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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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在沙漠中冲刺,沙粒扬成一片奔腾的怒涛。
沙漠地势起伏和缓,现在逃跑的话根本一览无余。锦睡得很沉,许玖揣好药瓶,飞将包裹行囊扔进空间,尽量减小被注意目标,并大力捂住锦的嘴,在他挣扎的功夫将人拖进沙凹蜷起来。
“嘘——”许玖力qì
极大,瞪了锦一眼,示意他听动静,一边麻利地收拾锦散在地上的铺盖。
铺盖在月光下非常显眼,面积又大,简直是一块“有人在这里的招牌”的活招牌,路过的人只要不瞎都能看到。在兽蹄声越接近的时候许玖终于将东西埋入沙堆,回头看锦倒也乖觉,短短几分钟就刨出个沙坑缩在里面,许玖在二人身上撒了去味水,跟他并排缩在里面。
地面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沙塔兽的扬啼声、鼻息声、兽背上人的喘息、咒骂都如同震雷一样近在咫尺,伴随着呜呜呼啸的大风,像罗刹索命一般让人心惊胆寒。
身边的人在抖,沙子簌簌抖落。
许玖轻轻伸手摁住他,示意他别慌张。
可是锦抖得越来越厉害,连鼻息粗重起来。
许玖身体都埋在沙里,并不敢动作,他能用手安慰对方已经是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然而这显然没用。他心里既忐忑又焦急,只希望那些人快些走,千万别现他们。
“草他老娘,跑的到快!”
“三哥,前面啥都没有啊!害四哥五哥的人是不是没朝这里跑?”
“洞里全是血水!一个小子沾了下,双手双脚立即化了,肯定是那帮杂种使得阴招!”
“说这些有屁用,逃到天涯海角也要宰了他们!”
“三哥,万一我们追不上怎么办?”
一声沉重的闷响,有人大声痛叫,听声音是那个不停问话的人被砸了。那个三哥气急败坏:“问问问,问你老娘的x!追不上也追,大不了把冶谷的大头兵都宰了!”
“是啊,丰原的也可以宰了!”
“就是,谁他娘的怕那些杂种!”
那些人像是在兽背歇脚,像在找方向似的,一边歇脚一边怒骂,声音就在十几步远的地方。许玖心提到嗓子眼,然而更让他冒冷汗的是身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大到许玖觉得那些喘息像炸雷似的,迟早会被上面的人现。
忍忍,忍忍……
许玖几乎是掐着对方让他冷静,如若他一个人,大不了进空间躲起来,然而又有一个锦,他若一个人躲掉,未免太违背他做人原则。
大难临头舍弃同伴,就算他称不上一个好人,这种事也触及了底线。
那群人一边聊天怒骂,一边往前走,许玖绷着身体全神贯注算计着他们的步伐,时间拉长,度秒如年,而这些人的步伐又是如此之慢!慢!慢!慢!那些沙塔兽一步只踏出一毫米吗!为什么他们仍近在咫尺!
然而许玖担心的事终于生了,在人还没有全然离开的时候,身旁的人突然跳出来,满脸痛苦地拍打身上的东西。
随着他的动作,一只只张牙舞爪的小黑点落到地上,有的被拍扁,有的飞逃了,还有的仍在锦身上。
他这么大动静,许玖拉他已经来不及了,刚走远的人听到声音警觉地跑回,二人瞬间被一群莽汉围成一个包围圈。
“三哥,这里有人!”
“原来是被沙蚁咬了,看来如果没有沙蚁,这俩小玩意就把咱蒙了呢!”
“宰了他们!”
周围一圈闹哄哄的,各个骑在兽背上,居高临下地围着他们绕圈,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许玖低着头帮锦飞快摘干净身上的蚂蚁,那蚂蚁极为凶狠,双钳夹着人肉不放,拽下来时还狠狠扯下血肉。锦疼的眼泪直冒,脸上冷汗涔涔,落到沙匪眼里却是一副被吓哭的衰样。
许玖将那些兀自嚣张的蚂蚁丢到一旁的铺盖上,也是一副胆小至极瑟瑟抖的作态。
那些人还在绕着他们转圈,故yì
让兽蹄扬起的沙飞溅到二人身上,欣赏着两人被吓破胆的模样。
虽说大部分人都在嚷着杀了他们,那个三哥没话,众人也就停留在恐xià
上面,吓唬够了,三哥才开口:“你们躲在这里多久了?”
许玖畏畏缩缩一副哭腔:“今,今天刚来……”
“哦?路上有没有见到什么人,比如说小兵什么的?”
锦眼泪汪汪的摇头:“没有,就我们两个。”
“当真?”
