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墨昕
“屋里来客人了?”她低垂眼眸,从屋内便听到了屋内类似争吵的声音。余馨月佯装未闻,将头撇向缩到墙角的墨昕道:“身子不好就躺下好好休息。其他事情不必你操心。”
闻之,柳红喜上眉梢,道:“余姑娘言之有理,近日姨奶奶也是这么想的。先前冲撞了姑娘实在是姨奶奶因暑热,心烦气躁再加上听信下人的闲言碎语,才导致怠慢了姑娘。姑娘别往心里去。”
说着柳红将锦盒放置在西苑仅剩的一张桌案上,小心翼翼地放下,更是漫不经心地偷偷望了眼余馨月。
“不敢!柳姑娘还请回去告sù
你家姨奶奶,她的礼我收下了,这份情馨月铭记在心,纵然心中百般不是,对姨奶奶的恩情还是感恩戴德的。”
闻此柳红眉中带笑,笑意更深。思虑许久的难题也因余馨月的一句客套〖\
m.top.话而就此中断。“府内夫人因痨病正躺在床上修养,恰巧有大夫整治,若小兄弟不嫌弃那柳红便去取了药给小兄弟熬着。”
“不必。”墨昕冷冷的回应了声,随即又将脑袋缩回被窝。对于县令府的女人他就算是饿死,病死也不愿接受那份虚伪的好意,看到那张虚伪做作的嘴脸墨昕胃里便一阵发酸,哪还有心情去顾及她的感受!
“喂,小子!你这句话倒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啊!”萧悠悠一面朝着床上躺着的人挤眉弄眼,一面转过头对柳红说道:“柳红姑娘你就别忙活了。这小子暂时死不了,又不着请大夫的。”
“这这……余姑娘你说呢?”柳红面色为难,“百般为难”之下将这个难题抛于了余馨月。
余馨月冷眼扫视了屋内一周,令一旁叫嚣的萧悠悠不甘的闭上了嘴巴,墙角的墨昕更是往被子里缩了缩。内心嘀咕一句,从未见过如此眼神的余馨月!
想必是跟着叶凌风呆的久了,余馨月不用说用眼神便能将两个惹是生非的人制约住。
收敛眸中的冷冽,渐渐由着之前遇事的处之淡然到后来的成熟稳重。余馨月瞅了眼笑容僵硬的柳红,欠身道:“那麻烦姑娘了。”
萧悠悠不顾余馨月之前警告她的目光,目光怔怔脱口而出道:“喂,女人你疯了啊?”
墨昕倔强的抬起头,“姐姐……我不要府里的药。”
“你们都给我住嘴!!!”余馨月冷芒一扫,比起刚才的警告目中的利刃就差要穿过两人的心窝了。她的厉声呵斥不多见,于是乎萧悠悠与墨昕在一起默契的闭上了嘴。
“柳红姑娘麻烦了。”
“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柳红掩口嗤嗤笑道,现在正主答yīng
了她的要求,她那颗忐忑不已的心也放下了。福了福身子,柳红道:“先前姨奶奶交代张管家拿的马蹄酥也不知dào
拿到哪去了,姑娘若是没有吩咐的话柳红先退下了!”
余馨月低首应了声,待柳红退出有三丈远后,她谨慎的关上了房门。
“知dào
你们刚才犯何错了吗?”凤眸中的冷冽不减半分,便是酷暑的天气也令房门的温度降下了三分。
两人面面相觑,眸中的迷茫、不解被凤眸一扫,余馨月再次启唇道:“刚才我从进门就观望了这个柳红,发xiàn
她很不简单。”
萧悠悠急不可耐地打断了余馨月的话:“哪里啊?还不是跟我们一样,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除模样长的稍微过得去,我倒没发xiàn
什么值得可取之处。”
“那若化作你,你会来地处偏僻的西苑照顾两个不受宠的丫鬟吗?”
“这…”萧悠悠被余馨月的一句抢白愣是半天没接上话,脑海中好不容易闪过一个念头却被余馨月的一句话弄到哑口无言的地步。
“做大事着要先消除敌人的防备,最后侧击入手,步步为营将敌人推至风口Lang尖,自己却能全身而退。这样的人简单吗?”
“可是姐姐,那个柳红之间说是府内的那个刁夫手下,若找你所说……所说…”
“正如我所说,她完全可以把责任推给柳氏,自己落个名利双收的下场,何乐而不为呢?”
余馨月启唇一笑,似看透这人心险恶一般,笑的极为苍凉。若不是夏雨雁用木石散一事给了她点教xùn
,她也不会从细微处入手,从柳红进来之时目光横视,扫视也不愿放过任何一处,以至于后来的随口应承令柳红奸计得逞满yì
离去。
“那姐姐,这饭菜能吃吗?”墨昕望着锦盒里盛着的热气腾腾的饭菜,勾起了一阵食欲,却因余馨月刚才的话心下犹豫不决。
“可以啊。她想打消我们的疑虑,又岂会在刚开始便置我们于死地?所以,你放心吃好了。对了,你叫什么?”
余馨月现今才想起她忽略了一件事,那便是少年的姓名。她的粗心大意落入萧悠悠的眼中却成了百年难得一遇的笑话,屋内笑声连连缓和了下刚才压抑紧张的气氛。
“余馨月,没想到你也健忘的时候,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小子,快把你的姓名告sù
你家姐姐,以免她再一次不小心给遗忘了!哈哈……”
“姐姐,我叫墨昕。”墨昕撇过头直视余馨月的目光,从她的眼神里出来的不是面上所带的尴尬,而是一种特殊的,带着疑惑和少许惊喜的,很奇怪的目光。心下一紧,可语气却依旧轻松:“姐姐,你的姓名都没告sù
我呢!”
“余馨月!”三个字脱口而出,换来的却是少年瞳孔微缩,那只快碰上锦盒的手也因那三个字而无力坠下。
“姐姐……你是余氏一族的?”少年毫无避讳的说出了心中所想,只是说出口的话却如糟糠般难以下咽,如泪划过脸颊般苦痛异常。
那段时光是自己不愿记起的,却也是陪伴自己至今,令自己活到现在的一个依据、屏障。他跟她由着同样的遭遇,前者因为引起武林叛乱而被血洗,后者则是因为通敌卖国被株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