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一八章 洞房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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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荣华被塞在衣柜里,浑身绵软无力,还被绑得结结实实。嗓子里好像堵了一包辣椒粉,咽不下去,吐不出来,火辣辣得疼,连咳嗽声都不出来,更不能说话了。但她的眼睛很明亮,脑子很清楚,这会儿子一点眩昏的迹象都没有了。
  自过了沈阁老的出孝大祭,沈忺共回娘家三次,两次带了女儿孟兴华。难道她回娘家就是为了给孟兴华找婆家,孟兴华才十六岁,年纪也不大啊!或者沈忺和孟庆元贪图南平王府富贵,又看中了唐璥,想让女儿嫁入南平王府。正好沈荣华要嫁给唐璥做侧妃,沈老太太就效仿其母杨氏当年,来了一个偷梁换柱。
  不知沈忺和沈老太太等人是否想过唐璥可不象当年的沈阁老那么好糊弄。说白了,那时候是沈阁老贪图万户侯府富贵,才将就容忍万户侯府的嫡女取代父母双亡的万雪莹。现在是孟家与沈家看中了南平王府富贵,形式已经倒过来了。
  难怪沈忺会送给她一份厚重的添箱礼,麻痹了她,最后这份添箱礼还会落到孟兴华手里。难怪沈老太太会给送嫁的人放赏,原来她们早就知dào
  要嫁到南平王府的人是孟兴华。难怪万姨娘母女没捣乱折腾,原来有这样一份“厚礼”等着她。
  要知dào
  孟兴华看中了唐璥,沈忺和沈老太太等人想与南平王府结亲,她宁愿拱手相让。本来她就不喜欢唐璥,答yīng
  嫁给他做侧妃实属被逼无奈。唐璥确实喜欢她,无论喜欢哪一方面,都是真的,不知dào
  他看到被换掉的新娘子该做何感想。
  因五公子摔折了腿,三房一家才不能回津州为她送嫁,看来这摔折了腿也另有玄机。真月乡君早就打算替她送嫁,没想到又怀了孕,难道怀孕也是假的?
  不让流丹和洗静来送嫁,调开山芋山药,糊弄雁鸣和周嬷嬷等人,安排得可谓天衣无缝。雁鸣曾说自初霜走后,鹂语就和她不亲近,估计那时候就是鹂语被人说服、背叛主子的开始。流苏说心疼沈荣华才不去送嫁,原来也另有目的。
  流苏可是她的奶娘,这几年也很得她信任,殊不知披着画皮的人不只她沈荣华一个。流苏不去送嫁,就是要留下来处理她,要想事情不败露,除非她死。现在,她不怀疑流苏是不是会对她下狠手,而是在想流苏会用什么方法弄死她。
  沈荣华安安静静呆在柜子里,想了很多,越想越觉得自己粗心大意,甚至愚蠢可笑。她们的计划缜密细致,但并非无迹可寻,这段日子,她沉浸在自己的惆怅里,忽略了太多的细节,该过问的事没过问,才导致她又一次被人设计陷害。
  能同时调动这么多人,安排这么多事,应该是沈贤妃的手笔吧!端悦公主嫁给了靖国公洪涛的嫡次子,现在靖国公府在军中的实力和地位仅次于柱国公府海家。有了靖国公府这门亲戚,沈贤妃母子又能挺直腰杆了,难怪又向她出手了。
  不想了,想别的都没用了,想想该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如何脱身才是正经。
  沈贤妃恨毒了她,为她费了这么大的心思,看来她此次真是凶多吉少了。昨晚梦到自己数次漫步在花海,连香气都能闻到,本以为是大吉的梦,结果变成大凶了。她相信苍天无欺,那她就能逢凶化吉,想到这些,沈荣华笑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流苏和那两个婆子回来了。她们嘀咕了几句,那两个婆子把沈荣华从衣柜里扯出来,胡乱给她套了一件外衣,就把她推倒在大炕上。
  “都安排好了?”沈忺的声音自外屋响起,又有万姨娘开心的说笑声传来。
  流苏掀开帘子,把沈忺和万姨娘迎进来,陪笑说:“姑太太放心,奴婢早就安排好了。孟表小姐从今儿起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姑太太可要放赏呀!”
  “忘不了你的功劳,回头让娘娘重重赏你。”沈忺很亲热地拍了拍流苏的胳膊,又看到沈荣华闭着眼睛躺在大炕上,问:“她是不是昏过去了?”
