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相告
也不知怎么回事,今天感觉格外的累,本来很轻的睡眠,却连胤祯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dào
,一觉睡到了正午时刻。
午饭后,我躺在屋内,无聊的看着几个丫鬟刺绣。
屋内的角落里放了几个火盆,暖洋洋的,丝毫感觉不到屋外的凛冽。我抚着略显大的肚皮,悠悠的轻笑。
“主子,您笑什么?”春忽地开口,不解的望着我,绣针仍然停留在绸布上。
“没啊,我只是在想,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能个儿,倒显得我这个做主子的了愚笨了!”尤其是近年来,我仿佛更加慵懒,早已不似以前的自己,整天都忙碌而充实。现在的自己,更趋于平淡。
“怎么会?我听晚晴说过,您的苏绣可好了,绣得像真人一般呢!主子,是不是啊?”冬迟疑的说,盈亮的眼眸闪烁着。
我淡淡的瞥了眼晚晴,她显然也没想到冬会提到自己,有些怔然。我笑而不语,兀自转头看向窗外。
树干上早已光秃秃的,唯有光裸的树枝在寒风中猛烈的摇摆着,在强烈的日光下,好似镶嵌了光晕一般。
恍惚间,眼眸渐渐沉重,不禁打着呵欠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是被肚子处传来的闷疼惊醒的。
室内昏暗,唯有幽幽的晕黄光亮。我想要起身,覆盖在身上的棉被顺势滑下。
“晚晴?”瞬时的疼痛,让我呼出的声音顿时尖锐起来。“晚晴……”
“主子,怎么了?”
‘哐当’一声,门口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紧接着,大门倏地打开。
“主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晚晴忙乱的推门而入,带进了一股寒凉的气息,我不禁身体微颤。
“肚子有点疼,现在什么时辰了?”心底告sù
自己,不要一惊一乍的,上次也是这样疼着,可是却什么事也没有。
“酉时了,主子,奴婢扶您到床上去躺会儿吧,一会儿奴婢把晚膳端来。”晚晴小心的搀扶着我,朝着床铺缓缓走去。
“都这么晚了,胤祯还没有回来?”我有些心不在焉,右手贴在肚子上。
“刚才李子传话回来,说爷正在八爷府上忙着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让您今晚别等他用膳了。”
“嗯。”
晚膳过后,肚子的阵痛没有丝毫的减退,反而越来越频繁,抽痛难奈。
这次好像真的要生了!
“春,你去叫稳婆过来,夏,你快让管家去请太医,我好像要生。另外,派人叫胤祯回来。”靠着厚厚的背垫,我沉静的呀牙吩咐着。
“要生?”晚晴和微雨同时惊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望着我。
“愣什么,还不快去。”朝着门口处同样愣着的两人,我大声喊道。
一**的疼痛,毫无规律的袭来,不知何时,额头早已浮现汗迹。
室外嗡嗡的传来阵阵声音,我却只是兀自调整着呼吸,听着晚晴操着略显焦虑的声音,不断的吩咐着什么,焦急中不乏沉稳。
“主子,您怎么样?痛得很吗?”光线一暗,晚晴沉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凝视我的眼眸中却闪着不安与紧张。
“胤祯呢?”我侧头,望着窗外的方向。
漆黑的夜色,隐隐透着灯笼的光亮。
“爷正往回赶呢,您别着急啊!”有些冰凉的手掌顿时握着我的,湿濡在微凉的空气中渐渐冰冷,顺着血液,顿时导入了心底。
而我,却只能紧紧的抓住这丝温度,死死的扣住,生怕她离开似的。
“让开,让开,别挡在我前边儿啊!你、你、你,还愣着干嘛,不是让你们去准bèi
热水嘛!平时一副伶俐的样子,怎么正经时候都慌得什么似的。”
聒噪的声音顿时传入脑中,我睁开眼,望着瞬时出现在视线内的朦胧身影,原来是稳婆!
