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赵枯木是四名护法使中唯一专修武技者,想不到竟会在此上被药神婆打个大败,后面几人无不大惊,她竟厉害若此!只赵青阳仍是那副样儿,丝毫不为所动。药神婆再不理会摔到一边的赵枯木,一挥拐杖向前攻去,目标,正是赵青阳:“赵青阳,还我孩儿!”
  后面宁初月与卫恒圆脸色齐齐一变,卫恒圆手结法结便准bèi
  施法,赵青阳伸手拦住他道:“你们不是她对手,退下。”缓步走上:“前辈,我念你曾是本宫耆宿,对你一再容让,若你仍一意孤行,休怪晚辈不客气了。”
  见到是他,药神婆不敢大意,闷哼道:“少废话,若不还我孩儿,休想我罢手。”杖头对着赵青阳轻点数下,跟着沉腰坐马一下向前急刺,又疾又狠,用的竟是枪招。
  赵青阳不慌不忙伸手在身前一圈,只听哧的一声轻响,他身前空气便似凝固一般,跟着双手一团一搓已在胸前结成一个气团,随后一扬手向药神婆推了过去:“前辈所赐不敢接受,还给你。”
  见偷偷下的药已被他识破,药神婆抖手收回气团内的药粉。手腕加劲,刺向赵青阳的拐杖在中途急旋,借旋劲力道更是强劲,便如一道灰色闪电只闪得一下已到赵青阳胸口。赵青阳右手按上杖头人却向后急退,待到杖势已尽他顺势一扯,药神婆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就这么一下拐杖便差点脱手。但她岂是等闲,跟着踏前一步握杖之手一扭一转,不知怎么已将拐杖自赵青阳手中甩脱,随后又向前刺出。
  见拐杖被她夺回,赵青阳眼中一亮,赞道:“好!前辈果然不凡。”脚下仍后退一步,由始至终都与药神婆保持着一个拐杖的距离。同时他拇指扣住食中二指向前一弹,有任何念咒的动作,两道气剑射向药神婆,破空尖啸声激得人耳鼓生痛。
  这一杖再刺不下去,药神婆拐杖回缩并向上一抬,时间角度拿捏得十分精确,两道气剑全被挡下,铛!铛!两声爆音几乎同时响起,气剑在杖身炸开,带起的风啸四下飞卷,威力之大,远非原虎以前所见可比。即便如此药神婆仍牢牢抓住拐杖没有松手,她自怀中掏出一把药粉在拐杖上一抹,杖身立kè
  泛起一股明黄色。她持杖又再攻上,拐杖舞成一团黄光片刻不离赵青阳左右,对此赵青阳似也有所忌惮,只左避右闪,一时并未还手。
  看得一会众人便瞧出端倪,凡是被药神婆拐杖扫过之处,泥土石板立kè
  焦黑一片,甚至还出现一道道熔化似的沟痕;树木花草则发黄枯败,不复生机。原来她在杖上抹的竟是腐蚀性极强的药物。赵青阳闪得一阵,双手猛然一紧,手掌霎时亮起一层晶莹的青光。他伸手前抓,轻易的便在团团杖影中将其抓个结实,体内劲力提升通过拐杖涌向对面药神婆,药神婆只感一股庞然无匹的巨力通过杖身传至,急运全力相抗,两人如此一来已成以内劲较量的地步。
  突的赵青阳开口道:“前辈,陈师弟之事真的并非我所做,还望前辈罢手如何?”