二人一起猛点头。
“三哥,这些玩意不教xùn
不说实话,我且训训他们!”说话的人一直盯着锦,眼里闪着莫名凶残的光。
许玖心里咯噔一下,自从锦看到他脖子上的伤痕后,他就用空间的乌钱药将伤疤重新遮住了。乌钱药一旦抹上,就跟强力胶一样很难祛除,就算扯着面皮洗也不见得能洗干净。许玖在沙漠里走了这么多天,皮肤早晒的又黑又暴,加上刻意易容,又新涂了乌钱药,整个人的形象十分败兴,反倒是锦,模样现在仍然不错。
许玖跟杜图玄双那样的人生活久了,对他人的相貌已经没有了明确的认识。加上平时又不十分注意别人长相,跟锦一起这么多天,也没关注过对方的脸。如果不是看到那人眼里yin邪的光,他还意识不到锦是个十足的美男子。
而且是莽汉最喜欢的那种白皙偏瘦眉目标致的美人。
而要命的是这个漂亮的人在沙漠里仍然尽量保持整洁,可以看出他出身不错,容不得身上太污秽。这幅整洁的模样,再加上他现在两眼含泪,又解了腰带让许玖给他抓蚂蚁……
……许玖不动声色地将身旁人的腰带系上。
锦被沙塔兽扬起的沙土迷了眼,看着许玖,眼里都是惊恐不安。
三哥饶有兴致地看了二人一会,挥手让绕圈的人停下来,对那个想“训一训”他们的人道:“留口气。”
“是,三哥!”那人大喜,扑通一声从兽背跳下来。
锦全身紧绷,手紧紧插在身后的铺盖里,许玖知dào
那里有他的匕。
他仍是一副胆怯的模样,恐惧地看着走进的人,飞快地数清楚了周围的人数。
十一个人。
如果要杀就得全部杀干净,一个不能漏掉。
可他们有沙塔兽。
这些沙匪拿人命并不当回事,他们甚至没怀疑过许玖二人是杀了他们四哥五哥的凶手,只是追人累了,恰好现两人,想找个由头消遣一下。等他们消遣完,自然会顺手将两人弄死。
那沙匪已经一步步走进。
许玖一下子回身推到锦,趁锦愣神的功夫跑到一旁。
“贝德!”锦不可置信地哭喊。
那沙匪哈哈大笑,一鞭子抽到许玖身上:“你跑个屁,就你这模样,给我的沙塔兽做肉干都嫌脏!”
许玖被抽的痛叫一声,哀哀地在一旁打滚。
那人抽了一鞭也没再抽,却是对他按倒了同伙十分满yì。
锦紧紧缩成一团,双手狠命护着衣衫。
那人走近,呲着牙大大咧咧地脱下身上唯一一件短裤,浑身赤.条条地站在锦面前,下.身剑拔弩张。
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锦像一只无辜的小白羊般被埋在阴影里,脸上是哀莫大于死的绝望。
“哈哈哈,我劝你手拿出来,不然我不介yì
砍了哟!”沙匪们早看到了锦的右手一直藏在褥子里,这伎俩早都见怪不怪了,这人带着满脸嘲讽,“反正要你的手也没用,砍了还省的乱动,用断手去滋润你的屁.股还方便!哈哈哈哈哈……”
锦气急,手一动,一柄银光就狠狠朝那人掷去!
“嗡!”那匕被身前的沙匪用鞭子一卷,扬到另一边,而那沙匪并其他沙匪则是恶意满满的轻蔑。
“老十一,这玩意忒不听话,让他长长教xùn!”
“就是啊,快啊,你那鸟再晾就凉了!”
“你娘的,你不来换我!”
那个老十一回头一通骂:“滚滚滚,那边还有一个,别给我捣乱,等我玩完再说!”
“哈哈哈,这个太腌臜,我们就喜欢你那个!”
许玖本来就被十一的鞭子抽到他们脚下,那些人像现了什么有趣的玩意般,一人一鞭子开始车轱辘般抽许玖,看他像个陀螺滚来滚去,一边笑哈哈地骂,看着十一摁上锦。
沙匪的力qì
大,一整个人毫不客气地坐到锦身上,把锦压的像缺氧的鱼般动弹不得。然后刺啦一声,衣服被扯开,露出大片花白的皮肉。
“喔喔喔喔!”沙匪们更激动,有几个人已经把自己的裤子扯下来了。
锦还在挣扎,被身上的沙匪毫不客气地抡一巴掌,立时头晕眼花,老实了一会。
那个沙匪满yì
地从他身上起来,又把他下半身的衣物全都扯个干净。
十一非常满yì
,摸了一把滑不留手:“啧啧,这次的货是个极品。”
“别玩坏了,十一!”有几个人跃跃欲试,想分一杯羹。
十一嘿嘿一笑,掐着锦的腰,粗鲁地拉开他的腿,一条抗在肩上,就待冲刺——
“啊!”周围是此起彼伏的惨叫!