“多点些蜡烛,我眼睛不舒服。”我歪头,朝着外面嚷道,出口的声音,因为疼痛的缘故,却有些气弱。
室内有些吵乱,压过了我略显微弱的声音。
“吵什么,还不快点去掌灯!”
一声低喝,瞬时让屋内陷入一片宁静之中。
“福晋,看您这样子,还不到生产的时候,您先多歇会儿,养足了精神。要不然,等会儿还有得累呢!”稳婆站在一旁,抚着我的肚子,小心翼翼的查看着。
我点头,忙要抬手拭去额头的汗迹。
“主子,奴婢来就好。”
等待,是痛苦的,尤其等候孩子的降临,要承shòu着心理与生理的两重折磨。
“爷,您可回来了!”
门外,春的惊呼声顿时传来,紧接着,‘砰’的一声,门应声而开。
“爷,您不能——”
“哎哟,我的十四爷,您怎么进来了!这里是产房,不吉利,您快——”
“闭嘴!”
熟悉的呵斥声,莫名的心安。
“月儿,你怎么样?”床畔的人瞬时一换,带着微微的凉气,迎面扑来。
我忙睁开眼,扯开唇角幽幽的唤着他,顿时觉得心底盘亘的大石瞬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胤祯……”
“不怕,我就在这儿的,在这儿陪着你!”他弯身,轻轻的揽着我,握着我的手不由自主的颤着。
冰凉的丝绸面料,一如他的掌心一般,严寒还没有彻底的散曲。通红的面颊上,微微的发僵。
他一定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的吧!
我仰头,专注的盯着他漆黑的瞳眸,痴痴地,凝望。
“月儿……”他清浅的呢喃,带着微微凉气的唇碰触着我的面颊,醉人的视线中,映满了深情,以及隐隐的担忧。
“胤祯,你别紧张。”
靠在他过于僵硬的怀中,我不忍心看他过度紧绷的神情,出声调侃着他。
‘扑哧’,屋内不知谁笑出了声,却没有人理睬。
“福晋,这男人进产房会不吉利的。”一旁愣了许久的稳婆顿时回过了神,有些惧意的瞧着一脸阴寒的胤祯,怯怯的开口。
“要你多嘴!照顾好福晋,不然……”手下微抖,他狠狠的盯着稳婆,却说不出后来的话。
我回握他,忍着越来越频繁的疼痛,咬紧了牙关,眼睛也渐渐无力的闭上,不时的轻蹙着眉头。
谁说男人不能进产房?
我只想和他一起,迎接宝宝的降生,希望宝宝睁眼的第一瞬间,看到的,是疼爱他(她)的父母。这也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
温热的指尖在额头上徘徊,有些笨拙的擦拭着,好像我是易碎的娃娃般,轻柔的,生怕伤害了我。
“啊——”
不知dào
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仿佛已经睡了一小觉。倏地,一阵疼痛传入心底,我忍不住叫出了声,指尖深深的陷入了皮肤内,一双温热的大掌顿时将我握紧。
隐隐的,下身一片湿濡,我急切的看着稳婆,才要张口,却发xiàn
嗓子有些干哑。
“福晋别急,老奴了解的。”稳婆有些担忧的望了眼胤祯,得不到回视后,无奈的走近床边,麻利地命令着身旁的几个人。
熟悉的疼痛感再次传来,近似撕心裂肺的疼痛,仿佛让我回到两年前,一时间,我竟分不清今夕是何昔,思绪渐渐的混乱。
但是,自始至终,却有一双温热而坚定的手掌,带着微微的颤抖,紧紧的握着我。湿濡的汗迹在彼此的掌心内印透,深深的导入了心底。
疼痛,是唯一的知觉;
颤抖的甜蜜,在心坎间慢慢浸入;
口中的参片,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味道,深深的牙印硌在上面,却仿佛刻在了他的心上一般,透过紧握的手心,传递到我的四肢百骸。
是谁说,生过第一胎,以后就会容易很多了?
