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连缀傲来、界罗、新丰三地的止戈原,本是近三十年前,三国君主为表止息干戈,罢兵修养之意而共同辟出的一块广阔平原。止戈原方圆两百余里,内中没有一户人家,三国在靠近自家边境的险要之地分别设有边防兵镇,以备不测。
  此刻,正有一队绵延十余里的队伍默默行进在止戈原中,观其方向,竟是向傲来名将刘豪飞守卫的楚江关而去。这队人马均表现出良好的训liàn
  素质,队伍虽众,人数怕不下二十万,然而除了脚步马蹄声,却没有一丝嘈杂,整齐的队伍就如一条黑色的长蛇,静悄悄的游走在止戈原上。
  看这些人的服色,很明显来自两个不同的地方,其中约有四成身着黑衣,剩下的则穿着青衣,如果有外人在一旁的话,当可认出,这只军队是界罗以及新丰的联军。他们于此时在此地出现,自然是两国君主已达成协议,意图乘着傲来海镜叛乱自顾不暇之机,再次大举入侵了。
  这时,队伍以西七八里外的一座山丘上,一名高大的壮汉正默默注视着行进中的队伍。这壮汉面丑如鬼,身着血红短褂,正是铁带山神魉鬼。
  魉鬼脸上忧色甚重,自当日与原虎会面之后,他便悄悄进入界罗境内探听对傲来用兵的消息,然而一直到两国正式结盟出兵,他也没有找到机会阻止。这时眼见如果再不干涉的话,双方一旦在楚江关打起来,就再无挽回余地,魉鬼终于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准bèi
  冒险一试。
  然而将全副心神放在远方军队之上的他,却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身后,一棵大树的阴影中,有两道微光乍闪即逝。
  紧跟着,本来静止不动的树影无声无息的摇晃起来,然而此刻却无一丝夜风吹拂。缓缓的,树影开始变长并向魉鬼延伸过来,就在其将要到达他脚底时,魉鬼终于察觉。他猛的转过身,同时脚下一圈石刺伸展开来,将自己身周全数封死。
  可是除了偶尔两声夜枭鸣叫,山丘山再无一丝响动,魉鬼凝神细查半晌仍无一点发xiàn
  ,他戒备的心这才慢慢松懈,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还是办正事要紧,魉鬼不再理会心中疑惑,迅速拟定好一会儿要做的事,转身准bèi
  行动。哪知偏偏就在这时,他脚底的树影突的暴长,顷刻间覆盖周遭四五丈的范围,紧跟着就如一块黑布般猛的翻卷而起,将魉鬼包裹其中。
  毕竟身为三大山神,魉鬼骤逢偷袭却一点不乱,就在树影翻卷而起的时候,他已一缩身沉入脚下的泥土中,准bèi
  先行避过。然而就在刚入土的刹那,魉鬼脸上现出不能置信的神色,因他忽的发觉,自己已完全不能动弹!