  胡氏是流苏同母异父的姐姐,这两姐妹都是沈贤妃的人。流苏是沈贤妃埋在她身边的最锋利最隐蔽的钉子,这几年一直按兵不动,真沉得住气。
  “应该是昏了,这么精明狡诈的人被我们耍得团团转,好姻缘都飞了,不气死才怪。”流苏轻哼一声,问:“姑太太,那件事什么时候办?”
  万姨娘咬牙切齿,“依我看,那件事就别办了,反正那家子犯了罪,肯定不敢找你们孟家。不如从后院湖溏里凿个冰窟窿,绑几块石头把小贱人沉下去,来年开春就成白骨了。我们几人都不说,人不知、鬼不觉,谅那些人也找不到她。”
  “娘娘也是这个意思。”绑住沈荣华的两个婆子异口同声说。
  这两个婆子就是沈贤妃给沈荣瑶派来的训导嬷嬷,表面是训导沈荣瑶,实jì
  是找机会对付沈荣华。执行沈贤妃的号令,设立眼线,达到谋害沈荣华的目的。
  沈忺摇头说:“今天不能让这个臭丫头死,那件事我必须办,要不也没法向老太婆交待。一会儿,老太婆派来的那两个臭婆子会过来,让她们看着人抬走了就行。至于这臭丫头,只要今天我能应付过去,你什么时候让她死都行。”
  其中一个训导婆子说:“姑太太先办自己的事也好,只是要提防这丫头。听娘娘说这臭丫头阴险狡诈,娘娘这么聪明的人,都着了她的道,被算计得很惨呢。”
  “知dào
  了。”沈忺拉起流苏的手,说:“流苏,我们家的事你也都知dào
  了,这件事我就交给你来办。以后你要是不愿意在沈家伺候,就来江东和我做伴。”
  “多谢姑太太抬爱,我是娘娘的奴婢,到哪儿伺候由娘娘安排。”流苏送沈忺和万姨娘离开,到门口又跟她们说了一会儿话,才回到屋里。
  听流苏的口气,她给沈贤妃做暗线不是一天两天了,果然是深挖坑、广设套。
  沈荣华躺在大炕上,听到流苏进屋,她睁开眼睛,与流苏四目相对,她的眼底充满蔑视。她很羡慕别的姑娘身边有一个一心一意帮扶自家姑娘的奶娘,流苏出现,听说是她的奶娘,她对流苏就放低戒备,一心记挂哺育之恩。
  没想到流苏竟然是一颗隐雷,在她没听命于沈贤妃以前,她和胡氏这两姐妹就恨万夫人心狠不容人,她到林阁老府上当丫头也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她心机太深、藏得太隐秘,连精明的万夫人都没现她的不轨之心。象林氏那样糊涂没成算的人就更不可能现什么了,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的女儿交给她。
  流苏是万夫人可林氏选的陪嫁丫头,看来流苏不只心机深、本事也不小。重活一世,沈荣华也不敢说自己比万夫人聪明,没看透流苏温柔细致的画皮下丑陋诡异的嘴脸,也不是耻辱。她不该自责,况且现在也不是跟自己过不去的时候。
  “我的姑娘,刚才你也是装昏吧?”流苏冰凉的双手重重揉摸沈荣华的脸。
  沈荣华张了张嘴,不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力qì
  甩开流苏那双脏手。她只能紧紧闭上眼,不去看流苏那张得yì
  丑恶的脸,恶心也要忍,反正她也没吐的力qì。
  “大好的姻缘被人抢了,姑娘很伤心吧?”流苏坐到炕边上,居高临下看躺在炕上的沈荣华,却没有俯视的气势,撇嘴说:“你伤心也没用,要怨你就怨自己命不好,先人没积德,不配享shòu
  南平王府泼天的富贵,没法跟孟表小姐比。”
  被人设计陷害不是好事,但因某些人的算计而不嫁给唐璥、又不会被南平王府怪罪迁怒,绝对是一件幸事。她暗自庆幸还来不及,伤心又从何谈起呀?唐璥设圈套逼她,用银子砸她,入了洞房、掀起盖头却不是她,不知唐璥会不会被吓一跳。孟兴华相貌中等,在百花丛中流连忘返的唐璥会生怜香惜玉之心吗?千般算计,却终得不偿失算计了自己,有机会真该跟唐璥交流一下洞房之夜的感受。
