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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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毅为难地道:“这个……韩家的财产虽巨,但是现在举国的粮食都不怎么富足。若是使用大量的钱财购买粮食,恐怕会使得粮价飙升,到了那时候,恐怕百姓们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项重华不耐烦道:“寡人跟祁国拼命还不是为了保护他们?让他们过几天苦日子又有什么关系?”
  赵毅无奈地看向许殊。
  许殊手持玉笏,上前解围道:“陛下圣明。百姓与国家同甘共苦的确是天经地义之事,只是攘外需得先安内。我雍国本就地大人众,若不能保证子民衣食无忧,祁国很有可能趁虚而入,挑拨各地民众、绿林叛上作乱。且那些将士出征在外,最担心的就是家人的安危。若听闻亲族食不裹腹,又怎会有心思杀敌?”
  项重华按捺着怒火,道:“那你说寡人怎么办?把王宫卖给刘羲纬,去救济他们吗!”
  许殊忙道:“臣有一计,或可两全。”
  项重华道:“有话直说!”
  许殊道:“洪水的重灾区离前线不是很远,所以陛下可以将灾民安置往前线。青壮男子上阵杀敌,老弱妇孺则负责挖壕筑土,洗衣造饭。我国军饷充沛,只要将他们划入军籍,便可以解决衣食住行。而且据细作来报,祁国近期会增派援军,我国为与之抗衡,自然也得调兵遣将。将灾民直接拉入行伍,还可以节省下调兵的经费,可谓一举两得。”
  项重华点头道:“此计甚好,只是要将无战斗经验的子民训liàn
  成战士,恐怕并非朝夕之功。”
  许殊道:“陛下不必担心。魏起将军担心雍祁战事扩大,兵力不足,一早就吩咐各地州牧长官训liàn
  当地所有青壮男子,时刻为参军报国做准bèi。陛下只要多多派遣些擅长训liàn
  兵士的教官武士前去,一定没有问题。”
  项重华击掌喜道:“好个魏起!居然一早便想到了这一层,也不枉寡人对他信任有加!许丞相不愧是我雍国的栋梁之才。”立即传令嘉赏许殊、魏起,并令赵毅挑选教官武士,奔赴前线。
  魏起接到王令,立即着手安排。雍国骤然得了大量援军,人心振奋,一鼓作气夺回数个城池。秦非、袁柘骇然,急忙调兵遣将,却只能勉强维系僵持状态。
  雍国久未取胜,一举得胜后自然举国同庆。项重华下令大肆嘉奖将士,对立功将士的家人亦不吝封赏。雍国节节败退至少有一半原因是畏惧秦非的智谋,如今见秦非与袁柘联手都败在了魏起手下,信心倍增。
  魏起瞧准时机,上奏雍宫,请项重华御驾亲征。项重华不但欣然前往,还披坚执锐,亲赴沙场。雍国士气更盛,连连夺座数十城池。
  秦非和袁柘使尽浑身解术,才勉强利用山河之险与雍国僵持。
  大军连败的消息传回祁宫,刘羲纬既惊又怒,道:“袁柘、秦非双双出动,竟然奈何不了一个魏起!”
  朝臣哆哆嗦嗦趴了一地,谁也不敢说话。
  刘羲纬瞪着传报的兵士,道:“袁柘和秦非有没有什么解释?”
  士兵跪地递上一封书信,道:“秦司马有信呈递陛下。”
  刘羲纬自宦官手里抓过书信,仔细看了几遍,往地上一扔,骂道:“秦非这个混蛋,脑子进水了吗?竟然敢叫寡人御驾亲征!”
  孙哲不动声色地膝行至前,向刘羲纬道:“臣有本参奏。”
  刘羲纬挥袖道:“说!”
  孙哲道:“臣认为,秦太尉所言并非一无道理。”
  刘羲纬霍然从王座上站起,道:“就因为丢失了几座城池,寡人就要抛下国家社稷,奔赴前线,你居然还觉得有道理?”
  孙哲道:“在陛下眼里,祁都是您的领土,难道被我祁国将士攻下的城池就不是领土了吗?”
  刘羲纬的怒气微微收敛,又坐回王座,道:“站起来接着讲。”
  孙哲道:“诺。”站起身子,仰视着刘羲纬道:“当日我祁国得秦非所助,一路过关斩将,杀过黄河,几近破了潼关,灭掉雍国。当时秦非便已经上奏陛下请您亲征,被袁令尹竭力阻止,使得此事不了了之。本来令尹怀疑秦非也毋庸置疑。可事实证明,无论秦非是否是心悦诚服地投靠陛下,他都是在竭尽所能为我祁国打江山。袁令尹虽经常来信,提醒陛下莫要对其放松警惕,但他也未曾捉到一丝一毫的把柄。恕臣直言,秦非初来祁国便被委以重任,短期内,更是被破格拔擢为大司马,领百万大军,攻打雍国。向来手握兵马大权的袁令尹被分了权,心中自然不悦。陛下是聪明人,朝臣之间那些的事情,也不需臣多言。”
  刘羲纬眯起眼睛,道:“你是说袁柘是妒忌秦非,才屡次进言要寡人当心他的?”
