓,却诧异地看着两位宫装美人,自言自语道:“我要阿底作甚?”
一名中年宦官面带媚笑,那脸就像菊花一样绽放,躬身道:“这是圣人的意思。”
赵桓脸色古怪地进了阁子,把人家晾在一边,却见朱琏正端坐在卧榻上,摇头苦笑道:“圣人真会来事,竟然给我送来美人,真不知在想什么。”
朱琏面带古怪地笑容,诙谐地道:“官人收下就是了,也算圣人一番好意。”
“娘子看我是那种喜好阿底的人吗?”赵桓撇撇嘴,他对女色的确不太感兴趣,唯独喜爱找朱家姐妹,那是享受云里雾里的梦幻感觉,他感觉自己上了瘾,彻底迷上梦中雄姿。
朱琏黛眉微挑,淡淡地道:“正因为是送的送的,官人才应该收下,不能让人不安啊!”
赵桓神色一凛,脸色有些慌乱,自然自语道:“娘子说的是,我险些忘了这层。”
二十三日,才是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日子。
就在这天早晨,王秀派封元火速出城,快马加鞭向京东而去,兵部也接到中书的堂令,把邱福接任正将的诏旨转成任命公文,排遣吏士送去。
至于调七十八将骑兵南下,必须要由枢密院的符令才行,出乎意料的是,王秀并没有发这道符令,而是发布枢密院加急虎符,令天下守臣、将校速速勤王,京东二路仅调遣第七十八将,其他兵马据守大河。
没看到用不了几天,金军主力就要杀到城下了,赵官家正在已经没有办法,吴敏、李纲等人毫无忌惮地上奏,请太子上位,一半之上的的宰相也倾向赵恒继位,局势超出他的控制,不得不在宣布任命赵恒开封牧。
时至今日,王秀已经不在意赵佶,他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计划,在金军抵达开封时,他需要一支能为他所用的兵马,随着局势一天一个变,他的思路也在不断调整。
如果说之前想给封元和景波、邱云资历,那这两天他的计划又做了调整,与其保护太上赚取名声,不如在开封城下捞取实惠好处。也就是说,昨天他想用七十八将骑兵护驾,今天就改变了主意,而且采用隐瞒赵佶的手法,,直接用加急虎符调兵,把七十八将全军用在京畿北线。
话句话说,他这是居心叵测,大逆不道的做法,但他真的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