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饮鸩止渴
“就凭老子说你说得是鬼话。”
陆羽眼神冷峻，看着皇甫微羽，“我陆长青现在正式向你宣战，一月之内，我要你皇甫家烟消云散，鸡犬不留！”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
皇甫微羽的表情，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他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陆羽，你刚才说什么？”
皇甫微羽完全不敢相信，陆羽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皇甫世家在江南屹立数百年不倒，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其底蕴之丰盛，绝不是一般暴发户能比。
而陆羽说什么，他一个草莽出身的家伙，崛起满打满算才不足两年的暴发户，居然扬言，要跟整个皇甫世家宣战。
讲道理的话，这绝对是皇甫微羽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哎呀，你这人，年纪轻轻的，怎么的耳朵就不好使了。听不见啊，没关系，小爷我免费再给你说一遍。”
陆羽看着皇甫微羽，冷笑道：“我陆长青，正式在正式向你宣战，向你皇甫家宣战，一月之内，我要你皇甫家烟消云散，满门上下，鸡犬不留！”
皇甫微羽眼眸微眯着，里面俱是冷冽的光在闪动。
“好，很好。陆羽，你真的很好。”
他冷哼着，“姓陆的，你既然如此自不量力，那我就接下来又如何？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就是！一月之后，本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我皇甫家被你陆羽吞掉，还是你陆羽死无葬身之地！”
陆羽淡然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皇甫微羽却是不依不饶道：“姓陆的，我不知道你哪儿来的勇气跟我们皇甫家宣战。不过没关系。你要找死，我送你一程就是。还有就是，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是孙大小姐的未婚夫？”
“不像么？”陆羽淡笑道，“小爷我比你帅比你牛掰，孙大小姐选择我简直太正常了。你不服气哟，不服气也没用。因为你再怎么上蹿下跳，我们家薇薇也不会喜欢你。谁叫你母亲把你生的这么难看来着？”
“姓陆的，我看你除了放嘴炮，估计什么都不会了。”皇甫微羽看着陆羽，不屑道：“陆羽，你说一千道千万，还不是个穷鬼？孙大小姐若是嫁给你，孙家迟早要玩儿完。”
他看着孙采薇，继续道：“孙大小姐，我劝你还是仔细想想吧。你真的要把整个孙家的命运，押在陆羽这么个不靠谱的家伙身上？哪怕是自己愿意，你替孙家上下这百口子人想过没？若孙家真的垮了，这大厅里一百多号人，有几个能撑过来，有几个能活下去？孙家千年基业，孙大小姐你真的忍心看着毁在你的手上？哪怕你不怕死，你到了九泉之下，有那个脸面见孙家的列祖列宗，见你的哥哥孙病虎孙大先生？”
皇甫微羽不清不淡地说着。
他的话，称得上字字诛心，每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戳在孙采薇胸口，也戳在孙家上下所有人的心脏里面。
果不其然，很快就有人站出来说话了。
“大小姐……如果皇甫大少爷说得话是真的，那我们孙家，真的很难挺过眼前这个难关啊。”
“是啊，大小姐，若是浦发不打算贷款给我们，按照先前我们给各大商家签下的合同和协议，我们完全拿不出来数额这么大的一笔钱！而且各大银行那边……资金链一旦断了的话——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大小姐，我们倒是不怕死，我们生是孙家的人，死是孙家的鬼。只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孙家若是垮了，我们这些大人死不足惜。可下一代的那些个孩子们怎么办？”
“大小姐，孙家千年传承，可不能毁在我们手上，我们不能做这个千古罪人。其实皇甫大少说得不错，死倒是不可怕，只是就这么死了，我们哪有脸面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哪有脸面去见大先生？”
这次开口说话的人，可不止是孙家旁系了，甚至连主家的一些个叔伯辈的中年人，也开口了。
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在害怕，害怕孙家就这样垮了。
一个王朝的崩塌，伏尸百万，流血漂橹，一个家族的崩溃，其实也是差不多的道理。他们是孙家的人，所有利益都跟孙家这棵大树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不可能分开。
孙家鼎盛时候，自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但孙家若是就这么垮了，他们也只有跟着垮掉的孙家陪葬的份儿。
当然——
这些人碍于脸面，也碍于孙家跟皇甫家这数百年的恩怨纠葛，自然不敢开口直接劝孙采薇嫁给皇甫微羽，而只是一边跟孙采薇说孙家垮掉的严重后果，一边劝孙采薇三思。
在座的人都不傻，孙采薇也不傻，自然知道自己的亲人们，这是在再明确不过的暗示她，让她嫁给皇甫微羽。
当然，这些劝孙采薇的人，心里肯定也明白，皇甫家帮孙家度过这道难关，不可能是干帮忙，孙家也不可能不付出任何实质性的代价。
甚至于，他们都清楚，皇甫家这么做的核心目的，就是想吞并掉孙家而已。
但现在立马就死，跟苟延残喘一阵，以后再死，差别还是很大的。
要不然，这世界上身患绝症的人那么多，也没见谁直接就自杀了不是。
这是最基本的人之常情，或者说人性本就是如此。
饮鸩止渴，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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