可是,为什么生弘明时没有过的痛楚,在此刻却持续上演着?
时间在吵乱中一分一秒的度过,浑身乏力的我,甚至睁不开眼眸,只是听着稳婆模糊传来的声音,无意识的呼吸,用力,顺着她的手力,努力着。可是,腹部的压力,却不曾减轻。只感觉到阵阵热流,不住的流出,身体的能量也仿佛渐渐消耗掉。
……
“福晋,您别睡,用力啊!”
是谁的声音,这么吵?
……
“月儿,月儿,你睁开眼睛……”
触目所及,一片漆黑,好像有人不断的拉扯着自己,我想要睁眼,却发xiàn
眼皮早已累得无法睁开。手臂上应该是疼痛的,可是我却丝毫没有感觉,只觉得仿佛有一只手狠狠的掐着我的颈项,说不出话,喘不上气。
……
“……到底怎么回事?”
“这、这,胎位不正……爷您先别急……”
模里模糊的声音在脑中一闪而过,想要抓住,却徒劳的发xiàn
,连张手的力qì
也没有!
什么时候才可以停止这种拉扯?
昏昏沉沉,醒了又睡……
即使是清醒的时候,也只能机械性的听着稳婆略显焦躁的声音,用力,呼吸,而后,痛得昏迷过去。
然后,再被不断的吵杂声,幽幽的吵醒,继xù
重复着种种片断。
“月儿……我不要他(她)了……你不要吓我……”
是谁的声音,如此的令人心碎?
最后一次醒来的瞬间,光亮刺痛了眼眸,瞧着近在咫尺的憔悴面孔,微微的拉扯着嘴角。
胤祯。
张口后,却发xiàn
,根本没有声音。口中,浓烈的人参味道早已麻痹了口腔。
“月儿……”嘶哑的声音,没有了以往的沉稳,深邃的眼眸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福晋啊,您可终于醒了。”稳婆的脸上挂满了浓浓的焦虑,连一向梳得整齐的发髻,此刻都早已凌乱。
“福晋,您可要用力啊,不然——”
她倏地闭嘴,无力的侧眸,发xiàn
胤祯早已愤然,仿佛带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一般,死死的扣住了她的手臂。
眼底了然,如果再睡去的话,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他的面孔了?再也看不到那傻笑的、满足的、令人不得不爱的笑脸?
胤祯,怎么可以不爱你!
眼角湿濡,冰凉顺着脸颊,延绵而下,滚入脖颈。它流过的,仿佛不是皮肤,而是我发痛的心坎一般,奇迹的减轻了灼烧!
倏然,几根银针扎入身体的几处穴道,“福晋,您可要努力啊,不然……”
听着那有些熟悉的声音,我深深的吸气,顿时觉得灌入了无穷的力量一般,攥着胤祯的手臂,最后一次,听着稳婆的话。
一阵拉扯,就在我险些失去了希望的时候,身体瞬时一轻,一阵清脆的哭声划过耳畔,响彻在屋内。
我僵住的唇角微微上扬,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身旁牵挂的身影,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好了……血止不住啊……”
“快叫太医啊!”
“福晋!”
“主子!”
“月儿——”
模糊的话音隐隐传来,而后,我便失去了知觉,只觉得,身体的力qì
,在渐渐的远离自己。
是谁?