  药神婆想不到自己需以全力相抗,他竟还能有余闲轻松开口说话,知dào
  自己确非赵青阳的对手。但他性子极为刚烈,决不肯向人低头,何况她一旦认定这事是赵青阳干的,不到最后决不会罢休,哪里肯于此时罢手不斗?她反而全力催劲,脸上一红一白瞬间转换三次,已是拼着内伤不要命的打法。
  可惜赵青阳实在太强,药神婆已拼着使出超过身体承shòu能力的气劲,仍难撼动他分毫。两人就那么耗着,一边一脸轻松,游有余刃;另一边头顶蒸气化为一道白烟升腾而上,嘴角渗出血丝。高下已然立判。
  可是此种内力相拼最为危险不过,现在除非一方受伤落败,否则谁也不能主动收手。但若再继xù
  一会儿,药神婆非受极严重的内伤不可,甚至还有可能丢命。原虎急自急,却丝毫插不上手,况且另两名护法使一直都注意着这边,自己只要稍有轻举妄动,他两人便会出手。
  终于,还是两人间的拐杖支撑不住,渐渐向上弯成了弓型,最后啪的一声折断。半截杖身反撞回药神婆胸口,她新旧内伤一起迸发,喷出一口鲜血向后不住退去,已难有再战之力。赵青阳手臂纹丝不动,握在他手中的另半截拐杖内中劲力冲撞下,拐杖立断为数截。赵青阳将手中断杖弹出击在药神婆胸口正中,这一下药神婆再站不稳,往后摔在原虎脚边。
  卫恒圆此时跃上将伤重至不能动弹的药神婆扶起,连点他身上数处穴道,然后对赵青阳躬身道:“掌教,该如何处置?”
  赵青阳看一眼被宁初月扶着昏迷不醒的赵枯木,道:“她打伤本宫护法使,自不能就这么放了她,况且,本座还有些事要问问她,就先带回宫去吧。”
  卫恒圆答yīng
  了,便准bèi
  将药神婆带走。这时原虎再也忍不住,叫道:“等一下。”
  三人齐齐回头看着他,卫恒圆皱眉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原虎也不知为何会这么说,按理今日是药神婆不对在先,不仅打伤赵枯木,还不住指责赵青阳,言语颇有侮辱之处,天元宫的人擒下她并不算过分,何况自己与她非亲非故,真想不出有什么好说的。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不能任药神婆被带走,故才会叫众人等等,听卫恒圆这么问,他微微一楞,才道:“这,前辈只是无心冒犯,还望赵掌教高抬贵手,饶过她这一回。你不也说了么,前辈也曾是天元宫的人,再说她现在伤成这样,也算抵过了吧。”
  赵青阳并不生气,反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原虎老老实实的答道:“我叫原虎,不知赵掌教有何见教?”
  赵青阳走到原虎身旁,蔚然一叹:“你很有勇气,但这不是抵不抵过的问题。国有国法,教有教规,虽说前辈曾是我宫之人,但也是以前的事。她现在打伤枯木,又对我出言侮辱,我若轻易放过她,以后还怎么面对宫中属下?前辈的伤你大可放心,我们一定会妥善治疗,一旦将事情弄清楚,我们就会放了她。”转身便要走。
  原虎急忙拦住赵青阳道:“可是前辈还有一个孙女在等着她,前辈是她唯一的亲人,还请赵掌教三思。”
  卫恒圆不耐烦的打断原虎:“这并不关你的事,掌教破例放过你,你还在这里罗嗦什么。”
  赵青阳制止了他,对原虎道:“若这只是我个人的事,我也不会为难前辈,但我肩上负有整座天元宫,我的一举一动都关乎他的声誉利益,因此你的要求我不能答yīng
  ,原小哥应当明白。”
  原虎知他说的是实情,顿时哑口无言。这时大概是提到了婷儿,药神婆浑身一震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断断续续道:“婷儿…文庆集…照顾…”伤势复发,脑袋重又垂了下去。宁初月见状伸手抚上她的背为其暂时疗伤。
  赵青阳又对原虎道:“你还是走吧,这不是你可以管的事。”率众人向山上走去。
  走了几步,宁初月忽回头对原虎笑笑:“你叫原虎是吧?我记住了,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对了,亚天峰顶为本宫禁地,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去。”这才转身跟上众人。
  几人离开不久,下方别院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当是下面的人见药神婆上来后久无动静,正试探着向这处赶来。原虎不愿跟他们碰上,现在应先去文庆集找到婷儿,那处很乱,她一个小女孩独自在那儿说不定会有危险。
  原虎再看一眼头顶并望不到的天元宫,跃入道旁林内迅速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