  沈忺让流苏给她办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沈荣华不得而知,但沈荣华知dào
  因为沈忺的事,她今天不会被她们害死。多活一天就有更多的机会脱险,只要不谋害她的性命,流苏等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太在意。
  流苏恨恨冷哼道:“心狠手辣的万氏年纪不大就死了,你那个傻娘更是个蠢笨短命的。她们一死,我从小到大攒下的恨也淡了,你毕竟是我奶大的,要不是你更狠毒、更狡诈,我还真舍不得对你下手。你从牢里出来就害死了我姐姐,她死就死吧!反正我跟她也不算和气,她总利用我赚银子。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揭露我的身世,一想起我是那个死老头子的女儿,我都恶心得想杀死自己。林阁老是何等风采?我总幻想我是他的女儿,做梦都想,他不认我也行。可你连做梦的机会都不给我,你比你那个傻娘、比万氏都要狠毒,我真是白奶你了。”
  憎恨自己的身世有什么用?流苏虽不象胡氏用优雅遮掩恶毒,却也是那么阴毒丑恶。总想别人对不起她,从来不想她有错在前,这副嘴脸跟林家人一般无二。
  别说现在沈荣华哑了,就算她此时仍牙尖嘴厉,听到流苏这番话,她也无话可说了。原来想认谁当爹都可以做梦,她活了两世,真是第一次听说。那她还是赶紧闭上眼睛睡觉,把沈恺这个糊涂蛋梦到九霄云外,给自己梦一个好爹回来。
  她正琢磨给自己梦一个什么样的爹呢,沈忺就派人来传话,说孟家老太太派来的两个婆子到沈家了,让流苏赶紧准bèi
  ,别让那两个婆子现端倪。流苏一再让来传话的人向沈忺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传话的人才放心去回话了。
  “要说老太太还真是聪明人,想出这李代桃僵的妙计,解了姑太太的燃眉之急,也救表小姐出了苦海,顺便把她恨到骨子里人推进火坑,真是一举多得。”
  “看老太太粗声大气,整天骂骂咧咧,外表看上去是糙人,象是个没心眼儿的。没想到动起心眼来真不是玩的,几个聪明的姑娘太太绑一起都比不上。”
  沈贤妃派来训导沈荣瑶的两个婆子倒把沈老太太恭维上了,她们本是宫里出来的资深嬷嬷,服侍沈荣瑶就算沈家人了,当然要跟沈老太太站到一条线上。沈老太太不聪明人,她李代桃僵是效仿她母亲当年害万雪莹的诡计。这样的把戏和手段都被说成有心眼,可见沈贤妃派来的两个婆子也不是深沉高气的人。沈荣瑶被这样的人训导,要想坐上那把椅子,有大谋略,除非满天神仙集体失明。
  流苏冲沈荣华冷哼一声,说:“姑娘的好事要到了,奴婢恭喜姑娘。”
  “这小贱人早死了清净,免得活着硌娘娘的金眼。”
  “就是,死也不能让她清清白白死去,到了阎王爷那里也是个脏人。”
  沈贤妃派来的两个婆子来沈家时间不长,倒好像跟沈荣华有的八辈子的仇一样。有其主必有其仆,她们听命于沈贤妃,跟沈荣华自是水火不容。
  “有劳两位嬷嬷搭把手,帮我去取孟家婆子带来的衣饰妆盒,再跟姑太太问一声有什么需yào
  注意的。时候不早,路程却不近,我们要在天黑之前把事情办成。”
  两个婆子应了一声,一块出去了。流苏挑着眼角端详了沈荣华一会儿,把她扶起来,靠到床边上,开始给她整理髻妆容,插了一头廉价花哨的饰。
  “姑娘不知dào
  自己今天也是新嫁娘吧?更不知dào
  自己要嫁给谁吧?”
  沈荣华听说自己今天不嫁给唐璥、却还是新嫁娘,心里咯噔一声。随后,她明白了,孟兴华替她嫁给了唐璥,她也要替孟兴华嫁人,这就是沈忺让流苏办的那件事。孟兴华要嫁给什么人?堂堂建州知府的嫡长女,会嫁得很差吗?沈忺和沈老太太等人费尽心机让代替孟兴华,难道是因为孟兴华爱上唐璥了?