  “指地成钢!”这道法术魉鬼非常熟悉,只是他想不到施术者法力竟高强到让自己中了陷阱才得发觉,这样的人,翻遍整个神州也找不出三个。
  “什么人!”魉鬼怒喝一声,双手撑地便全力向上一拔,意图第一时间脱困。
  可这道指地成钢的法术蕴含的法力极为惊人,魉鬼奋力挣扎,也只是脱出大半身子,小腿以下仍埋在土中。旧力消解,魉鬼还来不及第二次发力,猛觉面前黑幕中一道青光一闪,心头立kè
  闪过一阵绝望,完了……
  无边的夜色中,山丘上高耸的黑影似乎与天地融为一体,然而又有谁能知dào
  ,看似一派平静的它,其中正有一场生死搏杀!突然间,本是静止不动的黑幕表面如水波般不住鼓荡起来,一层一层的波动互相影响着,从而造成极其激烈的冲撞。由此可以想见,在黑幕中,魉鬼正经受着怎样的打击。
  随着波荡越来越强,黑幕似乎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它不住扭曲着,好像随时都可能坍塌。忽然,黑幕上方霍啦一声裂开道大口,一个红色的身影直冲而出,背后拖下一大蓬浅绿色的液体,跟着人影砰的一声摔在地上,几番挣扎才得爬起。
  “仙术…你究竟是什么人?”魉鬼脸色灰白,胸口上一道十字型的深深伤痕不住淌着浅绿色的血液,煞是触目惊心。
  “这个你不必知dào。”随着说话,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神mì
  人缓缓自一片阴影中现身。
  “哼,看来天界终于还是插手了……”魉鬼猛的咳出一口血,吃力的说道。
  “哦?你还不笨嘛,不过也到此为止了。”那名神mì
  人毫不在意的举起右手,说话间一团灰蒙蒙的气团现于掌心,不住滚动着。
  “为什么要这么做?神州大乱对天界究竟有何好处?”魉鬼突的大叫道。
  听到魉鬼的话,神mì
  人不由一愣,跟着他便不屑的冷哼一声:“明知故问!”一抖手将气团抛起向蹲跪于地的魉鬼甩去。
  气团去势极快,几乎刚一脱手就到了魉鬼身前,不知是伤重至不能动弹还是别的原因,魉鬼竟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他于原地挺胸硬挨了这一击,气团立kè
  爆fā
  开来,整个山丘顶上一阵劲风吹舞,竟扬起股不小的灰尘。
  明白这股有如浓烟一般的灰尘是魉鬼的杰作,神mì
  人皱了皱眉退到一旁,同时右手食中二指轻弹。也没见他什么动作,本还浓厚之极的漫天尘土便消散无踪,尘烟散尽,魉鬼原本所在的地方已空无一人。
  “哼,好个机警的家伙。”将神州三大山神之一的魉鬼偷袭打成重伤,神mì
  人却只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轻哼一声,散去一直凝在左手中的光团。
  确定魉鬼确实已经逃走后,神mì
  人这才学魉鬼般看了看远处仍在行进的军队,跟着他于原地盘膝坐下,手结法印开始念起咒来。
  随着神mì
  人的念咒,在默默行进的军队周围开始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并像有生命般跟随着军队前进的步伐移动,始终笼罩在他们周围。雾气来得很缓,几乎没有人察觉自己身周的变化,直到浓雾将他们的视线完全遮盖。
  “怎、怎么回事?”终于觉察出不对,开路的一队士兵惊疑的互相询问着,并停下脚步,这样一来,本来井然有序的队伍开始出现一丝骚动。
  “安静!安静!”带领各队的将军骑着马在队伍前后不住奔驰,一边低声安抚慌乱的士兵。不愧为两国精锐士卒,很快整只队伍再次安静下来。
  “前方是怎么回事?”一名似是总帅的老将军在几名亲随的环伺下一面打马上前,观察着四周浓雾,一面问着自前面跑回的传令兵。
  “回报将军,突然起了一阵浓雾,十步之外难见人影,故此开路先锋停了下来,静侯将军示下。”传令兵跪在马前,恭恭敬敬的禀报道。
  “混帐,楚江关就在眼前,怎能停下?区区雾气算得什么,传我令下去,先锋继xù
  前进,必须在天亮之前给我到达楚江关!”老将军闻言怒喝一声。
  传令官得到命令,连忙翻身上马向队伍前方驰去。过不一会儿,停滞的队伍再次动了起来,一阵人呼马嘶之后,便缓缓的继xù
  向前走去。
  看到军队继xù
  开拨,远处山丘上的神mì
  人蒙面的黑布下现出一丝阴冷的笑意。他双手法结一变,嘴中念咒声由缓至急,相应的,从这儿可以看到,本是静静笼罩在军队四周的雾气,也逐渐开始流动起来,并向一旁逸去。
