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纷争之端

  “少爷,明日就是三庄聚首之日,还有半日的路程,咱们赶过去也好歇息一晚啊。”
  “少爷,这里的茶应该比不上鸾凤楼里的,咱们可以去试试啊。”
  “少爷,你怎么说也是个主角……”
  “少爷……”
  莫依落居然真的这么消失了?
  南宫逸眯起眼,抿了一口茶,完全不理会旁边叽叽喳喳的丫头。
  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也是寻觅不到那个平空消失的女人。
  “少爷!”苏映彩有点恼火的吼了一句,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话?!
  庄里的人来了消息,柳非早在半月之前就回了庄里,寻人不到,是与她失散了。这会子翔山外的所有弟子都暗地里找她,还不敢太张胆。
  若是明里找——魔女莫依落失踪了——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眼里却是一丝阴霾。
  倒是懂得用玉佩来引开柳非……莫非是庄里头的人?否则又怎么会知dào
  是柳非陪在莫依落的身边?
  哼,又是冷嗤了一声,那个人似乎对自己的武功有点信心,否则又怎么敢对上莫依落?但如果是这样,又何必引开柳非?
  “少爷!”苏映彩又是唤了一句,茶馆里好多人都在看她。但是没办法,夫人有交代过要跟着少爷,否则她才不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夫人也真是的,丢这么个摊子给她,一点没考lǜ
  人家粉嫩嫩的少女情怀。
  少爷长得比她好kàn
  也就算了,还看得到吃不到……错了,是不敢吃,吃不起。
  莫依落受伤的事爹吩咐了不能传出去,庄里头也应该没人有这个胆子,柳非也交代是临时起意才走上去鸾凤楼的路,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事情有点跷蹊,如果是当初伤害莫依落的那些人,想杀她早可以动手,无须留她一条小命。
  莫依落,你又到底得罪了谁?
  “少爷——”苏映彩再接再厉,瞧见一个人打量着他们,又朝他们走来,身上穿着绣有鸾凤楼独特标志的衣服,已是料到来人的目的,直接抢话,“你是找我家少爷的吧。”也不等他们作答,又继xù
  道,“你不用开口了,他现在根本听不到你说话。”
  她家少爷的本事是,自动排除不想听到的话,她本身最有体会。
  “这位定是苏姑娘。”那人朝她作了个揖,这苏映彩姑娘也算是小有名气。
  “客气了。”又瞧瞧她家少爷,仍是一个人独自思考着,到底怎么了嘛!但其实也见怪不怪,“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
  “我家楼主嘱咐沿路的弟子们若是见到二位,定要上前来催促。请贵庄少爷尽快移步鄙楼。明日便是约定之日。”
  “我自当尽lì。”她也很想啊,这些日子老跟着他奔波,也不知忙活着什么,“只是……”话还是要说清楚,“我家少爷做事情都喜欢慢慢来,所以若是有所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瞧她这个丫头做得多称职!
  “言重了。”那人想了一会,又道:“楼主交代,贵庄的大小姐已经安顿好了,无须挂心。”
  大小姐?子翔山庄的大小姐只有一个,不会是莫依落吧。蹙眉,还是讨厌这个女人。
  不过,她还没死么?难不成祸害都比较长命?上天果真不公平。
  只是这外面并不知dào
  大小姐受伤的消息,难不成那个女人消失了一段时间,就有其他人顶着她的名字出来作怪?
  心里头还是不确定,于是开口,“这位兄弟弄错了吧,我们……”
  “是莫依落?”南宫逸眼睛一闪,姿势不变,微微侧过脸来,终于开口。
  “少爷,那个人也许是冒牌的。”但可能性应该不大才对。
  那男人这才瞧清楚了南宫公子的模样,不自觉的惊了一下,早听说子翔山庄的大公子花容月貌,连女人也自愧不如,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但也不会错认他为女人,他举止之间透露的危险气息,让这春末时节染上一抹寒意。
  “是的。”只是尚未见到,想想还是补充了一句,“是楼主发下话来的……”
  南宫逸唇角一勾,身影一闪,一声口哨凭空响起,一匹枣红色的马儿不知从何蹿出,他飞身上马,转眼消失眼前。
  苏映彩连忙冲了出去,“少——”
  少爷——疯了?
  他可是憋屎也只会慢慢走到茅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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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膳之地便是鸾凤楼的偏楼大厅。
  隔远就听见鼎沸的人声,姚果儿犹豫了一会,又想想柳非,还是得借助群众的力量——她而今这模样一现身,隔些日子谣言满天一飞,柳非也应该知晓了她的行踪。
  更何况,她也饿了。
  门口有些高,几层阶梯相接,上至门口,往下走又是阶梯,心想这若只是门槛也设得太高了点,整个大厅也是低了一截。
  姚果儿往下又走了两步,仍有着居高临下的感觉,兴许是人来人往惯了,瞧了下反应,倒也淡淡的。
  就自己打量起各方人马来,什么人都有,男女老少,只是最里边靠右的地方有两个人特别抢眼,姚果儿目光一下子就被攫了去。
  孪生子。
  姚果儿一下子来了劲,将二人好好打量了一番。
  两人不大的眼睛泛着锐利的光,浓眉高扬,神情高傲,不算顶帅,属于性格型的——呃……美男?
