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粮贵卖身
随后，秦战便轻轻地扣响了院门。
“来了！”
不一会，一个男子跑了过来，打开院门，看到了小女孩。
“小芸，你回来了！这位是？”
“哦，他是大哥哥，我受伤了，他就送我回来了。”
“好吧，你自己把门关上，我前面忙死了，今天又不知道会忙到几点呢……”
男子大概看了一眼秦战，随后又看了看小芸，看她没有什么大碍就直接跑走了，看他的样子，似乎有很多活还在等着他做。
小芸对此似乎习以为常，直接打开了小门，领着秦战走了进去。
来到院内，秦战才发现这里的空间不小，布置也算幽雅。随后，小芸便带着秦战来到了爷爷所住的厢房。
说是厢房，其实就是一间杂物间，只不过临时腾出来给小芸爷爷用来栖身罢了。除了小芸的爷爷，这间厢房里面还有三四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不是身体残疾，就是年迈无力，病怏怏地躺在木板搭建的床上。
“爷爷，我回来了！”
小芸一推开屋门，便朝着一位老者跑去，想必那位老者便是小芸的爷爷了。
秦战打量了一下小芸的爷爷，发现他骨瘦如林，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喘着粗气，时不时还会咳上两下。
当老者听到小芸的声音后，随即张开了双眼，强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爷爷，您别起来了，您身体不好，要多休息……”
小芸如同一个小大人一样，叮嘱着爷爷。
闻言，老者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是眼神之中却透漏出一丝惭愧的表情。
“好好好，爷爷听小芸的话，小芸是大人了”，老者开心地连连说道。
“爷爷，今天我得到了很多的铜晶，您看！”
说着，小芸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一般，将那些铜晶拿了出来。
看到小芸手中数量众多的铜晶，老者脸上的欣喜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慌张的神色。
“小芸，这，这些钱是哪里来的？你，不会是你偷的吧？咳咳咳……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我们就是饿死，也，也不能做偷窃之事……”
老者随后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脸上满是怒气。
“不是的，我没有偷，那是别人给我的”，小芸顿时便委屈地哭了出来，随后一边轻轻地拍打着爷爷的后背，一边解释着。
“你撒谎，这么多钱，有谁会那么好心施舍给你，你啊，真是太让我伤心了”，老者丝毫不相信小芸的解释，结果被气的不断地喘着气。
“您的孙女没有说谎，那些铜晶确实是别人给她的。”
这时，秦战开口了，这种情况之下，他不得不替小芸解释一番，否则老者肯定不会相信小芸的话的。随后，秦战便把整个过程大致地说了一遍。
这时，老者才注意到秦战的所在。听完秦战的话，老者的情绪才平复了下来，随后自责又痛惜地问道：“小芸，你伤到哪了？对不起，爷爷错怪你了。”
见爷爷相信自己了，小芸开心地抹掉眼泪，说道：“爷爷，我没事的，这样我们就有钱给你看病了。”
听了小芸的话，老者笑着抚摸了抚摸小芸的脑袋，摇了摇头，“不，这些钱你要留着。爷爷老了，知天命，就算病好了也活不了多久了。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唉……”
老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其中包含了许多的情绪，更多的是不舍。
看到这一幕，一旁的秦战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忍不住问道：“老爷爷，你们怎么会流落到这里呢？小芸她的父母呢？”
老者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说道：“真是抱歉啊，怠慢小公子了。我们原本是帝都周围的村民，靠给附近的地主种田讨生活。按照我们跟地主签订的契约，每年我们要给地主上交七成的粮食，仅仅留下三成的粮食当口粮。
往年的时候，虽说三成的粮食不多，但是也够一家老小衣食无忧了。但是今年，唉，谁会想到粮食会大幅度涨价啊。”
听到这里，秦战有点迷惑了，说道：“不对啊，老爷爷，粮食涨价对你们种田来说不是好事吗？怎么听你的话反而成了坏事。”
“公子有所不知。每年上交给地主田租之时，要是当年粮食便宜，地主就会收取粮食，等到粮价上涨之时再，出售给帝都的百姓。
要是粮价贵时，地主就会要求租户上交钱财，因为地主家不缺粮食，等到粮价下降之时，他们再去买粮。
可是今年的粮价，已经连续上涨了好几次。皇室为了保证京城之内不出现哄抢粮食的现象，在城外设置了专门的粮食收购点。普通的老百姓想要卖粮食都必须在城外交易。
如此一来，那些粮商们就一起在城外压价，城内抬价，从中赚取了大量的差价。明面上粮食的价格是贵了，但是农民手中的粮食却卖不了好价钱。而那些地主，他们收取田租都是随行就市的。市面上的粮食是什么价钱，他们就对应着收取相应的钱财。
这样的一来，可坑了我们这群种田的老百姓了。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一年，结果还顾不上自己的一口吃食。为了填补这中间的差价，我们只能把自己应得的那份口粮变卖，以此来填补地主的田租。
即使这样，我们依旧欠了地主不少的田租。没有办法，小芸的父母只好双双卖身给地主，给人家为奴，现在白替人家种地呢。
我不想小芸从小就做了奴隶，于是便带她出来讨生活，谁曾想，最后竟然沦为了乞丐……”
说到伤心处，小芸的爷爷情不自禁又摸了摸眼泪。而一旁的其它老者，似乎跟小芸他们家的情况类似，此时也伤心地掉下了眼泪。
听到这里，秦战的心中不由地生出一团怒火，他的心中只觉得这个世道太过荒唐了，一个种田的农民，到最后却因为粮食价格上涨而变成了乞丐。
“我看城里的那些打工讨生活的人，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每天所挣的工钱还不够买当天粮食。既然如此，那么官府为何还要限制粮食的交易，直接敞开大门，这样对城内城外的百姓不都好一些吗？”秦战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