  流苏见沈荣华满脸疑问,轻哼说:“我奶大了姑娘,跟姑娘主仆一场,临了我帮姑娘解开疑问,免得姑娘嫁过去两眼一抹黑,也全了我们主仆的情义。”
  事到如今,还有狗屁的情义可言?再见面肯定是你死我活。沈荣华心里这么想,表面却满脸无助和迷茫,希望流苏能给她释疑,以免替嫁了却什么也不知dào。
  “那我就跟姑娘说吧!姑娘知dào
  关乡侯岳家吧?岳家两兄弟跟连家人和吴家人一起投了敌,关乡侯府也被掠爵抄家了。岳家老太太也出身皇家,听说跟皇上这一脉远了一些,封了个县主。岳家的女眷也被关入教坊司了,皇上念岳家老太太年迈,又是县主,就赦免了她,把她赶出了京城。岳老太太孤身一人,正不知dào
  该去哪儿、如何谋生呢,就有岳氏一族旁支的族人来接她去俸养,要给她养老送终。这族人论辈分是岳老太太的侄孙,叫岳小虎,几年前也上过战场,残了一条腿才退下来。这几年,他就和一些渔民在津州港靠捕捞、有时候做苦力为生。”
  沈荣华暗暗皱眉,难道孟兴华要嫁给岳小虎?这也不沾边呀!太不可思议了。
  “这岳老太太年轻时也积过德,家破人亡了,一个孤老太婆,居然还有人愿意给她养老。这且不说,还有人愿意把水嫩嫩的姑娘嫁给岳小虎,一起给岳老太太养老。这人就是孟家的老太太,真是猪油蒙了心,傻了蛋,坑人不犯算计。”
  流苏叹了口气,又说:“孟家老太太娘家也是当官了,后来犯了事,一家子被赶出京城。回江东老家的路上遭遇劫匪,值钱的东西,连衣物都被抢了,还差点丢了命。她们一家子正哭天抢地哀嚎时,岳老太太路过,给了她们盘缠,又送她们回了江东。孟老太太就记住了岳老太太的恩情,誓以后会报答。岳家出事时,孟老太太正在京城的女儿家,听说了岳家的事,就想报当年之恩。你说报恩就报恩吧!给点银子不就行了,干吗非把自己的亲孙女许配给岳小虑呢?这不是害人吗?难怪姑太太天天诅咒孟老太太早死,哪有亲祖母这么干的?”
  沈荣华明白了,孟老太太听说孟家遭了难,为报当年岳老太太相救之恩,就要把自己嫡亲孙女孟兴华许配给残废贫穷的岳小虎为妻。让自己的孙女和丈夫一起为岳老太太养老,若能给岳家生下一子半女,也算给岳家留了香火。
  孟老太太知恩图报,是大气且大义之人,只是这报恩的方式不理智。孟庆元对孟老太太恭敬孝顺,就是舍不得女儿,也不得不听话。沈忺就不一样了,她被孟庆元压制,才不得不尊重孟老太太,遇到这样的大事,她不想从命,又不敢不听。不得已,她到娘家求援,正逢沈荣华要嫁给唐璥做侧妃,就偷梁换柱了。
  没有亲祖母这么干吗?孟老太太是孟兴华的亲祖母,人家为了报恩,舍了自己的亲孙女。那沈老太太呢?她为了当年的恩怨,总想置沈荣华于死地,她也是沈荣华的亲祖母呀!当然,害了沈荣华,救了自己的嫡亲外孙女,也不错。
  替孟兴华嫁给岳小虎,一个残了一条腿又贫穷的渔民,沈荣华并不觉得前途昏暗。只要她们不谋害她的性命,让她活着,她相信什么事都可以改变。她可以说服岳小虎和岳老太太解除婚约,给岳小虎安排一份体面的差事,让岳老太太晚年无忧。前提是岳小虎不能跟她洞房,因为她也不想和一个残废之人过一辈子。
  可是,她们给她下了那么的毒药,让她无力反抗、又不能开口说话。也就是说她没法阻止岳小虎和她入洞房,除了岳小虎喝醉了或突然死掉,再者是生什么大事。沈忺和沈老太太等人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毁掉她的清白,就是她不死,也让她一辈子如同吞了苍蝇一样膈应,任她本事再大,也些遗憾也终生难以弥补。
  流苏见沈荣华脸色不佳,兴灾乐祸大笑,说:“这就是人的命、天注定,人家表小姐有这福份,连老天都照顾,这就是叫有福的赶着无福的跪。等你嫁给了岳小虎,贤妃娘娘想处置你,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让还让背一个污浊的名声。哼!这就是你跟贤妃娘娘斗的下场,让你死都太便宜你了。”
  两个婆子拿了嫁衣回来,跟流苏嘀咕了一会儿,又过来给沈荣华行礼,“姑太太让我们代她给二姑娘行个礼,是她对不起二姑娘,二姑娘要怨就怨命吧!”
