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肉屠宰场
护士长何琳带着两个男护工打开大铁门走进了医院的重症监护区。
这个区域里安排的都是生活无法自理的重度精神病人,就是俗称的疯子,这些人完全丧失了理智,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这里每天都有大量的护工值班,一但有病人失控就会采取强制措施。
走进这个区域就如来到了地狱,还离的老远就能听见病人大吵大闹的声音,唱歌的,喊话的,哭叫的,此起彼伏,时不时就能看见病人从铁窗里面伸出手来瞪着眼睛歇斯底里的呼喊。
“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伟大的劳动人民万岁,毛主席万岁……”
“学习雷锋好榜样,忠于革命忠于党,爱憎分明不忘本,立场坚定斗志强……”
在这里人能想象的任何滑稽场面都有可能出现,比如在水泥地面扭动四肢游泳的,对着墙壁不停的往上爬的,比比皆是。
何琳都见怪不怪了,一边走一边翻看昨晚的巡查记录。
突然何琳停下了脚步,她发现巡查记录到了晚上四点就戛然而止了。
按照医院的规定十二点以后必须一小时巡查一次,早上六点以后就不用再登记了,那么五点的巡查记录呢?
“昨晚是谁值班?”何琳问。
“好像是卢护士。”一个护工说道。
如果是卢芳何琳就不奇怪了,卢芳在医院里是出了名的不负责的,多半是她四点以后就去睡懒觉了吧。
这时候一个病人突然出现在了走廊上,这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看着何琳就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她怎么出来了?”何琳连忙问。
这个区域的所有的病人都被关在房间里的,每天放风也会有专人带领看护,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走廊上?
两个护工快步上前挡在了何琳的面前。
就见女人几步上前突然就跪在了地上,噗通就是一个响头。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拜完了女人又将双手抬了起来。
“太后娘娘请用膳!”
卢芳发现这女人的掌心里放着一个圆柱状的东西,凑近一看顿时吓的魂飞魄散。
那赫然是一截血淋淋的手指!
再看墙壁何琳差点吓昏过去,就见后面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血手印,一个接着一个,数不胜数,而地面上到处都是带血的脚印……
精神病院突发案件,周华北和罗成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
在医院负责人的带领下几个人走进了案发现场,位于重症监护区最后面的厕所。
还没走进厕所众人就看见了随处可见的血手印和脚印,除了血手印还有用鲜血写的巨幅标语。
每一个字都足有几厘米宽。
“这是什么东西写上去的?”罗成问。
“手!准确说是断肢。”
周华北的目光落在了厕所门口伸出来的半截手臂,掌心向上,惨白惨白的,已经没了血色,就像是一截莲藕。
这是罗成第一次看见如此血腥的一幕,虽然早有准备,但他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喉咙里一阵阵的发紧。
“拍照取样。”
周华北带队走到了厕所门口,推开门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就见厕所的地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两颗人头!
两具尸体就挂在厕所门上,肚子被破开,四肢完全被砍断摆放在大门口,内脏则是一排排的挂在了墙上的挂衣钩上,地上墙上到处都是乌黑发臭的血迹,血腥味和排泄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臭不可闻。
“呜!”
罗成侧过头哇哇大吐,他再也受不了了,整个人都在不停的颤抖。
周华北显然是见过大场面了,深吸一口气走进了现场。
“这都干什么了?杀人分尸还摆放的如此整齐,疯子,真是一群疯子。”一个刑警忍不住吐槽起来。
周华北表情严肃的说道:“小时候见过杀猪吗?猪被杀死以后就会挂在梯子上开肠破肚,而这里就是一个完整的屠宰场。”
“那死者是精神病人吗?”
“不是,是卢芳和护工,你们看窗户上。”
顺着周华北的指引大家这才发现窗户上摆放着两套满是血迹的白大褂,而卢芳这张脸周华北见过很多次了。
伴随着调查的进行死者的身份被证实的确就是卢芳和护工李永强,她们两人就是昨晚的夜班值班人员。
情况很快就被汇总了过来。
卢芳和护理人员死亡时间为昨晚四点到五点之间,案发现场是靠近厕所的507号病房,死因是遭到暴力袭击颈动脉大出血,嫌疑人很快也被锁定,507号病房的病人吴满军首当其冲。
吴满军,五十二岁,入院以前就职于市屠宰公司,是个职业屠夫。
凶器很快也被找到了,是一把血迹斑斑的长菜刀。
菜刀上只有吴满军一个人的指纹,但尸块上却有另外两个人嫌疑人的指纹,现场也发现了他们的脚印,这两人是吴满军隔壁病房的病人张碧贵和王杰。
当时跪在何琳面前的女人就是张碧贵。
吴满军身材矮小,大胡子,酒糟鼻,一身的横肉,他是因为老婆离婚得了精神病又砍伤了同事才被送进来的,是这个医院里相当危险的人物。
当罗成走进王杰的房间的时候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立刻叫来了周华北。
王杰的房间几乎被鲜血涂满了,四面墙壁上画满了各种各样的血腥画满,地上随处可见被他当作画笔的残肢断臂。
这些画作都非常的潦草,人物只是用手指画了一个圈圈代表人头,下方一个“火”字代表身体,看起来就像是简笔画,有种人原始人壁画的风格。
“这都是些什么?乱写乱画吗?”罗成看着面前的画有些困惑的问。
他面前的画是一个长方形,长方形的中间全部都是圆圈,边上的一幅画这是一个钩子上挂着一个圆圈,下面还站着两个人。
“不,这是一整套的犯罪现场,去把王杰叫来,立刻封锁医院,任何人禁止外出,控制住负责人。”
周华北果断的下达了命令,警察们立刻分头行动。
“你看看这个。”周华北指了指面前的一幅画。
这幅画上一个人平躺在地上,不过他的四肢都分离了,边上还有一个人,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类似刀的东西。
“这像不像分尸现场?”周华北问。
罗成点了点头,他立刻指着边上的一幅画说道:“看这个,两个人抬一个,这是不是就是抬尸?”
“那这什么意思?”
罗成又指了指边上的一幅画,这幅画上四个圈圈围在一个正方形的边上,四边形的中间画了好几个椭圆。
周华北摇了摇头也没看明白。
这些画相互交错非常的凌乱,如果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是什么。
左下方的墙壁上这是写满了大字,映入眼帘的就是谭嗣同的大作。
望门止步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下面还有不少人的诗歌,比如岳飞的满江红,文天祥的过零丁洋等等。
“我知道我迟早会死,被会打死,会被杀死,会和那些人一样泡在池塘里,但不是今天,萝卜死了,小关也死了,而我也会追随他们而去,但不是今天,今天我要用敌人的鲜血抒写我的怒火,我要用他们的鲜血染红整个大地,我相信黎民的曙光终将会照亮黑暗。”
在场的警察都不说话,似乎每个人都读懂了王杰的心迹,可以想象他当时拿着滴血的断肢在墙上画画写诗时候的壮怀激烈,一定是满脸笑容,挥洒自如,而他所说的被打死被杀死,恐怕并非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