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雷行云同意道:“也好,探明情况就赶快出来,我们再想办法。”
  原虎点点头表示明白,他还是吩咐由石炼帮zhù
  稳定土层,使他在行动时对土地的震动减到最低。悄悄走到一旁无人注意的角落,原虎潜入地底,向帅帐移去。
  小心翼翼的到达帐中,由下向上看去,内里漆黑一片,凝神感受也不觉有人,原虎不由大奇。他犹豫一下,决定还是冒冒险,于是缓缓钻出地面。
  头部才一露出,原虎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心里猛然一惊,不及多想赶紧撩开帐门大声叫道:“快拿火把来!”
  突然见到原虎从帐中走出,围在外的士兵无不大惊,一些紧张过度的已提着刀枪准bèi
  上前抓他。雷行云抢过一名士兵手中的火把就跑了进去。
  帐中亮起一团朦胧的黄光,跟着传入雷行云的悲呼:“师兄!”
  方顺大惊,他低声吩咐道:“所有人跟我守在这儿,不准任何人接近,违令者斩!”跟着带着两名亲随急匆匆跑入帐内。
  只见朦胧的火光映照下,帐中桌案上趴着一具无头尸体,鲜血浸染大半桌面,看尸体的身材打扮,赫然就是齐务北无疑。
  “怎、怎么会…….”一见之下,方顺惊至说不出话来,界罗兵马主帅被害军中,这事简直骇人听闻。
  一旁原虎和雷行云脸色铁青,想不到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看血液凝结的程度,恐怕齐务北一遭劫持就已遇害,凶手早已去了多时。
  “是齐大帅吗?”由于没有头,原虎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
  “没错,一定是我师兄。可恶,李七实在太猖狂!”雷行云咬牙切齿的道。
  “凶手呢?我派人将大帐围得严严实实,凶手怎会不见了?”这时,惊惶失措的方顺半是自言自语,半是问两人道。
  “是那个叫陈漠云的老头,他外号‘后土神君’,土行道法高深莫测,定是他带着李七从地下悄悄潜入,然后离开。”原虎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什么后土神君,究竟是怎么回事?”方顺莫名其妙的问道。
  原虎皱皱眉头,正要回答,突听帐外又传来一阵吵闹声。方顺现在又惊又怒,正在上火之时,一听有人竟敢不尊命令,立kè
  大怒,几步走了出去。
  “什么人…郑军师,你怎么来了?”帐外,方顺愤nù
  的声音突然化作惊讶。
  郑军师?原虎和雷行云奇怪的看了一眼,不知又有什么事,也走了出去。只见帐外众士兵将一群人拦住,那边为首一人是个五十多岁,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方顺正向他走过去,看来就是那个郑军师了。
  “方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郑军师皱眉问道。
  “这…此处不宜多说,还请郑军师到里面说话。”方顺尴尬的道。
  “哼。”郑军师冷哼一声,随着方顺走入帐中,一见齐务北竟已遇害,也吃惊不小。不过他比方顺镇定得多,立kè
  问起详情。
  方顺将自己知dào
  的全部对他说了,那个叫郑天明的军师是随军幕僚头头,深得齐务北信任。他突然指着雷行云和原虎道:“这三人是什么人?”
  “这是武神道场掌门雷行云,这两人是和他一起来见大帅的。”方顺解释道。
  “哦?”郑天明侧过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三人,看样子竟怀疑他们是凶手。
  雷行云现在脾气已不像以往那么暴躁,但也被郑天明怀疑的目光看得颇不舒服,他正要说话,郑天明突然问道:“大帅的尸体是谁发xiàn
  的?”
  原虎已隐隐感到不妥,但他还是依言答道:“是我。”
  “没发xiàn
  凶手,本该在帐外的你却突然从帐中冒了出来,大帅已然尸横就地,哼哼……”郑天明看着原虎不住冷笑。
  “你说什么!”雷行云不由大怒,原虎赶紧拉住他,示意不能轻举妄动。
  “我说什么?我什么也没说,不过你们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郑天明意有所指的道,看他的意思,竟要将这桩案子栽到原虎头上。
  在郑天明的挑拨下,方顺也不由半信半疑,就在这时,突然一名士兵飞马来到帐前大声叫道:“罗成将军反叛,齐将军已将他斩首!”
  这个消息立kè
  引起一阵骚动,听到叫喊的士兵无不大惊,跟着就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之声,方顺更急得连连撮手:“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原虎和雷行云相顾失色,罗成死了?
  “哼,如果我的消息没错,三位就是从罗成那儿赶来的吧?你们一来就发xiàn
  齐大帅身死,未免…嘿嘿。”郑天明忽的阴阳怪气的道。
  这下终于更无怀疑,郑天明突然到这儿,就是为了栽赃三人,有胆子杀死齐务北,看来齐应贤这一年多已经买通不少军官,此人野心果真不小。
  果然,听了他的话,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方顺好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他一步出帐大声道:“来人啊,给我把这三人抓起来!”
