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打斗,纷争
都是动真格的。
险境丛生。
但虽说单剑敌四刀,北堂景昊也沉着应战,面不改色,说不得游韧有余,也算是自如,稳打稳扎。短时间也分不出胜负,便是僵持。
即使是偏楼,也高得让人叹为观止,开了几扇天窗,阳光透入,明亮宽敞。
三人先是在地上纠缠了一小会,又在偏厅里飞来飞去,电光火石之间,乒乓作响。
姚果儿自知帮不上忙,也不想去帮倒忙,刚想就近找张位置坐下来,谁知才转身,门外突然出现的白衣人又是让她万般无奈——
男人长成那样子也是少有,忘记不得的。
这下子,该凑热闹的,都来齐了。
南宫逸。
果然是她。
南宫逸一见到人,心情异常好转。
她先是懊恼的叹了一口气,就马上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瞅着他。
那身红衣再次穿上她身,仍是衬得她肌肤如雪,却显现着完全不同的韵味,娇巧嫣然。此刻她脸色红润,忆起走的那日她虽是好了七成,却没这般生动。
哼,倒是突然发xiàn
,他这个“师妹”,称得上是迷人。
慢慢的走下阶梯,完全不理会这厅里的任何事。
众人一方面关心那精彩的打斗,又是分神看看“美艳”的南宫逸,还要关注莫依落的后续举动。眼睛忙得不可开交。
南宫逸慢慢的将目光锁住莫依落脸上的那道血痕,媚眼一眯。
姚果儿正在思量着该怎么打招呼,见到他的目光,想起自己的伤,他似乎不大高兴。管他,定了定心神,语气中带着三分随意,“南宫逸,如你所见,你家师妹被人欺负了。”
南宫逸已是慢慢踱到她身边,记忆中的危险气息又再次重现,姚果儿不敢太松懈,还是打起了精神。
“落儿,救了你回来,没经过我的同意,又让自己受伤了,嗯?”否定不了此时心里涌上的,些许陌生的怒意。
“呃……”
还没答话,只见南宫逸抬起头,看向丝毫未分神专心交手的三人,唇角扬起个讥讽的弧度,转瞬消失。
也加入了战场。
呃……是见有架打,迫不急待的凑热闹去了?
还是——帮她报仇?
后一个结论有点可笑,直接否定了,若是真的——她本意只是随便说说,找个话题开头,他若是突然觉悟,打算弥补欠缺的同门之谊,事情就有些蹊跷了。
不过南宫逸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感到震惊,的确够冷静,她和这个人果然不是同一个level上的。
有差距啊有差距,她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倒是……猛然回过头看了一眼门口,好在,颜楚没来,害她偷偷担心了一下。
找了个最近的位置坐下,这回没人干扰了。
不过南宫逸知dào
谁伤了她么?不会搞错对象?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南宫逸很自然帮着姓北堂的,似乎原本相识。
应该也是,毕竟南宫逸提起过北堂景昊。
只见南宫逸手腕轻轻一甩,原本手饰一样环在他手腕上的圈儿,有生命似的松开,软软地落入他手中,又倏地变硬变长,瞬间成为一把寒气逼人,杀气十足的长剑。
长剑半透明状态,阳光下分外刺眼——又是有名堂的。
再次想起南宫逸说过北堂景昊要成亲这件事,那个结婚对象,会不会是白子嫣?如果是那就太好了。
嗯……有南宫逸帮忙应该就不用担心北堂景昊会输,那么她也“顺便”安全无异议。
不错,还有糕点和茶水。
西门两兄弟心灵相通默契十足,两人招数相辅相成,招式同出一辙,配合之下,竟是滴水不漏。
但北堂一人尚能抗之,南宫逸的助阵,整个局势便是一边倒。北堂景昊的招式下下刚硬,而南宫逸又以阴柔见长,一把是剑身乌青刚气十足的恣月,一把是晶莹透亮软中带硬的觅寒,竟是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震得四把短刀节节逼退。
童如玉与杜君楼匆匆赶来,就是见到这般景象。
她自己功夫不大好,扯了扯旁边的,“君楼——”
杜君楼将四人的打斗看在眼里,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玉儿,我这样贸然阻止,你就帮我收尸吧。”
童如玉卡在口里的一句“住手”便是怎么也叫不出来。
又是铿锵几声,西门兄弟已是招架不住,而后一个被南宫逸指住了咽喉,另一人的颈上架着北堂的剑。两人仍是继xù
抵抗,但都是徒劳,受制于人动弹不得。
两人的神态及模样都显现得一丝狼狈,他们又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又不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只能化为言语上的攻击。
西门行雷双眼几乎喷出火来,瞪着旁边的北堂景昊,也没被剑吓破胆,“你这是在为未过门的妻子出气吗?我看传闻都是假的,你和那女人早就暗地里有了一手,还假惺惺的放出风来说是拒绝!虚伪小人!”
哼,为这样一个女人?他呸!
西门听风瞥向南宫逸,也是笃定他不敢刺下来,“那么你就是怜惜你的小师妹么?要救她也得费点功夫,她拿自己偿还你了?”
“……”北堂景昊没有出声。
南宫逸缓缓扬起一个笑,“是又如何?”