十一下意识回头,就见眼前寒光一闪,瞬间倒下没了生机。
许玖在刚才众人鞭打他的时候,在他们脚下绕了好几圈,月黑风高,他一边惨叫一边毫无章法地滚,难免会挨挨碰碰一些人或者他们的坐骑。
许玖在沙塔兽身上下的是剧毒,那毒液顺着血液传到全身,然后通过沙塔兽的毛汗液挥出来,而兽背上的人着装异常精简,皮肤与兽背直接接触,毒液也就顺势进入他们身体。
然而这毒就像三步倒般有作时间,许玖下了好几分钟后那毒才起作用,先是沙塔兽瞬间倒毙,接着是人……
而锦就在这时抽出了铺盖里的另一把匕,一刀划开了身上人的脖子。
利器入肉的声音还在继xù
,许玖知dào
锦在砍人泄愤,他头都未回,捡起被鞭子扫到一旁的匕,挨着人在他们脖子上补刀。
有些人意识尚存,而许玖完全没有他自己以为的手软,死神般寻找最合适的角度,一刀一个,准确刺入他们的脖子或者心脏。
沙沙,沙沙沙……
最后一个人结果完毕,许玖浑身是血地扭头,现锦还在砍那堆肉酱。
“好了,找件衣服穿上。”许玖冷冷地阻止他。
锦双眼通红,闻言拔出匕,然而他并没有找衣服。自己的衣服已经碎成条,而沙匪的衣服让人作呕,无论如何不想穿!
许玖紧绷的神经松下来,将被抽破的外衣脱了,又脱下里面的内衫丢给他,裹住仍在抖的锦,将人抱上十一的沙塔兽,随手自己也坐了上去。
背上有人的沙塔兽都难逃一劫,然而十一的坐骑许玖却没下毒,正好供他们跑路用。
许玖给锦指那片快移动的黑影:“蚁军。”
锦后背靠入他怀里:“你引来的?”
许玖默认了:“这些尸体都有毒,蚂蚁吃了,也算为你报仇。”
如果不是沙蚁,他们必定不会暴露,锦经此惊吓,心里的气愤恐惧一言难尽,不让他泄出来必然会投射到其他上面,他和许玖还要继xù
结伴找路,许玖也并不想带个炸药包,索性给他一次解决到底。
图谋不轨的人已经被砍成肉酱,咬他的几只沙蚁连族群都会被灭掉,这些张牙舞爪的小玩意一个都逃不掉,会/死/的干干净净!
锦牙齿咯咯咬了半晌,果然拍手大笑:“好,我要看它们全/死/干净!”
许玖在他身后坐着,默默抓回空间的包袱,递给他一条裤子。
锦看到裤子才想起来自己的行礼还在沙窝,急的大叫:“我的行囊还在那里!”
许玖晃晃自己的:“我这里有。”
“睡觉的毯子!”
“兽背上有。”
“我不用沙匪的!”
许玖叹了口气:“你用我的。”
锦像是满yì
了,欣赏着蚁军爬/尸,纳闷地问:“你这人真奇怪,杀/完人还记得拿行囊。”
现在本就是夜间,碰上沙匪又很慌乱,锦根本没注意到行囊这种细微末节的事,看它又出现在兽背上除了觉得许玖当真冷静细致外,根本没丝毫怀疑。他现在仍惊魂未定,生平第一次遭受此等羞辱,如果不痛痛快快报复出来,简直能呕出一口老血!
蚁军前进一段,二人就后退一段,一直看到那片尸/体被黑压压的沙蚁覆满,锦才心满yì
足地表示要离开。
许玖求之不得。
二人这次真的算有了生死之交,锦回想起许玖推倒他的时候,那冷酷的眼神和“杀”的口型,他当时既害pà
又绝望,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许玖的意思,吓得停止地心脏才又重新跳起来。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觉得身后这个人突然光芒万丈,并深深确信着这一个比他还瘦弱的人肯定会解决万难,干掉数量众多的沙匪。
他或许是急切地想在绝望中寻找希望,他生下来就佩戴者双匕,一把捅向敌人,一把对准自己。
那一柄没被沙匪现的武器本来是他给自己准bèi
的死神之刃。
然而这个人竟让他活下来了。
锦裹紧身上的衣服,迎着朝阳,突然指向太阳:“我家住在那里。”
“嗯。”
“我想告sù
你我的全名。”
“嗯。”
“我叫杜图晋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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