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求护一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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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外头忽有人来报:“领主——外头突然奔来几匹马!”那报信的人说完顿了顿,面上有些犹豫。
  “说!”淳于岸见状蹙了眉,他最不喜说话说一半吞吞吐吐,看着便烦心。
  那人打了个激灵立kè
  接道:“是!那几匹马上无人,一路奔着边城去了!”
  话音刚落,粮草库里传来东西打翻的声音,淳于岸眉一挑,眸子半眯危险地扫视全场。他知dào
  这群人里必有西庭探子,就是不知他们到底会不会主动现身呢?
  他玩味一笑,挥手对那报信之人道:“弓箭手准bèi
  ,给我去把那几匹马射了,管他是何计划,杀了便是。”来人领命而去,淳于岸这才又转身,眼睛直直盯着帐子看。
  魏孟扬将油全部倒在自己背上,他眉间毫无恐惧,只剩下两只泛着火光的亮眸,死死看向身后那堆积甚高的粮草,那眼里血红,不知是被烟火映了,还是本就充满了凌云壮志般的豪情。
  他怒哼一声,飞身扑进了早已燃烧的粮草堆,后背油渗入衣服,几乎是瞬间就灼烧了他。血肉须臾便闻焦味儿,刺鼻又烧心。
  魏孟扬不惧也不疼,他反手一捞整个人往粮草堆深处钻去,只想让这火烧得透彻!烧到一点都不剩!
  可下一瞬,他的动作停住了,不是火势烧得他失去意识,而是手下触感……不对!
  魏孟扬忽惊,定了定眼,顾不得后背一阵嗤啦的皮肉翻卷,只瞪着双眸将已经烧伤的十指伸进粮草堆里,这一探直接将他心脏和神识击碎!
  这……他只觉腹中血气翻涌,原来自以为立下的军功,不过是……一团废弃棉絮?!魏孟扬颤了肩,人踉跄往后退了步,火势弥漫,瞬间卷了他黑,他却浑然不觉,眸光涣散盯着那角落瞧。
  半晌,一声含着血的自嘲吼笑震了外头众人。
  而就在这时,忽有一道人影从人群里冲出,他动作太快,以至于一直密切关注帐中情况的众人都未反应过来,下一刻那黑色身影便踢翻了地上一桶水,水溅出,淋了那人自己一身水,而那铁桶却以飞朝淳于岸撞去。
  一声“领主小心”还没出口,淳于岸已经嗤笑着侧了身,旋身之际不忘从身后侍卫手里抽过自己那神力弓,待他一定下步子,那身影已经进了帐房,里头火光冲天,分不清到底哪道影子是火焰还是人。
  一切来得太快,淳于岸搭箭上弦,半眯眸瞄准那人影幢幢的帐房帘子,弓被拉到极致,出“咯吱”般渗人的响声。
  忽听里头一声低叫,淳于岸再笑,将臂微微抬高。
  司空翊借着身上的水一路冲了进去,可惜帐房里火实在太大,不过须臾那水便快要蒸尽,他蹙眉不及多想,抬头看到魏孟扬趴倒在边上,后背烧得旺,一紧拳间他抬手抓起地上那桶未用过的水直接浇在魏孟扬身上。
  “嗤”一声,魏孟扬闷哼,背上只剩火星点点,可肌肤却已成黑。
  司空翊动作迅,蹲身将魏孟扬扛到背上,后者神识不清,却还记得说一句“你快走”。司空翊置若罔闻,只低低一声“闭嘴”,随即再不多言,又抄手把那空铁桶给戴在魏孟扬脑袋上。
  四面都是火,不过所幸营地帐房不同于房屋建筑,它没有横梁,更少了分危险。司空翊暗下气力,把魏孟扬又往上抬了抬,直接屏气往外冲!
  前有淳于岸,如今自己带着伤患很难再挟持他,况且他只一人,外头有数千人,根本是不可能。所以司空翊没从正前方走,他举剑劈开帐子,进来之前观察过地形,从右边走,一路都是帐房连着帐房,现在黄沙部落营地大乱,帐中定无人,他只要从帐间过,机会很大!
  “嘶啦——”帐帘破,火舌肆意喷卷而出,惊了一干众人。
  有人着黄沙军服携火光冲出,肩上一人后背狼藉,明明光着上半身,却似穿了件深黑的铠甲般。那人动作迅,这边刚从粮草库冲出,下一刻瞬间便进了边上另一座帐子。
  众人眼睛都跟不上他的度,可唯有一人能。
  淳于岸的箭几乎在司空翊前脚刚出粮草库便射了出去,神力弓顾名思义,拉弓者须神力,箭出弦成神力。此箭若中目标,必断筋碎骨,夺人性命!
  “砰——”此声一出,淳于岸眉头忽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朝身后闷道:“箭!”
  第一箭出弦,竟射了偏!
  司空翊奔得急,脚跟忽痛他也没时间管,只紧了背着魏孟扬的手,一个踉跄险险扑进了紧挨粮草库的帐房。
  帐内点着烛火,里头空无一人,人影儿映在帐幕上,变得又大又模糊。那身影快,进了第一间帐房直接横着往对面行,众人在外只看到影子又举了剑,再次劈开帐房帘幕。
  淳于岸看了须臾,深邃的眸子里泛了一抹欣赏。那人该是西庭军里有些身份的将军,凭他单人敢闯敌方营地,凭他救将士于熊熊大火,凭他能想到躲开神力弓最有效的方法是进帐,这对手,倒是有趣得紧!