  奇事发生了,随着浓雾的移动,被笼罩在其中的军队竟也随着雾气改变方向,本是笔直向前的队伍开始偏向一旁,渐渐向止戈原的深处行去。
  这次变向的幅度非常大,在正常情况下众人决不会一无所觉。然而看静静前进的军队,每个人神色如常,似乎根本不知dào
  自己已大大偏离了方向。就这样,在神mì
  人制出的怪雾影响下,这只军队终于完全没入止戈原深处的夜色之中。
  “快了,就快到了……”专心操纵雾气的神mì
  人,嘴中突的喃喃低语道。
  约一个时辰后,本是井然有序的行军队伍再次出现小小的不安。按照事先拟定的路线,走了这么久,早该到楚江关的外围,然而虽然浓雾笼罩视野受阻,但每一名士兵都明白,现在他们完全没有摸到楚江关的一点边角。
  “全军停下!”忽的,几名传令兵骑着快马在队伍前后来回奔驰呼喊着。
  随后,总帅策马来到先锋部队处,仔细询问一番后命令道:“恐怕咱们已经在浓雾里迷了路,你快派出八路快马四下打探,务要弄清我们究竟身在何处。”
  先锋官一声得令,立kè
  下去安排人手,那名老将军徒劳的望着仍旧笼罩在队伍四周的厚厚雾气,长叹一声道:“我领兵数十年,从未见过这样的怪事,但愿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哪知他话音未落,忽的听到不少士兵惊喜的叫道:“雾散了,雾散了……”
  果然,刚才还纠结不清的浓雾,现在却以惊人的速度退散开去,不过片刻功夫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众人视野重又恢复开明。在夜空微弱的光线映照下,他们不约而同的发xiàn
  ,几乎大半队伍正身处一大片布满大小不一的石块的平原中。
  由于这变化来得太过突然,正整装待发的八路哨探齐齐勒马愣在原地,不知还该不该再出去打探。老将军最先反应过来,他不易察觉的打了个寒战,多年戎马生涯养成的敏感使他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悸。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探清周围情况!”先锋官怒斥一声。
  探子们这才慌忙打马分八路向平原中驰去,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还没骑出百步,只见所有的哨探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纷纷跌下马来,紧跟着受惊嘶鸣的马儿也颤抖几下,倒在地上再不动弹。
  目睹这一切的部分士兵再也无法控zhì
  自己的情绪,纷纷惊声大叫起来,带队的军官立kè
  怒声喝止,整个队伍前半端呈现一片不小的混乱。
  相反,作为总帅的老将军却异常冷静,他招呼一声,便率先向离自己最近的几名身亡哨探的尸体驰去。寸步不离他左右的亲随立kè
  跟上,先锋官愣了一下,也连忙带领部分士兵追了上去,并下令着人去探查其他哨探的情况。
  来到尸体旁,眼前所见令所有人无不深感心寒。只见倒地不起的哨探全身呈现异常的青白色,眼内瞳孔淡得几乎没了颜色,脸上布满惊恐,似乎在死前见到极为可怕的事情,马尸死状也大同小异。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名亲随忍不住颤声发问道。
  “不知dào
  ,恐怕这附近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老将军伸手捏了捏死尸,淡淡的道。他的话像带有一股奇异的魔力,所有人均不由自主向四下望去,这些面对死亡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职业军汉,此刻却有如首次听鬼故事的小孩般。
  后方再传来数声士兵的惊叫,不用说,那七路哨探的死状也和这儿一样了。
  先锋官忽的觉得身体发凉,顷刻间就如身处寒冬腊月,皮肤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四周却连一丝凉风也没有。他很快发xiàn
  同僚们都不由自主的裹紧军服,看来方才并非自己的错觉,越来越觉得邪门,先锋官就想建议主帅先离开这儿。
  话还没出口,他突然发xiàn
  所有人都张大眼睛看着自己身后,似乎那里出现了什么怪物。这一瞬间先锋官内心的恐惧达到顶点,他嘶声大叫一声,猛的抽出腰刀就向身后砍去,同时他只觉脑中一凉,便再没了任何知觉…….