  不大确定自己的结论。
  姚果儿清楚,那两人也是同一时间认出了她,大约真是心灵相通罢,双方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各自从袖口同时飞出一只银针,动作不差分厘。
  奇怪的是她不仅可以看清楚那动作,而且可以在嘈杂中捕捉到发针时细微的声响,也清晰的看见针是飞向她的方向,速度奇快,闪躲已是不及。
  一只直接划过她左脸,拐了个方向,刺入旁边的门板上。另一只针掠过她右脸颊,并没伤着她,飞出了门外。
  动作很快,也不觉疼痛,却能感受到脸被划了一道的滋味,之后酥麻感涌上,开始有点刺刺的,feel到一丝痛感。
  伤口才微微渗出了点血丝,稠稠的。
  这偏楼的人大约都会些功夫,见人动手,此刻奇迹的安静了下来,都瞥向红衣处。几些个商人模样的人茫茫然然,不知何事,东张西望了一会,也都噤声,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只见那门口——
  红衣轻扬,明明是素面朝天又有种骨子里的娇媚,此时唇角那讥讽的笑容,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红!
  莫依落?
  抽气声质疑声不满声又此起彼伏,较之之前,又有了几分压抑。
  “她瘦了些。可惜了,再来一次,一定命中!”惋惜声自没有伤到她的那男子口中出来。
  “她是被我们吓怕了,忙着修养费了不少心神,瘦很正常。只是怕得不懂闪躲,没劲!”
  “你偷偷废了她的武功?”
  “才没有,那两下子我还不放在眼里!”
  还真是没放在眼里,就在一旁肆无忌惮的聊了起来。
  “不过那南宫逸真的有两下子,这样都救得回来。”
  “我们倒是想再试一次,看看南宫逸是怎么救的人。”
  “提议不错。”
  姚果儿淡淡扫视过那两人,真当她透明的。
  “不知dào
  何处得罪了两位公子?”
  那两人挑眉,连高度都一个样。
  “风,她学人装疯卖傻呢!”
  “雷,蠢人一个不必和她计较。”
  姚果儿笑开,“对啊,风学人装疯卖傻,雷蠢人一个,不必和他计较。你们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两人拉下脸,语气也硬了起来,“莫依落,上次给你的教xùn
  还不够多么?”
  早听出些不妥,教xùn?还是南宫逸来搭救的——
  这两个人恐怕就是伤她之人了。
  就是这两人伤了莫依落,她才会倒霉透顶地穿过这边来!
  “两只针就学人说教xùn
  么?”姚果儿也敛去笑容,她今天还真是想再学习一下死字怎么写。桀骜地看向他们,大拇指慢慢地抚过那道伤痕,瞥了一眼手上的血痕,又极其缓慢的对上那两人的视线,“狗叫得凶是有主人撑腰,二位怎么称呼?”
  两人又是互看一眼,同时开口,“那么四把刀够说话了吗?”
  只见他们怒气高扬,分别从腰间抽出两把短刀,动作一致,已迅速地向她冲来。
  妈的,这就是她讨厌古代的原因,功夫好点的,个个都用拳头说话!
  尝试着运运气,丹田丹田在哪里?然而还没有凝聚起什么来,又感到胸口有种奇怪的刺痛感,让她一时间岔了气,皱眉弓了弓身子。
  电光火石间,四把刀同时被一把乌青的剑挡开,剑风让她眯了眯眼。一个伟岸的身躯将她扫入怀中,往旁边一带。
  北堂景昊。
  刺痛感便是迅速褪去,好奇怪。
  当立稳,北堂就放开了她,冷着脸看着那两人,“二位西门公子,动手总该有个理由。”
  “哼,北堂公子你似乎想为她出头,这个女人你可看清楚了,是你拒之门外的妖女。我们不过是帮你理干净烦恼,谢字就不用了,让开!”
  “这是北堂的事,不劳二位费心。只是这让开——恕难从命。”
  所以她才该交这个朋友。
  今日北堂景昊已经是第二次出手相助。
  “北堂公子,敬你一句公子,就请让开,否则——就不要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今天这个女人,我们是教xùn
  定了!”
  敢骂他们是狗!
  早知dào
  当时还应该割了她的舌头,这女人功夫没怎么长进,嘴巴倒是厉害了!
  “北堂说了,恕难从命。”
  “那就失礼了!”
  话音刚落,两人又是同时发招。
  北堂沉默不语,出手迎招。
  姚果儿一被带到这儿,四周的人都纷纷退后,身旁一下子空了起来。
  混乱中,瞥见白子嫣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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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逸座下烈逐,又岂止日行千里?疾奔数十里,已是人在鸾凤楼下,瞥了眼阶梯,又是纵身跃起,直奔主楼。
  童如玉听得打斗,本与君楼在房里聊心,皱了皱眉,便与他匆匆出了房门,一起赶去偏楼。刚好于南宫逸撞了个正着。
  “莫依落呢?”南宫逸截住二人。
  杜君楼一见到来人,便从他的模样气质猜到他的身份,瞧得玉人儿不愿搭理,帮她接了个话端。“南宫公子,此时不方便讲话。呆会自会有个交代。”
  “我问的是莫依落。”
  “你这人……”烦不烦?在君楼的阻止下吞下了话,又被他挡了道不得前进,眉头纠得死紧。
  “我不想说第三次。”南宫逸眯起了眼睛。
  “你——”
  “楼主!北堂公子和西门二位公子为了莫小姐在偏楼打起来了!”旁边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朝这他们跑了过来,急急报。
  没见到她正赶过去么!?咬了咬唇,“南宫——”人呢?
  如果他没说莫小姐那三个字——
  南宫逸扬起了嘴唇,朝那偏楼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