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孟氏佳人
魏夫人抬起头,遇到了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心中不由一震.
项重华肃然而坚决地道:“重华可以向夫人保证,重华绝对不会再做无谓的多情了。”
魏夫人道:“可是……”
项重华打断她,道:“口说无凭,重华自然会拿出足够的证明以让夫人安心。”他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缕复杂的神色,接着道:“我相信夫人过目之后,是绝对不会拒绝重华的。”
魏夫人道:“好!我们一言为定!”满满斟了两杯茶,递给项重华一杯,自己一饮而尽。
项重华慢慢喝完,道:“不知在令夫人信服之前,我们可否先与尊夫妇结为朋友?”
魏夫人洒然笑道:“有何不可?妾想请储君明日前往我魏府用膳,储君意下如何?”
项重华笑道:“请夫人把这个机会让给重华。重华想要先招待城主和夫人一番。我们包下了城东的悦乐客栈,近日刚好找到了一个手艺很不错的厨子。可否请二位明日中午前来赏光?”
魏夫人笑道:“一言为定。”
众人听闻魏起和魏夫人要来,均欣喜不已,一大早便忙活地张罗准bèi。
荆草活蹦乱跳地在厨房窜来窜去,一会儿抓把花生,一会儿偷个桃子,一不留神,头上便挨了杜若一记。
杜若笑骂道:”荆猴子,你稍微安稳会儿会长虱子啊!晃来晃去得烦不烦?”
荆草道:“我这不是替你高兴吗?若非有你的高招,魏夫人也不会松口。你可是咱们雍国的大英雄、大功臣!”
杜若道:“替我高兴个什么劲儿?你该替你的储君大哥高兴才是。有了魏氏夫妇的协助,他一统江山、坐拥天下佳丽可就指日可待了。关我这个小女子什么事?”
秦柔忙插过来,笑道:“谁说不关你的事?储君成了大业,秦非就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相国。你这个相国夫人难道不风光?”
杜若稍稍开心了一些,向秦柔笑道:“谁说咱们的阿柔嘴笨?你瞧瞧,这嘴简直要甜死人!”
荆草道:“你是不知dào
,秦柔在朝廷里面有多受欢迎!青年臣子里,五个有三个暗恋她。那些老头子也巴不得她当儿媳妇。”
杜若将一个果子塞到了荆草嘴里,道:“好了!知dào
你嘴甜,赏你一个果子!”
荆草咬了一口,依旧不肯走开,道:“你们见过了那个魏夫人了,她长得什么样?”
杜若想起魏夫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道:“还不错!就是腰身有些过于结实了。”
秦柔道:“其实她一点也不胖,顶多是显得比一般女子壮点儿。”
荆草几口吃完果子,跳到了灶台上,盘腿坐起来,道:“就只是这样?我可是听说她是万乐城的第一美人。”
秦柔道:“此言不虚。魏夫人的确明艳动人,而且颇有英气。”
杜若也点头道:“我也喜欢她!真给咱们女子争脸!”望了一眼正端着盘子走进厨房的若邪,大声道:“可比那些只会以色侍人的妖精强多了!”
秦柔忙拉她的袖子。
杜若甩开她的手,接着大声道:“以色侍人,色衰爱弛!不过我看啊,爱弛也不用着等到色衰!世上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某些人以为自荐枕席就能留得在男人的心,殊不知别人也可以有样学样。到时候,还不一定是便宜了谁了呢!”
若邪脸上依然带着最迷人的笑容,向杜若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秦夫人好!”接着也向荆草和秦柔行礼问好。
若邪白眼一翻,道:“我哪里好了?一大早就碰晦气!”
若邪笑道:“可妾看夫人您红光满面,容光耀眼,哪里像是着了晦气,简直是鸿运当头!”
杜若没想到她不但轻描淡写地把自己的辱骂化解,还顺便夸赞了自己一番,不由一呆,随即冷冷道:“是吗?我怎么忽然就觉得这样恶心呢!”
若邪关怀道:“一定是您在厨房待得太久了。您有孕在身,不宜操劳,还是让妾来吧!”
杜若没想到她顺着话题,竟然要反客为主地要将自己赶走,可也找不出理由反驳,只能自己生气。
秦柔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若邪姑娘恐怕也不习惯庖俎之事。”
若邪道:“妾也是贫苦人家出身,做这些活儿绝对没有问题。何况,多数菜肴都是由厨子们烹饪的,我们只需安排宴席和做几个特色菜以示对城主及夫人的敬意就好。”
杜若转头就走,道:“阿柔!你还等什么呢!非要人家拿着扫帚赶你不成!”