  众人眼睁睁看着先锋官皮肤转为青白,异常恐惧的倒地身死,再看着自他尸体上冒起的一名白脸白衣的诡异男子,竟而惊至无法动弹。还是一名曾修过些许道法的亲随先惊叫起来:“鬼、鬼族!?怎么会在这里…….”
  可惜他的喊叫来得太迟,下一刻,众人身周静静的冒出数名同样诡异的男子,将他们包围起来。而在这时,不止此处,所有身处平原内的士兵都惊恐的发xiàn
  ,在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头阴影中,正不断有千奇百怪的怪人现身而出。
  看来这里早已驻下大量鬼兵,此刻受到突然闯入的人族军队滋扰,无不自藏身处现形。但见广阔的平原内,就如雨后春笋一般,鬼兵们纷纷从阴影中冒起,夹杂在惊恐万状的人族士兵中间,很快双方就纠成一团,再难分开。
  令人奇怪的是,鬼兵们脸上的讶异丝毫不下于人族兵士,显然对于对方的到来,他们完全没有准bèi。鬼族驻扎处均有自发而成的“鬼域”遮掩保护,鬼兵越多,越难以闯入。看场上鬼兵数量,几乎有五万之众,正常情况下区区二十万人族士兵根本不可能踏入这里,也就难怪鬼族也一般的惊讶了。
  “你们是怎么闯进来的?”包围住总帅一伙的鬼兵中,一名突然问道。
  这该怎么解释?在场诸人甚至认为完全无法和这些鬼气森森的家伙沟通,一时之间没有人回答,反而无不抽出兵刃对着四周,一副要拼命的姿态。
  “快说!你们怎么……”那名鬼兵似乎完全不惧对方手中的兵器,再次尖声问道。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名亲随发狂似的大叫一声,已一刀劈来。
  刀身毫无阻滞的划过鬼兵的身体,却没有造成一点伤害。这名亲随呆愣的看着露出阴冷笑容的鬼兵向自己头部伸出爪子,跟着便人事不省。
  “给我…杀!”杀死那名亲随后,那鬼兵陡的尖叫一声,声震全场。
  刚才还木头一般呆愣立在原地的鬼兵,下一刻却有如捕食的毒蛇,不约而同的向四周的人族士兵扑去。很快平原之上就传来接二连三响作一片的惨叫声,反应过来的士兵们连忙举起各种兵器进行反击。可惜这些普通利器根本无法对鬼族造成致命伤害,往往一名鬼兵身中数十刀,仍能拖着残缺不全的法相杀伤敌手。平原之外的人族士兵赶紧开进增援,却无法阻止战况向一边倾斜。
  这样的战斗简直就是在屠杀,五万鬼兵如同割麦子般将二十万人族士兵放倒在地,死者不是被吸尽生气,便是被残忍的鬼兵当场撕裂。不过小半时辰,就有数万人族士兵死于非命,而屠杀,仍在继xù
  进行。
  谁也没有发xiàn
  ,在战场数里外的一棵大树顶端,偷袭魉鬼,制造那场怪雾将人族军队引至鬼族驻扎地的那名神mì
  男子,正悠闲的依靠在树杈上,像看戏一般注视着双方的搏杀。
  再等了一会儿,又有几万人族士兵或死或伤,鬼族也折损数千时,这名神mì
  男子才站起身,喃喃自语道:“差不多足够势均力敌了…….”
  说着,他双手一合,跟着向两旁拉伸,同时掌中已出现七张完全用法力凝成的符,散发着微弱的金光静静漂浮在两掌内的空间中。神mì
  人将符祭上半空,同时手结法印不住低声念着咒语,但见七张气符在半空不住的盘旋着,渐渐融为一张透明薄膜一般的东西,并不住扩大。神mì
  人将这层膜缓缓引上百丈高空,直至完全没有一点痕迹,这才将手向远处的战场一指“仙法.炼金诛邪!”
