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石块结结实实的击中那只巨熊的头部,以巨熊的皮糙肉厚仍不免大吼呼痛,攻势缓得一缓。那青年已瞅准空隙一刀戳入巨熊腹内,再反腕向左一挥,巨熊肚腹顿时被割开一道大口,大吼声中仰天倒下,腹内肚肠随着一股热血一涌而出。
  其余三熊见同伴已死,无不大怒,不要命的拥上,青年顿时手忙脚乱。原虎此时已跑近战团,先将手中石块掷向中间的巨熊,自己则绕到左侧熊旁一脚踢去。中间巨熊头部又被击中,一时只感晕头转向,口中呜呜不止退得一退。
  青年大叫:“好手劲!”先挥刀逼开右侧的熊,接着合身扑上将巨熊卷入刀势之中。只听得噗噗噗三声利刃过肉之声,巨熊粗颈被连砍三刀,仰天而倒,眼见不活。
  原虎只觉自己的脚就如踢到石墙上一般,一阵巨痛。巨熊则浑若不觉,舍下青年反手一爪向原虎抓来。原虎大骇低头避过,狼狈退往一边。
  青年见状叫道:“巨熊皮肉粗厚,兄台用这个。”先反手三刀逼开右侧扑上的巨熊,跟着一把抓过中年汉子手中仍舞得不亦乐乎的大刀扔给原虎,还顺脚将他踢了个狗啃屎。
  原虎接过刀,见刀身宽厚,作铁黑之色,刃口则极薄,明亮中带一抹青色,显然很是锋利。握在手中十分沉重,怕不有五十来斤。这才知dào
  那看似不中用的中年人能将此刀舞这么久,当也非泛泛。
  原虎不会刀法,惟有先就地一滚先避开巨熊粗爪,一个跟斗翻至巨熊身后狠挥一刀劈断巨熊脚跟筋腱。巨熊再立不稳一下扑倒,原虎舞刀由上至下猛砍,巨熊头成两半,倒地而死。以往在山上猎熊时,原虎与父亲均是先设法断其腿再行猎杀,今日一试果然奏效。
  青年此时也收拾了另一头巨熊。他上前对原虎抱拳道:“多谢兄台拔刀相助,在下界罗武神道场门下雷行云。”顿了顿看看正哼哼叽叽从地上爬起向这边走来的中年汉子,又道:“这个没用的家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燕九。未敢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原虎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以这种江湖口吻对他说话,颇觉新奇,也学着他道:“不敢。在下原虎,适才路过出手相助份属应当,兄台不必客气。”说着将刀递给走来的燕九。
  燕九嘟嘟哝哝的接过刀随手甩了甩上面的血渍,反手插入背上鞘中。雷行云皱眉道:“徒儿,怎么这么没礼貌,快向原兄道谢。”
  燕九显然对雷行云很害pà
  ,只得微微拱手随口道:“多谢原……”突然盯着原虎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直是要鼓出来一般。
  “怎么了?”雷行云奇怪的问道。燕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偷偷看了雷行云一眼赶紧道:“没,没什么,多谢原兄。”
  原虎也很奇怪他刚才的反应,看样子他似乎见过自己一般,不过自己却不记得认识这么号人。雷行云见他奇怪的看着燕九,哈哈笑道:“原兄一定奇怪我怎么收了这么大一个徒弟吧?其实我这次是奉师命出外游历增长见闻。几天前在路上这家伙向我打劫被我教xùn
  了一顿,谁知他却说要拜我为师学习武艺。我见他说得这么可怜又死缠活赖的求了我一天,师门又不禁门下收徒,这才答yīng
  了。”
  原虎见他误会只有唯唯答yīng
  几声,这才道:“不知雷兄要到何处?”
  雷行云道:“我没什么目的地,走到哪儿算哪儿,这次准bèi
  到海镜港去看看。”
  原虎一听大喜。海镜港乃傲来国最大的海港,从海镜坐船只要几天就可到高阳城,到时即“赎”了小宝,还可让陶定治好小兰的伤,再好不过。当下对雷行云道:“实不相瞒,在下的一个朋友受了伤,我又在山中迷了路。现在幸好碰到雷兄,不知可否同路?”
  雷行云也喜道:“当然可以。不知怎么我对原兄一见如故,正想邀原兄一道走哩。你的那个朋友呢?”说着四下看看。
  原虎走回坡顶将小兰抱下,对两人道:“就是她,她叫小兰。”
  雷行云一见小兰那清绝姿秀,因受伤略有几分苍白的玉容就如遭雷击般张口结舌呆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眼中尽露倾慕之色。
  原虎有些奇怪,低声叫道:“雷兄,雷兄,可以走了吧?”
  雷行云这才一震魂魄归位,问道:“她,她是你朋友?”
