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云
当下四人动手收拾了,一同送往抹云屋里。路倒不远,转个弯儿就到。亦是一小间,却是两人的小炕,屋里便显着敞亮些。束薪、束蒲帮着整理了,遂知趣走开了。
甘棠冷眼观了,抹云与束薪、束蒲不同,该是太娘娘身边的一等的大宫女,能够面见太娘娘,同束薪、束蒲口中经常提到的鸣莺、送雁等是一类。遂小心应对,不敢有半点差池。
二人一早起来,早有两个小宫女端着面盆、水壶门外候着了。抹云坐一方凳,一宫女便上前将抹云的两袖撸了,又搭胸前一大手巾,怕沾湿了衫子。待抹云盥洗了,一旁的小宫女递过手巾,抹云接过,道:“回周姑姑,甘棠姑娘今后在这屋里,再拨两个人过来。”
抹云自向妆台前坐了,抹脸梳头。小宫女出去倒了水,复进来添了水,口称请甘棠姐姐盥洗。甘棠进宫前,虽是庶出,身边也有几个丫头,每日身边服侍。自进宫起,才变做了主子的奴才。
当下,甘棠在凳上款款坐了,倒也不失闺秀的气度。抹云一边瞧着,倒也不敢小觑了她。
甘棠在窗前坐了,打开发辫,梳头打油。抹云见甘棠没有面膏,便拿了自己的粉盒放于她的手上,“妹妹暂用姐姐的,只是也快些完了。这个不是宫里的,倒更好用些。”
甘棠不好推辞,接过来,却是见过的,绿彩小梅的青白瓷。满腹狐疑,打开来看,是细细的香粉,透着一股子桃花香。心内存了疑,面上却不带出半点子。只道:“姐姐是自己箩得罢?这般细腻?”
抹云笑道:“竟让妹妹说准了。这是一位旧识送的。原来是膏,怕不经留,用过几次,便晒了,箩成了粉。”
“妹妹在家时,也爱同姐妹摆弄这个。若姐姐不嫌弃,改日闲了妹妹给姐姐做一盒玫瑰膏,只是不及这个好。”甘棠用毕,将粉盒还与抹云。
抹云笑道:“那敢情好。我正愁这盒用完,再往哪里淘澄去。”
两人去那边房里用罢饭,便回了。
甘棠见抹云不急着到那边房里做活,便笑问:“咱们今儿不到那边去了吗?”
抹云淡笑,言道:“妹妹初来乍到,自然对许多事情不明白,以后会明白。你只要知dào
你的那只凤不一定会到了那位郡主手中就是了。”
甘棠一聪慧人儿,便不再多问。
一会儿,抹云自己出去了。甘棠静坐在房中,只好再拿出往日间未绣完的荷包来,串上针线,打发些工夫。
谁知抹云盏茶工夫回来,嚷着:“这般的燥热,偏又叫了我去跟着。”开柜取衣裳来换。甘棠一旁帮着,问了明白:太妃娘娘膳后要去园里走走,叫了琼姑姑、夏姑姑,又点了几名宫女相跟。抹云见娘娘还未准bèi
,索性自己也抽空回来,换件衣裳。
系好了桃红银纱对襟半臂,抹云又自橱内取出一条金蝙蝠挑花的披帛搭于肩上,甘棠忙用其胸前丝带系好。
此时,一宫女帘外低声呼道“抹云姐姐可好了?”
待那人进来,却是太妃跟前的鸣莺,见抹云穿戴得齐整,笑道:“姐姐大了,越发的想郎君了。”
抹云臊了,上去就捂她的嘴,口内言道:“你不想?是谁天天的想园里逛去?撺掇着太娘娘今儿赏花、明日散心的?这刻倒来挑我的刺儿?”
鸣莺见躲不开,便道:“姐姐给妹妹留些情儿,别吓着这位妹妹,你也装个姐姐的样儿,才是。”
抹云这才住了手,听见外面小宫女来催,二人急急出去了。
甘棠正关好橱柜,一宫女在帘外说:“甘棠姑娘暂不要出去,裁衣坊的要过来呢。”
甘棠应了,暗道:“一个能说话的伴儿没有,又到哪里去来?”
果然,顿饭时间,就来了两位宫女。看去,岁数较甘棠略长。甘棠口称姐姐,给她们泡茶让座。
一年岁较长者笑道:“姑娘不必礼让才是,日后在太娘娘跟前不要嫌了衫长裙短就是大家的福气了。”
甘棠听罢,禁不住笑了。两位宫女遂取出衣尺量了肩宽、身长,告别去了。
至晚间,抹云方懒懒散散进了门。歪在炕上,哎吆着脚疼,说是太娘娘让她取了两趟东西。
甘棠忙倒茶给她。抹云道:“妹妹倒错了茶了。那桌上放的茶壶是预备外头有人来喝的。那边角橱里放着小白瓷罐儿,里头才是咱们喝的茶叶。你倒了那些,再泡了来。”
甘棠依言另泡了,果觉幽香扑鼻,抿了一口,暗惊道:难怪束蒲几个埋怨喝不到好茶水,与这里真真是没法比。
抹云自怀内掏出一布包,道:“妹妹帮姐姐放到柜里去。”
甘棠接过,手内托着,该是串珠子并两个元宝。也不多言,放了柜中。
“听说裁衣处来了人?”抹云问道。
甘棠剪了了一下烛花,道:“姐姐走后就来的,量了长短肥瘦,说这两日就送过来。”
抹云淡淡的,也没再言语,一会儿,竟睡过去了。甘棠打开毯子,给她盖上。听到灭火烛的钟声,便吹了灯,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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