  孙哲浅浅一笑,转开话题道:“秦非此次劝陛下亲临前线,并非突发奇想,更不是毫无道理。雍王御驾亲征,亲上战场,使得雍军士气大振,一举便扭转了局势。陛下若能抵达战场,我军将士自然也会大受鼓舞。况且……”
  刘羲纬道:“不要绕圈子。”
  孙哲道:“况且项重华武艺超群,素有盛名。陛下若不出面,岂非是告sù
  天下人,我祁国的君主畏惧项重华,才躲在深宫不肯露面?”
  刘羲纬喝道:“放肆!”一把将玉玺扫下桌案。两边的宫人和太监吓得全部跪在地上。而朝臣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恨不得将脸贴进地面里。
  孙哲从容跪下,道:“臣该死。”
  刘羲纬目眥欲裂,瞪着孙哲道:“你站起来。”
  孙哲站起身子,却依旧不敢抬头。
  刘羲纬喝道:“你看着寡人的眼睛。”
  孙哲只得照办。
  刘羲纬一字字道:“说实话,你觉得寡人和项重华谁的武艺更高强?”
  孙哲犹豫半饷,又想垂头。刘羲纬喝道:“不许低头,看着寡人的眼睛!说!”
  孙哲小声道:“以陛下曾经的武艺,恐怕胜不了项重华。”
  满殿的众人闻得此言,均吓得屏住呼吸。大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刘羲纬久久盯着孙哲的眼睛,道:“现在呢?”
  孙哲满身已经被冷汗浸透,咽了一口唾沫,道:“臣不知dào。”
  刘羲纬挑眉道:“不知dào?”
  孙哲道:“陛下与项重华都是绝世高手,若非亲眼目睹两位交锋,否则实在无法判断孰高孰低。”
  刘羲纬走下高台,站在孙哲面前。孙哲被他目光威严所迫,不由跪倒在地。
  刘羲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一字字道:“寡人一定要你们看到,寡人比项重华强一百倍。寡人要你们知dào
  ,你们不选他而选择寡人,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息雅绞着手帕,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刘忆奴举着小木剑,欢天喜地地从屋外跑来,步子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见母亲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小嘴一撇,哇哇大哭起来。
  解语紧随其后进了屋,见刘忆奴趴在地上,急忙把他抱在怀里,结结巴巴地安慰着。
  知秋知dào
  息雅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只是乖乖侯在一旁。
  刘忆奴不买解语的帐,哭得愈发响亮,把整个栖桐宫里的宫人全都惊动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几圈。刘忆奴一面揉着眼睛,一面偷看母亲的表情,毫无息声的打算。
  刘羲纬忽然出现在了门口,见儿子被重重包裹在其中,息雅则沉着脸站在一边,不由奇道:“这是怎么了?”
  满屋的宫人乍见刘羲纬,吓得全都向下跪拜,手忙脚乱,你推我攘地摔倒了一地。刘忆奴见众人如此狼狈,不由吃吃地笑了出来。
  刘羲纬一把抱起儿子,狠狠亲了一亲,道:“想不想父王?”
  刘忆奴大声道:“想!”
  刘羲纬道:“哪里想?”
  刘忆奴挠了挠小脑袋,道:“嘴巴想。”
  刘羲纬哈哈大笑,道:“馋小子!你哪里是想父王,分明是在想父王带你吃好吃的。说吧,想吃什么?”
  刘羲纬大声道:“枣糕!栗子糖!”
  息雅走到他们父子身边,向儿子嗔怪道:“牙齿都吃坏了还想吃甜食。你是不是又想喝药了?”
  刘忆奴扬起小脸道:“苗尉说忆奴只要天天吃他的药丸,就可以随便吃甜食。他的药丸一点也不苦,忆奴最喜欢了。”
  息雅蹙眉道:“你可是一个男孩子,怎么老是喜欢吃那些女孩子才会喜欢的吃的东西。这算什么?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吗?”
  刘忆奴知dào
  母亲虽然严厉,但从不会和父亲冲撞,便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了刘羲纬。
  刘羲纬自然招架不住,劝解息雅道:“好了,好了。吃个糖有那么严重吗?你就让他吃上几颗有什么关系?”
  息雅瞪了一眼儿子,躬身向刘羲纬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道:“妾遵旨。”
  刘忆奴得yì
  洋洋地向母亲做了一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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