出手也不全是为了莫依落,只是这莫依落毕竟是子翔山庄的人,流云那边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也太不把子翔山庄放在眼里。
而北堂景昊眼色一沉,有点不悦。
“噗——”四周空荡荡的,本是落个清闲,听了四人的话,刚下口的一口茶毫不客气的喷了出来。
形象全失。
“咳!咳咳……”没想到南宫逸居然发神经说“是又如何”,岔了口气,呛到了。
艰难地调顺了气,只能微微红着脸继xù
装正经。
而那四人,有志一同的,都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继xù
对峙。
姚果儿脑子才转了起来,思考起现状。
这里的人上至楼主下至这些杂碎,都没有诧异“莫依落”活过来了,应该是对她受伤毫不知情。
而今日这两个伤她的人身份明显不低,既然是三庄聚首,能和北堂景昊这般语气说话,年纪又属于年轻一辈的,难不成是另外那个山庄的公子?
那么,那个说心疼的她的南宫门主又为何不帮她报仇?本来她以为是不知行凶者是谁,但今天这两个人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完全不顾忌。南宫子靖应该也知dào
才对,为什么这个三庄聚会还可以继xù
进行?
好诡异的情况。
她今天小脸蛋只是被划了一下,下一次很有可能断手断脚生命垂危,她是不是应该主动点问清楚情况?
还有,北堂景昊为什么不反驳?但他那个闷骚的性格也许是懒得和对方争辩吧。
呃……情况不大对头,想想还是揣了几个糕点入怀,抹了抹嘴打算拍拍屁股走人,太复杂了,非其力之所能及。
“莫小姐留步。”郑予往她身边一跨,挡住去路。
差点撞到面前壮如山的大汉,姚果儿抬起头瞧了一眼,抽抽嘴角又咬了一口桂花糕。
“哦。”不够他打,放qì
挣扎。
便乖乖绕回位置上坐下。
松松软软,入口即化,嚼完口齿留香,好吃。不过早餐吃得这么甜腻真要命,再长胖一点,右脸上又要多道口子了。
郑予瞅了她一眼,发xiàn
这个女人真的很奇怪。
但少爷会为她出头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还有脸承认!被那妖女迷上了,见到女人漂亮就贴上去,丢男人的脸!把剑放开,撕破了脸大家都不好过!”西门听风又继xù
接话。
南宫逸笑着将剑又送近一厘,“我也想我会怎么个不好过,比你更想。”
“南宫逸!流云山庄不是你们好对付的。”
“哦?没试过,又怎么知dào?”
“北堂景昊,你识趣的就把剑拿开点!”西门行雷也吼了一句。
北堂景耗黑如墨的双眸对上他,缓缓的开口,“流云还打算对上落英?”
人群,仍是安静。
又咽下两块糕点,有了一丝饱意,才将其他的放下,拍了拍手,又站了起来。然后拿过刚才的茶杯迅速斟满,一口喝尽,朝门口走去。
这次郑予还未跨步,姚果儿已是摆摆手,抿嘴,像教导小孩子,“我不走。”
眼神锐利的察觉到门口的针的位置,小小的不好发力,但也是低估了自己,没怎么用力就拔了下来。
裙子其实有点松,不影响走路,拿好针优雅的走向四人。
两人还是厌恶的瞥着她靠近,但不将她放在眼里,料想她也做不出什么来。
姚果儿无所谓,比了比暗器,就冲着两人的脸,一人一下。
接着柔情万分的笑,随手将针一扔。
自己来,比较有成就感。
西门二人感到了痛,同时望向对方脸上的淡淡血痕,又再度握紧了刀,也不在乎颈旁的威胁,四把刀扫走脖子前的剑,就是冲着姚果儿发招。
靠,剑在脖子上还敢出手!?
姚果儿相信另外两人,说是有恃无恐,但还是迅速的往下蹲,一把刀险险的掠过她的发稍。
北堂景昊和南宫逸各自一招,都击飞了西门两兄弟手中的短刀,威胁的姿势各又变化,也都下压了一分,剑碰到肉,尚未见血。
姚果儿吐了一口闷气。
莫依落,你曾经的“英名”八成会成为过去,你的名字,将会在江湖上以另一种声誉永垂不朽了。
就蹲着抖了抖裙摆,伸手捡起一把短刀,沉甸甸的,坠手得很,不过也意wài
的称手。
就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不去看别人的目光。
丢脸么?都已经习惯了。
这回南宫逸和北堂景昊的架势是——西门二人再动就没命了。
针的确是太小了点。
是她太善良了。
“景昊,逸——”这么个叫法真恶心透顶,“这回剑都握紧点。”也不管他们会不会听她的建议。
将手中的刀再次划过那两张脸。然后瞧了一眼刀身,染了一点点血。
丢开,拿裙摆抹了抹手,好事成双。
其实没下重手,拿刀子在人家脸上割,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她不喜欢。也只是动动刀,吓唬一下。
只是刀子太利,还真划破了。
“不知dào
么?女人,是吓不得的,而我——是不能吓的。”姚果儿长得虽是比他们矮一截,但气势高高的,那脸上凝固的血迹,竟是邪气得惊人。
南宫逸似乎很满yì
她的做法,就将剑一收,叠成一圈一圈缠绕上他的手腕。这便是传说中的软剑。
北堂景昊也是默许,将剑收鞘。
这场短剧算是落下帷幕。
北堂景昊似乎早将她脸上的伤看在眼里,开口,“跟我去上药。”
姚果儿有点吃惊,上药她当然不介yì
,不过想想北堂景昊和莫依落的关系,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才好。
刚想出声拒绝,南宫逸眼神一闪,声音还是清清爽爽,“子翔山庄的事不劳烦外人插手,北堂公子有心了。”
呃……
“……”北堂景昊果真眼色又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