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乾坤倒转是非乱

  次晨,南宫夏正想到栖霞谷探望琴姬,但刚要转向通往栖霞谷的小路时,却见着一身绯红色衣裙的姜蕴芝向自己这边而来。
  “你准备好了嘛,我这便与你离开此处吧。“姜蕴芝来到南宫夏身前道,她此时笑意颜颜,心情却是极好的。
  “这。”南宫夏道,他思及琴姬之事并不能告诉他人,于是说道,“师姐,我这几日还未准备好,可否再等上几天。”
  “没准备好,莫不是你未离开过此处,所以心中害怕自己完不成任务?”姜蕴芝道,她一脸郑重的看着南宫夏,然后训道,“虽说策反道门弟子极难,但正如那日父亲所说,此事无人生就会做,你又怎能不去锻炼一二,况且父亲也说了,也不一定非得完成,只要与对方保持较好的关系便好。”
  “嗯,算是吧,只是话虽如此,但我所习五行易变之法还不纯熟,还是想要再准备数日的。”南宫夏道,见对方如此说话,南宫夏却是没有反驳。
  “不对,你这是去哪。”姜蕴芝见南宫夏微显无奈的表情,便感觉自己所猜有误,她看了看南宫夏欲去的方向,然后又道,“你去栖霞谷。”
  “嗯,算是吧,此去不知要离去多久,自是要向琴姐姐道别的。”南宫夏见对方已然猜到,便也就承认了自己所行目的地。
  “嗯,也是。”姜蕴芝看南宫夏神色有些古怪,便又问道,“不对,你只是向她道别,那也用不了数天时间吧。”
  南宫夏正想回答,却见栖霞谷方向有一白衣女子向这边缓缓行来,这女子容貌秀美,正是琴姬。
  “你们怎会在这。”琴姬来到二人身边,先对南宫夏轻道,然后又看了看南宫夏身边的姜蕴芝,这才问道,“请问这位姑娘是?”
  “我姓姜,是南宫夏的师姐。”姜蕴芝道,她见琴姬长像秀丽,气质亦是极为出从,心中却无缘对她生成了几分敌意,只是她也知琴姬乃是门中贵客,她也不敢乱说什么,于是便道,“这位莫不琴弹得极好的琴姬琴姑娘。”
  “原来是姜姑娘,不知姜盟主与姜姑娘可是有何关系。”琴姬淡淡问道,姜蕴芝的表情她看在眼中,她的心思,琴姬自是可以猜得出来。
  “正是家父。”姜蕴芝道,不知为何,这琴姬说话虽然柔和,但却给她一种奇怪的压力,只是这种压力让她感觉不到哪怕一分恶意,甚至还让她生出几分想亲近却又不敢的感觉,倒与自己面对父亲时有几分相像,姜蕴芝心中一阵疑惑,她不觉又向后退了几步。
  “你与她在这里,可是以何事。”琴姬转头向南宫夏问道,见姜蕴芝向退,她并不再去理会姜蕴芝。
  “没什么,只是师姐想与我一同向琴姐姐辞行。”南宫夏道,他见琴姬今日似已恢复正常,脸色也不似昨日一般苍白,心下才微微安心。
  “你既然要离开一些时日,为何不早早前去。”琴姐道,她看了看“坤山别院”所在,然后微微摇头。
  “我向琴姐姐辞行后便要离去。”南宫夏道。
  “你们早点去吧,我也还有一些事要去处理。”琴姬道,说完她见姜蕴芝站在一边,脸色颇为古怪,于是便道,“南宫夏没有离开过此处,是以一路上,你们自是要相互协助才好。”
  “琴姑娘放心好了,南宫夏是我师弟,我自是会照顾好他,不会让他给人欺负了去。”姜蕴芝道,说完还帮南宫夏拉了拉他的衣服,只是南宫夏衣服本无褶皱之处,她如此作为,却是多此一举。
  “那我便放心了,有事,我便先行一步。”琴姬道,说完她便有些好笑的看了看姜蕴芝,然后又对南宫夏道,“保重。”
  说完后,琴姬便继续向外走去,她走得虽慢,但步履却是极为轻盈,根本看不出昨日虚弱之像。
  “保重。”南宫夏道,说完便觉胳膊一痛,他转头对姜蕴芝,“你作什么。”
  “没什么,手抽筋。”姜蕴芝道,她收回方才掐了南宫夏的手,然后道,“我们走吧。”
  南宫夏见姜蕴芝在前方行走,便也就跟了上去,此时见琴姬似是无事,他自是没有继续拖延时间的必要。
  毕竟外界对他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
  二人谁也未有多言,一同向外而去。南宫夏没有离开过此地,是以只好跟随姜蕴芝向前东北而去,同时暗中将所经之路记了下来。
  二人行了约半个时辰的路,这才来到一个狭窄的谷口,谷中迷雾重重,似是有千人万马,又似是空无一人,其中影像让人看不真切,南宫夏以灵识相试,得到结果却也是一样,在此处,自己的灵识也是无用的。