  “时候不早,收拾吧!先前拿来了饰都给她戴上了。”流苏同两个婆子一起给她穿上嫁衣,盖上红盖头,连绣鞋都换了。三人仔细看了看,两婆子又扶着沈荣华走了几步,觉得能糊弄过去了,流苏才点了头,两婆子也松了口气。
  “收拾好了吗?艾嬷嬷和毕嬷嬷朝怡然居来了,她们要亲自检查呢。”一个大丫头进来,看到流苏朝她点头,又看了看打扮好的新嫁娘,才回去回话。
  两个衣饰利落的婆子带着四名丫头走进怡然居,这些人都是孟老太太派来给孟兴华送嫁的。她们进来,仔细打量已被换掉了新嫁娘,脸上流露出疑虑。其中一个孟家下人想揭开盖头,被流苏挡住,说了一堆怕不吉利的话。
  沈忺不答yīng
  把女儿嫁给岳小虎,为此跟孟老太太闹翻了,又跟孟庆元折腾了一场,和带孟兴华回了娘家。可没过多久,就写信回去,说同意女儿嫁了,只是不想给女儿嫁妆,等开始过日子了,再多多帮衬他们。孟庆元很高兴,孟老太太心存疑虑,也没再说什么,但还是不放心,就派了心腹之人过来送嫁。
  “时候不早,还有几十里路呢,现在天黑得又早,再不出,怕是入夜都赶不回来了。”流苏给两个婆子使了眼色,两婆子扶起沈荣华又往外走。
  “你们是……”
  流苏赶紧自我介shào
  ,说:“我姓苏,她们都叫我苏妈妈,是伺候我们家老太太的。这两位嬷嬷是贤妃娘娘从宫里派来误导沈家小姐的,孟表小姐也被她们误导了一番。这才决定要听孟老太太的话,嫁到岳家去,还说服姑太太。”
  孟老太太派来的人没怀疑流苏有话,又听说流苏和沈贤妃派来的婆子都要去送嫁,很高兴。她们跟流苏等人商量了几句,又收拾整理了一番,就出了。
  她们从北城门出城,没走多远,就拐上了一条小路,这条小路通岳小虎住的庄子。时值严冬,冻雪成冰,路滑天冷,她们颠簸了两个多时辰,才到达庄子。
  来迎接她们的男子多数都身有残疾,有几个女子衣饰打扮也很粗糙,连沈家最下等的粗使婆子都不如。沿着冰滑的小路再往里走,除了堆起的雪堆,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树上也挂满了雪,映衬着落日的余辉,没有一丝生机。稀稀落落的房子都是土木草坯建成的,房顶上盖着厚厚的雪,有的都破旧到摇摇欲坠了。
  看到这般景象,孟老太太派来的人都皱眉摇头,流苏几人则努力掩饰兴灾乐祸。她们商量了几句,又跟来迎接她们的人交待了一番,孟老太太派来的人就去见岳老太太了,流苏和那两个婆子扶着沈荣华进了一座好一点的院子。
  这座院子三间正房,两边各有厢房,修建得很简陋,却整齐划一。正房中间是客厅,屋里很暖和,点着红烛,贴着喜字,还插有鲜花,倒有几分办喜事的样子。男人没露面,流苏几人就把沈荣华扶进了卧房,连拜堂都省略了。
  流苏跟那两婆子说笑,笑话这地方破旧不堪,奚落沈荣华命不好。她们一路赶来又累又饿,看到桌子上有果品点心和热茶果酒,就很嫌恶地尝了一口,没想到很好吃。几人吃饱喝足,流苏又喂了沈荣华一些茶点,这才商量着要走。
  “姑娘,你不渴不饿了,就在这里等着新郎来入洞房吧!你不能动弹、不能说话,我把衣服给你脱了,也省了新郎的事。”流苏给沈荣华解了髻,脱了衣服,扶她躺到大炕上,给她盖上被子,又把灯烛全熄灭,这才走了。
  沈荣华恨得咬牙切齿,她现在一丝不挂,入洞房的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毫不犹豫占有她。看来,这真是她的命,不知dào
  岳小虎是什么样的人,希望还能顺下眼去。在岳老太太贱如草芥时肯伸出援助之手,品性应该还不错吧?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黑透了,房间很静,沈荣华都昏昏欲睡了。听到门响,她吓了一跳,闻到浓郁的酒气,知dào
  走进大炕的是一个男人,她的心都快跳出胸腔了。一时间,她心里有了诸多想法,可此时都来不及表达了。
  ------题外话------
  亲们,很抱歉,昨天断更,因有事,电脑又瘫痪了,连请假的通告都没写好。看来我是该换台新电脑了,hp的笔记本也不好。
  明天端午节,祝亲们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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