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贤妃

  贤妃
  太医看过,说是受了风寒,因昭容身子质弱,有素疾,这病便见着有些凶了,慢慢调养就是了。
  晚间,皇上便来探视。见甘棠不施脂粉,散着头发躺在那里,脸上却似擦了胭脂般的红,眼中泪水盈盈,很有些心疼。与她说了几句暖话,便回转身来,责道:“这堂里的人是怎样照顾?都该杖责才是。满屋子的宫人都跪下了。
  甘棠拦道:“皇上息怒,都是臣妾自己身子经不起,怨不得她们。她们都是极尽心的。皇上若责罚了她们,不是叫我的心里更难过么?”
  皇上见她这样说了,便道:“不是昭容求情,此次万不能饶了你们。”
  宫人便给甘棠叩头谢恩。
  甘棠朝抹云看了一眼,抹云会意,带了众人出去了。
  甘棠道:“我这一病,太医又说不是几天就能好了,心里就怕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谨谡还是吃奶的年纪,可怎么好?”说着,便呜呜哭了起来。
  皇上忙劝慰:“哪里就那样了?一天几顿药吃着,慢慢调养,也就好了。你放宽了心。若整日里乱想,才不好了甘棠道:“风寒倒是不怕的,就怕又引起了我那原来的老病。犯一次,就重过一次。想想在家中时,母亲在身边日夜侍候,我是放了一千个心的。如今在这里,虽说这些宫女也都是好的。只是再好,也好不过去的。”
  皇上便道:“这有何难。明日朕给皇后递了话,叫你母亲过来陪侍就是。等你全好了。再离宫就是。”
  甘棠道:“万万不可。想我只是一个昭容,前头为了我,皇后已违了几次例了。在这样。不单我在姐妹面前抬不得头,也连累了皇后娘娘。怎好再统率内廷呢?皇上若真疼我,就不要叫了我母亲过来,坐一时回去了,必是寝食难安,万一再闹出病来。更是我的不孝了.网,电脑站www,16k.cN.”强挣着说完了这些话,便咳嗽起来。
  皇上听了这番话,更是心焦。
  这时,便听见那屋里谨谡哭起来。
  甘棠道:“怎叫他哭起来?快抱了进来。”
  抹云抱了谨谡进来,道:“他一醒来,见不到主子,就闹起来了。主子现病着,还是不要抱地好。”
  皇上见他哭得厉害,便抱了过来。谨谡伸手抓着父皇头冠上的锦带玩弄,这才止了哭。
  甘棠泣道:“若臣妾有什么不好了,皇上还要善待谨谡。虽说他不是嫡出。母亲是个嫔,到底是皇上的骨肉。那我日后如何。也就都放了心。”
  皇上宽慰道:“你放宽了心。好好养病。朕自有安排。”直待甘棠喝了汤药,沉沉睡去。谨谡也叫奶婆子哄着睡熟了,皇上才去了。
  隔了一日,就颁下旨意:晋封季昭容为贤妃。因季昭容身体有恙,待痊愈了,再行册封之礼。日常用度都改以妃子地份例。宫人便都以贤妃呼之。
  颁了旨意,皇上便亲派了宫人将甘棠之母接进宫来,以使其安心养病,不要再胡思乱想,哀泣忧虑。
  过了半月,甘棠身子渐渐有了起色,能在堂中走动走动。这日,其母正陪其坐在天井说话,季湘由侍女伴着来了。
  先给甘棠行了礼,又拜见了姨娘。
  待坐下了,甘棠道:“这几日我好些了,叫她们去找你过来,却说你也有些不适,现在可好了?”
  季湘道:“就是头晕的病,好些年了,到了这时候,就犯上一阵子。不用吃什么药,就好了。姐姐还叫了太医过去,喝了几碗汤药,也管了些用。”
  甘棠道:“你正是好年纪,还是好好调养,不要像姐姐,做下了病根,就不好了。”
  季湘点头。
  甘棠地母亲一旁说道:“自打你湘妹妹进来,你父日夜惦念。我就说还有甘棠在呢,时时照顾着,你父才放了
  季湘道:“还请姨娘回去告sù
  父亲,说湘儿在这边很好,不必挂念。有空了,我就回去。”
  甘棠道:“给你新做了两件死的衣裳,回去的时候不要忘了带上。”
  季湘道:“我进去看看谨谡。”
  甘棠便笑着看她进去了。其母忧心道:“你看她可好了些了?可劝了她?”
  甘棠道:“还是从前的想法。那日皇上过来,她都避了去。看来,也像我,事事看破了,没有了杂念。”
  其母怔了一会子,方道:“还是我平常不大照看她,总觉着她大了,能有什么。如今悔也晚了。”
  甘棠劝了几句,其母还是不断摇头叹气,说是自己的不是。
  直待季湘抱了谨谡出来,两人才换了笑面,与他逗笑。
  又过了一阵,甘棠好全了,其母遂出宫去了。
  这日,忽闻得景美人失足落水,腹中地孩子也没有了。甘棠心道:虽说攸儿如今不同以往,到底姐妹一场。她有没有家人,就是孤零零一个,想想也叫人心酸。打发了抹云她们备好了几样补汤,几个人抬着,往景美人的处所去了。
  果然不出甘棠所料,因攸儿没有家世,又没有了骨肉,这后宫的姐妹们都是乐意锦上添花,不喜雪中送炭,门庭中冷冷清清。
  攸儿见甘棠来了,躺在床上,没有动弹,只幽幽言道:“贤妃恕我身子不便,不能起来相迎。”
  甘棠走至床边,坐下来,道:“我叫人熬了补汤,你趁热喝上一碗,好驱驱体内的寒气。”
  攸儿笑道:“贤妃娘娘真是有心得很。若不是娘娘来了,我是喝不上什么的。”
  甘棠也不理会,接了抹云端过来的汤碗,见攸儿转过脸去,便道:“给你放在这边桌上,想喝了,就叫宫女伺候着。”
  攸儿道:“我这里总共这眼前的两三个人儿,哪里能像姐姐呼三喝四的,什么事也不愁的。”
  甘棠见她说话太不像了,示意别人都出去了,便道:“我看在从前姐妹地情分,今儿来一趟。你若还是从前的心,我们还是姐妹。若真是忘了我这个姐姐,那我也不求你什么了。”
  攸儿抬眼看了甘棠,道:“姐姐知dào
  我要给父亲挣清白,却站出来,给妹妹使绊脚儿,攸儿没有这样的姐姐。”
  甘棠道:“你父亲去了这么多年了,琼姑姑也帮着你,你又在乾熙宫伺候着,难道你还没有清楚?”
  攸儿扭过头去,不搭言。
  甘棠又说道:“前头我早叫了父亲托人给你查明了地。你父亲为官确实谨慎清白,就是那年却贪了官银。恰逢上头抽调军饷,你父便有了亏空。这才查办了。如今我想来,你父既是廉洁,为何要拿了那笔银子。至今那银子没有查出,攸儿,你该知dào
  那银子的去处才对。”
  攸儿怒目而对,道:“甘棠姐姐倒是查得清楚明白。那今天,攸儿就叫姐姐听个尽兴:我父一心将我送进宫来,只因官职卑微,希望能花些银两获得提升,好教我进来了,*着父亲地名衔,能早些有个名份。没想到事发,获罪。我父就拿了那笔银子,打点了,我才进宫做了奴才,保了命。姐姐可清楚了?你快些回去,告sù
  皇上知dào
  ,叫人来拿了我去。”
  甘棠摇摇头,道:“妹妹心机大,看来是要了了你父地心愿。可是何必要害了贤妃,心里就好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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