  姜蕴芝本是取出一块玉符,此时却发现南宫夏所作,于是拉了他一下,然后郑重的说道:“你别乱来,现在还只是开始,这些阵法只是警告门中弟子而已,并没有多少杀伤力,如果要是到了中间,你再如此去试,却是要受重伤,甚至威及生命的。”
  “是针对门中弟子的。”南宫夏奇道,在血灵宗许久,他自是知道血灵宗要求门下弟子互敬互援,同时极为忌讳弟子内斗,而此时却发现这种情况,心中自是感觉怪异。
  “这正是为了门中弟子安危,门中如此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姜蕴芝见南宫夏问道,脸上却是微显难过,但她又怕南宫夏乱想,便打算将个中原因讲给他听,于是接着道,“实际上,本门弟子过于片面追求修行的速度与强大的力量,但世上毕竟无完美之事,通常能有这种效果的功法要么便是异常妖邪,要么便是凶险异常,门中弟子修行时就算再小心细致,却依然会出这种那样的问题。
  姜蕴芝讲到这里,微微顿了一顿,她看了看南宫夏,便取出玉符,将灵力注入其中,然后拉着南宫夏,依特定的方法向外而去。
  “你跟好了,别走错了,此阵走法依天干地支变幻,日日都有不同,时时都有变化,是以只能依这种玉符才能知道真正走法。”姜蕴芝道。此时她与南宫夏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行走似是杂乱无章,却又似隐含一定的道理,南宫夏基本上是看不明白的。
  南宫夏见她一边寻路,一边还给自己讲解,自是不敢再分她的心,是以只是静静聆听,也不插话。
  “本门弟子又不能如道家一般清静无争,自是更易为心魔所乘,而此处阵法,便是防止门中弟子修行出错,或是为心魔所乘时,不能离开此处,毕竟如果还在门中,我们还能想办法帮助,但若是跑了出去,便会被那些所谓正道围杀,最后尸骨无存。”姜蕴芝道,说到这里,她语气中却隐含了一种苍凉,一种悲壮,语气也是更为低沉。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修习这些功法,据我所知,门中也有一些功法虽然进度较慢,但却是稳妥许多的。”南宫夏见姜蕴芝心情似是过于压抑,便出言问道。
  “你说的这些,门中又何尝不知,但时不待我,是以就算明知这是穿肠毒药,门下弟子却也不得不就泪和血一起吞下。”姜蕴芝回头看了看南宫夏,然后安慰的笑笑,接着说道,“其实门下弟子也是迫不得已,当世乾坤倒悬,诸夏更有覆亡之危,门中弟子急于求成,却也是时事所迫,正是无可奈何之举。”
  南宫夏听到此话,心下却是对喋血盟与血灵宗多了几分敬佩,门下弟子如此,竟然也只是为了“诸夏未央”四字。
  “嗯,反道是道门佛门那些自命不凡的正道之士,自己不问凡世之事,不问世俗灾变也就算了,反倒指我喋血盟是旁门左道,真是荒谬。“姜蕴芝冷笑道,她对道门与佛门之人,却也是极为鄙视的。
  “那么,门下弟子如此刻苦修炼,那我们的敌人又是什么势力。”南宫夏问道,门中的敌人,南宫夏很早便已知道不是道门或佛门中人,但究竟是谁,门下弟子却是极少去提,以至于南宫夏入门四年,却依然没有将此事弄清。
  “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说了却有何用。”姜蕴芝道,她见此时身边的雾气更浓了一些,面前这些雾气莫说视物困难,就连神识亦是无法穿透,是以她便将二人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南宫夏听到此话,却是并未答她,原来这个问题他并不是第一次询问,他此时心情有些沉重,便低头与她一同向前。
  “道门与佛门都言,诸夏被逼至亡族灭种之境,却也是诸夏自不珍惜,这也便是天命,不可违背。所以说,我们的敌人,也许是诸夏的气数,也许是人们所说的天命,也许便是道家所言的天道与道。”姜蕴芝道,他见南宫夏底头不语,心中却突然有些怕他会生自己的气,于是改口道,“算了,其实这个问题只有门中高层知道,我却是不知道的,不过我知道的是,我们的敌人基本上只在大江以北的地方活动。”
  “嗯,原是如此。”南宫夏道,他此时却已完全明白喋血盟为何称之为喋血盟了,其中竟是隐含了如此之多的心酸与苦楚。
  姜蕴芝说到这里,心情自是压抑,是以也不多说,只是低头查看玉符,然后小心的带南宫夏向外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