秦柔道:“嫂子先回去休息吧。让若邪姑娘一个人在这里忙活,我还是不放心。”
杜若“哼”了一声,自行走了出去。
秦柔向荆草一笑,道:“小草也来帮帮忙好不好?”
荆草惊讶道:“我?你不怕我捣乱?”
秦柔道:“怎么会呢?谁不知小草大爷身手敏捷,眼力过人,怎么会给我们添乱?”
荆草欢呼一声,欢天喜地地忙了起来。
若邪似有意若无意地深深看了秦柔一眼。
魏起的马车准时到了项重华所住的客栈,项重华带着秦非等人,亲自到门口相迎。
孙哲左右一瞧,向身边的侍卫道:“荆草怎么不在这里?”
侍卫答道:“草爷在厨房给秦姑娘和若邪姑娘帮忙。”
孙哲差点跳起来,道:“这个猴子疯了吗?不好好地陪客人,去厨房做什么!不当将军,想当大厨了吗?”
项重华和魏氏夫妇寒暄一阵后,入席坐下。桌上已经上了几个小菜,项重华举杯向魏起和魏夫人,道:“二位能来,实在是使篷壁生辉!酒淡菜陋,不成敬意!”
魏起和魏夫人将酒饮尽,赞不绝口。
秦非也端起酒杯,准bèi
敬酒,忽然发xiàn
自己的杯子竟与众人不同。杯子的外形虽和他人的一样,但底部和边缘很厚,只能盛少量酒。
秦非向魏起敬酒。
魏起笑道:“没有想到秦先生一介文人也有如此好的酒量!”
魏夫人笑道:“人家还不是为了迎合你这个酒鬼!”
魏起道:“我这个人,没啥爱好,就是爱酒、爱武、爱老婆!我最看不惯那些拿了个喂鸟都不够的小杯子敬来敬去的人!男人嘛!不大口喝酒还有什么资格当爷们儿!秦先生够爽气!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秦非心中暗叫惭愧,心道:“若非有这个外大内小的杯子救场,今天这关可着实不好过!”
趁着魏起、魏夫人和项重华聊得起劲的空当,向旁边的仆从低声问道:“这个杯子是怎么回事?”
仆从也低声道:“是若邪姑娘亲自设计,令人专门给您准bèi
的。”
秦非“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魏起道:“说起来,储君还没有向我们引荐那位盗走铁卷的壮士呢!老魏我可是好奇得不得了!他可否也在这里?”
魏夫人也不由神色一动,低下头,喝了一口酒,暗暗扫视了周围一遭。
项重华笑道:“他对城主和夫人敬仰得很,现在正在厨房里表心意呢!”
荆草一手一个盘子,笑呵呵地跨进大厅,道:“菜好了!来尝尝我草爷儿的手艺!”
项重华正要顺着他的话,夸奖他一番,互听两声盘子砸地的脆响。
荆草愣愣地站在原地,一瞬不移地盯着魏夫人,菜肴撒了一地,狼藉不堪。
秦非惊慌不已,正想着该怎么圆场,魏起却洒然一笑,道:“英雄果然不适合厨房!不过,这位小哥的心意,我们还是心领了。”
秦非和项重华双双松了一口气,正要称赞魏起的胸襟,却见荆草伸手指向魏夫人,道:“你,可是孟姑娘?”
魏夫人不动声色,道:“不错。”
荆草后退两步,苦笑几声,低声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每个人都已经嫁作人妇!”
转头便冲出了大门。
秦非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解释道:“他可能有些紧张。”
魏起大大咧咧地摆摆手,笑道:“没关系!我理解!我第一次见到老丈人时,比他还紧张呢!不但把醋当成了酒,还把洗手水当成了汤。”向魏夫人道:“你还因此整整三天没理我,记不记得了?”
魏夫人正在蹙眉沉思,猛然回过神,只是生硬地笑了笑,道:“我似乎有些喝多了,出去透透气。你们先聊着。”快步走出了宴厅。
荆草唉声叹气地躺在草地上,脸上盖了一大片半枯了的梧桐,余光忽督见一角红裙,“嗖”的一声站了起来,望着魏夫人。
魏夫人细细打量了他变天,才道:“原来是你。”
荆草垂头道:“没想到,你还记着。”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递给魏夫人道:“还给你。那天,我真的不是有意拿走的,只是忘了还给你。虽然,储君的确是叫我偷铁卷的,但我绝对没想过对你下手,我只是……”
魏夫人伸手接袋子,道:“原来如此。”
荆草蹙眉望着她白皙的手,手指并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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