  “方将军,你难道连我也信不过吗?”雷行云暴喝一声。
  “雷掌门,此事实在太过重大,还请你暂时委屈一下,一旦弄清楚,我亲自向你赔罪。”方顺恭敬的答道,跟着一挥手指使士兵上前。
  郑天明也在一旁道:“三位当真大胆,做下这么件案子,竟还敢留在这儿。当真欺我军中无人?但须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此事本来破绽甚多,真要调查,原虎三人嫌疑很容易就能洗脱。然而现在人人因齐务北骤然身亡而心神大乱,哪里还会听两人分辩?加之不知现在军中有多少人已被齐应贤收买,两人真的束手就擒,等于自寻死路。
  “就算被认做畏罪潜逃也没法了,先脱身再说!”原虎低声对雷行云道。
  “他妈的!”雷行云怒骂一声,但他也知dào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办法了。
  见十几名士兵神色不善的渐渐围拢,原虎低喝一声:“走!”脚下一顿,帐中地面突然摇晃起来,不少细小泥块翻起,立kè
  一片大乱。
  乘此机会,原虎三人猛的冲出帅帐,在帐外士兵反应过来之前尽数窜入地底,跑个不见。跟着方顺几人气急败坏的从帐中跑出,明白已让原虎逃走,他脸色极其难看,大声吩咐道:“杀害大帅的凶手已经跑掉,给我调集大军全城围捕!”
  郑天明微微冷笑一声,带着手下转身离开。
  离开军营,原虎和雷行云均心情大坏,没想到莫名其妙就成了逃犯,眼见天色微明,不能再肆无忌惮的在城中晃悠,他们找到与吴宗之约定的暗号,很快来到龙船会一众秘密躲藏之处。
  见三人平安归来,所有人都大为欣慰,王泰忙问道:“事情怎么样?”
  雷行云长叹一声,默然不语,原虎将遭受诬陷的事对众人讲了一遍,他最后道:“罗成将军已被杀死,看来齐应贤收买不少军官,齐大帅死后,他定能为所欲为。这个跟头栽得不小,我们已成了全城通缉的要犯。”
  “哼,这个齐应贤,实在卑鄙!”想起当年之事,吴宗之就气愤异常。
  “现在他调动大军全城围捕我们,大家更要小心,好在这里一时三刻还不致会被发xiàn。”宋山对众人道。他久经风浪,终归要镇定一些。
  “躲上一阵,我们就设法送你们出城,海镜已不能再呆了。”宋山又道。
  “不,一走就完了。我们必须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时雷行云突然道。
  “但现在情势实在太危险,你们还是先脱身再说。”王泰劝道。
  “不,齐应贤是想做界罗的兵马总帅!他诬陷我和阿虎,杀死兵马总帅的罪名非同小可,不论是我们武神道场还是派我们来的周王爷,都会担很大干系。齐应贤又买通不少军官,朝中必然也有人给他说话,夺取海镜他功劳最大,不出意wài
  的话,朝廷必然会任命他做新的兵马总帅。那时不但阻止界罗与傲来开战的事会泡汤,而且我们也将永远再没翻身机会。”雷行云向众人解释道。
  他这话一说,所有人想到背后的严重后果,无不倒抽一口凉气。吴宗之道:“这么说来,绝不能让齐应贤阴谋得逞。”
  “对,而且我们还得赶在这几天将他的奸计揭破,因为齐应贤一定会赶着向朝廷汇报此事。为了稳定海镜大局,朝廷定会委任他全权负责海镜军务,那他以后坐上兵马总帅的位置,就等于十拿九稳了。”雷行云点头补充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要不直接去杀了他!”燕九在一旁听得甚为不耐。
  “这不可能,有天道杀手和赵青阳等人在,我们决不可能成功,反而还有危险。要解决这件事,还是得从齐应贤身上着手。”原虎想了想答道。
  “怎么做?去抓出齐应贤吗?”燕九心想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刀劈了他。
  “不,记得上次在海镜,我潜入齐应贤府偷到他和界罗的书信的事吗?我准bèi
  再去一次,只要能抓住他和天道勾结的一些蛛丝马迹,就有办法破坏他的计策了。而且齐大帅被杀一事破绽很多,只要界罗朝廷肯细心调查,我们一定能洗脱冤屈。”原虎露出思索神态,缓缓说道。
  众人一听不错,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办法,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齐应贤府哪里还是那么容易闯的?宋山沉吟道:“这事上,我倒有些办法。”
  原虎急忙追问,吴宗之解释道:“是这样,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处心积虑对付齐应贤,却始终不得其法。上次你闯入他的宅子,造成不小的破坏,齐应贤后来招集工匠重修,我们也有兄弟伪装成工匠混了进去,将齐府新的地图画出,准bèi
  留做将来用。你如果要去,可以给你,相信会帮上不小的忙。”
  “如此最好,不过要顺利潜入,还需yào
  做一件事。”原虎感谢道。
  “是不是要找人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宋山微笑道。
  “宋爷果然高明。这个法子虽然老套,却不愁他们不上当。虽然已经成功诬陷我们,不过齐应贤应该还是很担心我们会搞出什么乱子,所以定是千方百计想把我们抓起来。今晚行动之时派人去城边搞些破坏,做出离城的假象,一定可以吸引一些高手前往,方便我们行动。”原虎笑着点头道。
  “那谁去合适?”雷行云一想不错,问道。
  “我想齐应贤一定想不到我们敢闯入他的府邸,不过他应该也不会相信我们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开溜,所以不会让主力去探查。扰敌的人就由燕九、杜鹃和胡铃去吧,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危险。而我们三个就去夜闯齐府,闹他个天翻地覆,要叫齐应贤后悔惹上我们。”原虎对众人分派道。
  “也好,我也陪他们去吧,海镜我比较熟悉,要打要跑都方便一些。”吴宗之也不由热血沸腾,主动请缨道。
  “嗯,就这么办,我们休息一下,晚间就行动。”原虎同意道。
  “嘻嘻,这样的事,怎可少了奴家?”突然,屋顶传来一阵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