  原虎点头道:“是啊。她受了些伤所以昏迷不醒,我正想带她去找大夫。”
  雷行云又赞叹的看了小兰一眼,道:“好漂亮。不,我是说你是去海镜找‘药神婆’吧?恩,她一定可以治好小兰。”
  药神婆?听名字似乎是个很厉害的医生,再听她能医治好小兰的伤,原虎连忙追问。
  雷行云奇怪道:“怎么,你不知dào
  吗?‘药神婆’住在海镜港,用药神妙无方,无论什么伤病在她手里均可治好,只是收钱多了些。她来历神mì
  ,于多年前突然现身海镜,之后就一直住在那里,甚至有传说她是从海外别的大洲来的哩。”
  一听在海镜就有人可以治好小兰,原虎大喜:“那太好了,如果找到她,小兰的伤该没问题吧?”
  雷行云拍拍胸口,似乎自己就是那个药神婆:“一定没问题,现在我们就走。原兄,你抱得累不累?”
  原虎摇摇头表示没关系。雷行云略感失望,回头正要招呼燕九,却见他目不转睛的狠盯着原虎,不禁扬手就是一掌:“大胆!色迷迷的盯着人家干什么?没见过美女啊?”
  燕九瘁不及防挨个正着,苦着脸道:“你自己不也一样,干嘛只打我?为师不尊!”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们走吧,师父!”
  就这样,一行四人向海镜而去。
  在雷行云的一再殷勤要求下,他们用树枝山藤扎了个简易担架,由原虎与雷行云抬着小兰。燕九正暗笑师父犯贱没事找罪受时,已接过雷行云丢过来的重逾六十斤的大刀。这下可有得受了,背着一百多斤的武器翻山越岭,当晚上休息时已生生只剩了半条命。当然心中也将自己未来的师娘,师母,师祖母等操了无数次。
  当晚他们在一片树林边的空地歇下。看得出雷行云也有很丰富的宿营经验,这处地势较高,背对山壁,周围空阔,在边缘则全是稀稀拉拉的矮小灌木,一旦有人接近己方很快就可以发xiàn
  ,而在左侧不远处就有水源,可以说非常理想。
  由原虎生了火后,雷行云掏出干粮与原虎分吃,燕九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接过食物大嚼起来。
  在夜色火光的隐映下小兰更添一份神mì
  幽柔的美态,以至三个大男人一边吃一边不时偷瞟几眼。原虎还好些,雷行云与燕九早已痴了,吃干粮的动作就如嚼蜡一般机械。
  雷行云也发xiàn
  了燕九的样子,皱眉道:“徒儿,为师有些口干,快去给我找点水来。”
  燕九当然心知肚明他是不喜自己在这里,心下暗骂:干!流那么多口水当然口干了。嘴上却道:“是,我就去。”
  等燕九走入林内,这才将不满浮上桌面,口中小声咒骂着(不敢大声),一边极冲的踢树打石四下搜寻。突然听见头上传来种密密的嗡嗡声,他举火把一照,脸上立现阴阴的笑容。
  “师父,有东西了。”不一会儿燕九手抱着一个由衣服裹就的大包跑回。
  雷行云奇道:“这是什么?我不是叫你去找水吗?”
  燕九不答,径直将包丢过来道:“你自己看看吧。”
  原虎也好奇的凑过道:“我也看看。”
  见他也过去,燕九更是高兴。哼哼,是你自己上去的,倒可稍解我心头之恨,跟着后退几步离二人远远的。
  雷行云打开包,内中早已被惹得怒火朝天的蜂群立kè
  齐飞而出,两人吓得抛下蜂窝就要逃走。但奇怪的是蜂群正要冲下对二人发飙时却突然不约而同的齐齐飞开,似乎对什么很是畏惧。
  “咦?”燕九见状不禁大奇。这下可好,在半空漫无目的乱旋的蜂群终因他这一声找到发泄的目标,照准方向一拥而上。
  “啊~~~~”燕九的惨叫划破长空,凄厉到极点。
  “师,师父,救命啊~~~”“哇,你别过来,走开。”“你,你太无情了。”“屁话,你是自作自受吧!”三人就在火堆边你追我逃躲避着蜂群,一边交换着没有意义的对话,乱成一团。
  燕九几下急冲抱住原虎,两人滚在一起:“不管了,要死一起死。”然而蜂群却并未冲上,在二人上空绕上一阵后,终于心有不甘的飞走。
  三人这才长吁口气,好险!再看看始作俑者,早已是鼻青脸肿,不成人样,被叮成了个肿头猪。见他这样雷行云与原虎早忍不住哈哈大笑,再懒得去找他算账。燕九摸摸脸,苦道:“怎么这么倒霉,我的俊脸啊。”
  突然雷行云一摆手道:“有人!”
  原虎与燕九也都听到了对面树丛中传来的沙沙之声。此刻深更半夜,难道又是日间所遇巨熊?三人均注视声音来处,极是紧张。响声越来越大,由暗转明,来者终于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