在耳畔不断的轻声唤着,心碎的、温柔的、宠溺的、忧伤的……语调不断的变换着。身体好累,迟迟的不愿睁开眼睛,生怕面对疼痛。然而,那道嗓音却坚定的灌输在我的脑中,搅得我无法安心的休息。
“闭嘴。”
终于,我重重的蹙起眉头,在睁眼的瞬间开口,可惜,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喉咙仿佛着了火一般,干涩难耐。
刺眼的光线射入,我反射性的闭上眼睛,而后,缓缓的睁开。
“水……”手指轻动,碰触着温热的掌心,宽厚的大掌仿佛触电了一般,‘噌’的放开了我,埋在床铺内的面孔猛地抬起。
红透的眼眸,怔怔的看着我,仿佛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眼角甚至仍挂着隐隐的湿濡,以往光洁的下巴处,布满了淡淡的青色。熟悉的袍子袖口处,还残留着淡淡的红褐色血迹,早已干涸。
这个异常萎靡颓废的人,是我俊朗的胤祯吗?
“月儿,月儿……我以为你不会醒来了……为什么我唤了你那么久,你就是不理我呢?我好怕……我不能没有你的……不要吓我……”他忽地埋在我的颈肩,身体微微的颤抖。
滴滴冰凉顺着光裸的脖颈,慢慢滑下。明明如此的清透冰凉,却好似灼烫了我的心坎一般?
我微微侧身,吃力的抬起手臂,抚过他颓废的面颊。
“主子,您醒了?快喝些参汤吧!”晚晴惊喜的声音猛地传来,我抬眸,看着不远处的窈窕身影。
她的脸上,也是一副疲累至极的样子。
喝过参汤,感觉身体恢复了些,不再有气无力的样子。
“孩子呢?是格格吗?”握着他的手掌,我眯着眼睛,睨笑着看着一旁的他。
尤记得我昏迷的前夕,还听到了洪亮的哭声。
他只是紧紧的瞧着我,一瞬不瞬,听到我的问话,明显的一怔,蹙眉看向身后的晚晴,然而眼眸深处,却没有预期中的兴奋。
他一定吓坏了吧!
连期盼了许久的孩子出生,也高兴不起来!
“回主子话,是个小阿哥。刚生下来时就告sù
爷了,可是爷当时早就……所以可能没注意到。这两天爷又一直——”
“别说了,你先下去吧。”胤祯的口气有些不善,皱起的眉头仿佛在眉间烙下了深深的烙印一般,看得我不由一阵心痛。
“不是格格啊?”我嗫嚅着,瞧着一旁的他,却微微的拧起了眉头。
明明很累,却仍坚持着守着我……
“胤祯,我累了,你陪我睡会儿好吗?”唇角微扬,我央求着说。
那双漆黑的目光,无法再承shòu一丁点的劳累了!
他沉沉的看着我,要不是我手下用力,他恐怕会一直这样望下去。
“好不好?被子里好冷!”
“嗯。”
久久,他才迟疑的点头,动作有些僵硬的除去了外袍,小心的掀开棉被的一角,躺了下来。而后,紧紧的,颤抖着,将我扣在怀里,好似要把我揉进身体一般。
“胤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头下的手臂微微一僵,他静静的躺着,黑亮的眼眸始终没有闭上,即使劳累写满了眸底。
“胤祯,我告sù
你一个秘密,好不好?”他的眸色倏地一亮,嘴唇却仍是紧紧的闭起,“其实,我不是完颜凌月,我的真zhèng
名字,是夏盈盈!”
我仰着头,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眸,而他,却好似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吃惊。
“为什么你不好奇?”
久久,他只是凝视着我,仿佛要刻进心底一般,灼热的视线紧紧的锁着我。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微启唇口,“完颜凌月身体很差,在江南养病的期间,也是终日躺在榻上,几乎没有什么活动。她从来没有学过马术,也不会洋文,更不会弹什么钢琴;然而,她却写了一手极好的颜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以才会有才女之称!”
他仿佛只是陈述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面对着我的惊讶,微微一笑,“起初,我以为是你顶替了她,可是,你们却有一样的容貌,这让我疑惑了很久,难道世间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人吗?可是,不管你是谁,都只能是我的妻,我要的、爱的,只是你!”腰间的手臂微微收紧,不容拒绝的贴近他的身体,滚烫的。
原来,他早就知dào
了,所以,他才会拒绝听我的故事,他才会恐惧,我一睡便永远不会醒来?!