  随着法术完成,远方战场上所有残存的人族士兵手中兵器均不易察觉的闪过一阵微光。紧跟着双方都惊异的发xiàn
  ,本来几乎无法对鬼伤害鬼族的这些兵器,现在每一次砍到鬼兵身上,都给对方造成相当的损伤,效果竟无端大了数十倍!
  没有人有心情去追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人族士兵们很快就了解了手中兵器出现了怎样奇异的变化,他们本已消失的信心顿失暴长,所有人怀着一样的仇恨疯狂对鬼族作出反击。而众鬼兵却在这样的变化下惊惶失措,他们无法明白刚才还任由宰割的人族士兵们,怎么会忽然有能力置自己于死地了。
  不过人族毕竟折损太多,因此双方仍是堪堪战个平手,这样一来,战场上的惨烈顿时增了十倍。不断有人或鬼丧命,双方都陷入一心置对方于死地的狂热中,没有人记得当初双方是怎么打起来的,又为何而战!
  持续的交战使得人鬼两族军队数量迅速减少,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名神mì
  男子却在树梢上拍着手不住纵声大笑,深为自己的杰作而欢悦。
  这场莫名其妙而又残酷无比的战斗一直持续到黎明,当天际第一缕曙光照耀到平原之上时,双方不约而同的住手罢斗,跟着便陆续撤出战场。
  三天后,人鬼两族这次史无前例的遭遇战便迅速传遍神州每一个角落。是役五万鬼族精锐剩下一万不到,而二十万两国联军也只活下4万余人。
  这次打击对鬼族极为沉重,因鬼族无法生育,因此数量本就稀少的他们将每一个族人的性命都看得无比宝贵。此次折损的鬼族军队是仍在养伤的阴风.七刹所辖,相当于七刹整个鬼域内一半的军力。他们奉无间密令悄悄潜伏在止戈原,本来是准bèi
  随时接应鬼王攻打妖族的行动,哪知却撞上无意中闯进的人族联军,一番厮杀下几乎全军覆没,可说是非常不值。
  对这次的事件无间鬼王简直怒不可恕,刚一听到消息他便杀了报信的使者,跟着就将自己的鬼域闹了个天翻地覆,随后扬言要报复界罗和新丰。而知晓了这次偷袭行动的傲来一方面暗自庆幸,连忙增派军队巩固边防;一边对鬼族表明立场,并表示会对两国首先发起战争的行为有所表示。
  面对两方的压力,吃了大亏的界罗和新丰唯有将苦果悄悄咽下,在迅速组织第二次联军的同时,向无间鬼王派去了讲和的使者。
  但面对如此奇耻大辱,无间又怎会善罢甘休?历尽千辛万苦才得以进入鬼域的使者还来不及说一句话,便被无间吸了全身精血。紧跟着无间手下愤nù
  的群鬼将使者所有随从连同作为礼物奉上的一百童男女给吃个干净。
  当得以活命的唯一一名小官被挖眼刺耳,斩去双手双脚送回人族时,面对惊恐万分的两国高官,他来来去去只重复着一句话:“绝不饶恕…决不饶恕……”
  这次事件硬给两国压了下来没有传出,但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可猜出鬼族决不会轻易罢手。一时间两国之中谣言纷纷而起,特别是对鬼族全然不了解的普通百姓们,更被这些谣言弄得张惶失措,一股怪异的恐怖气氛充斥在两国境内。
  没有人可以解释这次的意wài
  遭遇,直到生还的联军残兵不约而同提到那股怪异的雾气时,才有人怀疑恐怕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两国再次向鬼族派出使者,希望能让鬼族相信这次是有人从中挑拨,而非他们故yì
  与鬼族为难。
  使者一如意料,一去杳无音信,但随后两国境内传来的消息显示,本来频繁活动的鬼族又消沉下去。看来第二次派遣使者总算起到效果,两国皇帝均不由松了口气。随即便各自向武神道场和五行宫借出奇人异士外出彻底调查。
  这次事件究竟会给人族与鬼族之间带来怎样的影响,没有人能够说清,但一直以妖鬼两族为核心的乱流,终于彻底将人族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