  射术,贵在一个“准”字,若不能瞄准目标,神力弓再神力,也没有任何作用。刚才他那第一箭射偏,不是没有瞄准,而是一开始司空翊从粮草库内奔出,他算不准跑动的度和火光映出的人影跟实jì
  位置的差距,这样一来便有了失误。
  而司空翊现在选择从帐房一路穿过,那他永远没有将自己直接暴露在众人眼下,淳于岸若单纯靠射击将司空翊拿下,绝对是不可能。因为每间帐房内的摆设均不同,烛台的位置不定,映在帐幕上的影子和实jì
  真人所在的方位间的距离也不确定,且人影放大,想具体推算出司空翊的所处几乎难上加难。
  这法子,倒颇好……淳于岸笑,却无半分生气。他搭了第二支箭,想着要把司空翊从帐内逼出来,要么用人海战术集体围攻,要么就放火把自己的营地全给烧了令他不得不出。前者为君子所不齿,后者更是不可能,他弯唇,一道命令颁下。
  “集合,出兵。”他说,语气淡得似在说吃饭一般。
  黄沙人虽粗鄙,但执行能力却上佳,领主相当于是别个国家的帝王,所以众人毫不犹豫领命而去,只余了淳于岸的亲信纠结问道:“领主,那人……怎么办?”
  “来人,”淳于岸不答,只冷笑着挥了挥手,离开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将士,其他步兵都还在,“给我顺着他跑的方向,追!”淳于岸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眉间一丝狠辣。
  “给我像驱赶畜生一般,好好儿地追。”此话幽幽,带着轻嗤。
  余良和胡岱冬很快和剩下几人集合在一起,一番商量后,他们从马厩套了马,随即便往营地外冲去。司空翊既然留下,那必是要解救魏孟扬的,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护住那封给秦将军的信和……那几匹往城楼去的马!马上有粮草和武器,必须进城!
  司空翊那马通灵,但未必听得懂人语,不知dào
  副将军用了什么办法让马儿能在一个时辰后扬蹄狂奔,想弄明白还得等他出来会面后。不过……余良沉眉,身后有黄沙人已经现了他们,挥着长矛就刺过来。有的甚至翻身上马准bèi
  追来,营地一时大乱。
  余良抽剑断了一人矛头,回身冲胡岱冬喊:“大家别散开!一鼓作气往前跑!”他说完俯身,避开又一人挥过来的大刀,紧紧皱眉。
  其实那封血书上,他把人数少写了两个……他们共有十二人,他却只写了十人,私心里觉得少写的那两个活命的机会能更大,一个他想保副将军,另一个……并非自己,而是如今生死未卜的魏孟扬。前者乃将军,行军打仗失不得他,后者腿有疾,虽他不愿得他人怜悯,但终究更该好好活下去。
  谁想,第一个危险便是朝着他们两个去……
  夜沉如墨,余良一马当先,身后紧跟着胡岱冬,其余八人成一条直线从营地鱼贯而出,身后烽火连天,重重马蹄声接踵而至,不用回头便知,黄沙大军已出,追上便能踏如铁泥。
  子夜尚未到,边城城门不见得会开,他们若一路疾奔倒没什么,就怕奔到了尽头没有秦将军的命令城楼侍卫不给进城。况且万一开了城门,黄沙大军直接进了城,那便麻烦了。
  除非秦将军早有准bèi
  ,开门的时候城楼上做好了攻击的准bèi。但他们几人在下面,误伤也有可能生,怎么算都有危险在。
  管不得那么多,余良只顾着一路狂奔,胸膛处那信似燃了他的心,烧得他肉疼。副将军无马,若还带着魏孟扬,得怎么靠着双腿出那万人阵?想到这儿便觉希望渺茫,他闭眼,狠道:“都已行到边关,死在这里可不值!”
  他说完,铁蹄踏了飞扬尘土,前头十二匹无人骑着的马隐隐现了影,当先那马奔得快,不出片刻便能到城口。
  夜寂,忽听城楼上起了铁链声,有长明灯闪了闪,把战旗上那字映得清楚了许多。
  司空翊就地一滚,堪堪躲过一人凶狠刺来的剑,他没有手能活动,无法反击便只能左躲右闪。背上颠簸的魏孟扬始终不曾清醒,司空翊那一滚磕到了他的脚,男人连闷哼都没有,估计已昏迷。
  司空翊咬牙,夜色里那眸子深得紧,他腿微酸,却还是拼着一股子劲儿往前跑。淳于岸差了人来追,却似没有下死令,只像赶牲口一般逗弄他,无端添了司空翊的怒火。
  他远远看见余良等人快马加鞭,城楼上忽起灯火,照亮一人黑甲战袍,器宇轩昂。
  秦将军!
  司空翊眉眼一亮,这一分神就被后头一人逮到了机会,一刀刺向面门!
  ------题外话------
  解释一个Bug,司空翊给魏孟扬戴在头上的铁桶,非纯铁物质,不然铁导热,司空翊得把魏孟扬给弄死了←_←
  今天只能更新3ooo了,明天后天请假暂时待定,来得及有时间一定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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