舒然一笑,我不想知dào
,都有谁了解我的过去,因为我知dào
,胤祯会保护我。
“胤祯,说出来,也许你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是,那却是事实!我不是完颜凌月的替身,这个身体,的确是她的。可是灵魂,却是我——夏盈盈,一个来自三百年后的世界的人。我在那边,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那里,和这里的生活有着很大的不同,生活便捷,即使是女人,也可以外出学习、工作,养家。”
瞧着他顿时慌了的眼神,我忙安抚着他,“可是,那里纵然再好,在我生活了22年的岁月中,却没有一个可以撼动我心,让我甘之为他怀孕生子的人,没有你!我想,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老天才会将我送到这里。认识了你们,更明白了自己的心,让我知dào
,谁才是我心底始终割舍不掉的爱恋!”
刻意忽略那些历史,之所以提及这些,只是想向他坦白,换取他的安心,“所以胤祯,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放qì
了我,不然,这一世,我都不会再放手!三百年的时空,我都可以踏过,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可以隔绝了我们!只要你在这里,我就一定会回来!”
誓言,就这样刻下,没有山盟海誓,只是淡淡的陈述,却深深的撼动了彼此的心底。
可是这时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句誓言,会真zhèng
得到了验证!
“你……”他的眼底,动容的闪着光亮,微刺的胡须刮痛了面颊,却承shòu着他温柔得心醉的亲吻。
“胤祯,我爱你,真的好爱你!”紧紧的搂住他,不愿再放手。
浓浓的喜悦,洗尽了身体的不适。
宝宝洗三的时候,康熙下旨,赐名弘暄。由于我要做月子,所以一切事项都是由胤祯在筹备。
起初,胤祯对弘暄颇有怨言,埋怨他抢了自己的女儿,又因为他,我险些难产……不过,才过了几日,他便整日的守着弘暄,任劳任怨的‘伺候’着他。不过,弘暄可不像弘明那么乖,每天都是不把所有人折腾累了不肯罢休,活脱脱一个超小的霸王。
按照惯例,我仍是坚持自己喂养弘暄。
十二月二十八日,康熙下旨,赐亲王银各八千两,郡王及各受封贝勒诸皇子各七千两,贝勒各六千两,贝子、公等各三千两,未受封之皇九子、皇十子、皇十三子、皇十四子各四千两,皇十二子两千两,内大臣、侍卫等各百两。
回到家后,胤祯神色之间,有着难掩的欢愉,在屋里抱着弘暄不住的晃悠,不时的小声对着他说什么,然后自己笑得异常开怀。
可是我却知dào
,他并不是为了那区区四千两银子而兴奋。
想着马上即将来到的康熙四十七年,心底不禁一阵慌乱,有些茫然的望着那张纯然欢愉的笑脸。
他们之间,终将要走到那一步吗?
即使不忍,即使不愿,可是,历史之下,我又能如何呢?
“胤祯,除夕的家宴——”
“想都不要想,你身子不好,乖乖的在府里养着,我到时会提前回来的。额娘那里我已经说了,额娘也让你好好歇着,别想那么多。”
未完的话被他强硬的打断,眉毛恨不得倒竖起来,如醉月般深邃的眼眸紧紧的锁着我,强硬的逼着我表态。
自从那日醒来后,胤祯对我就不再一味的宠溺了,该严格时,还是很严肃的,就像现在。
“我只是想说,那晚你在子时前回来,我们一起包饺子!”我窃笑,瞧着他顿时放松的神态,心底暖暖的。
“会不会累着你?额娘说女人做月子期间,可不能累着,也不能受凉,更——”
“胤祯,不会的。”我忽地抱着床畔的他,吓得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我,不过却成功的打断了他的唠叨。
“真的吗?”
“真的,我保证!我只是想包饺子给你吃,今年我们一家四口一起过!”
“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