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桃
“我看这支寿桃儿最是合我的心意。那些花儿朵儿的,戴出去白叫人说嘴。倒是这东西戴着,既新鲜,又稳重。”太娘娘手拿花儿在琼姑姑头上比照。
琼姑姑也接过来,凑在眼前看,半晌说:“我这眼神儿越发得不济了,只道它们颜色配得好,这样看来却是费了心神了。”
便让送雁取过镜匣,亲自给太娘娘插上了。几个小桃,圆润挺实,带着一股子吉利样儿,倒把旁边的几枝累丝嵌宝的花儿比下去了。太娘娘自镜中瞧了,甚是满yì。
琼姑姑见太娘娘喜欢,便趁兴说道:“娘娘既是喜欢,索性叫了束薪她们来,再依这等意趣儿,做出一些来,喜欢的留下戴了,余者留着赏人,可好?”
“你还是先把昨儿我说的事儿办妥帖,晚上再去找这几个丫头罢了。”太娘娘言道,端起茶来。
琼姑姑便告退,自去别宫传话去了。
晚饭后,鸣莺就来传太娘娘的话。屋内三人面面相觑,不知何事,又不敢多问话。遂随着鸣莺转至太娘娘正房内,迎面见琼姑姑满面喜色,这才放心下来,礼毕退了一旁,待上面问话。
太娘娘笑问:“这几日还忙?”
束薪答道:“托娘娘福,连着几日大太阳天气,赶着把那衣物翻晒一遍,倒真是得不着些空儿。”
太娘娘颔首微笑,又问她们各自门户出身。除甘棠家父在州县做官,束薪、束蒲倒俱是小门小户人家。
太娘娘念及她们辛苦,命宫女端来几样时新水果,赏了她们,便阂上了眼睛,*在躺椅上养乏。
琼姑姑见状,遂向她们使了眼色,遣出去了。
一宫女端上茶来,琼姑姑捧至太娘娘跟前。太娘娘摆摆手,琼姑姑便将茶放在椅旁矮几上,笑道:“太娘娘怎白白叫她们来这一趟,没提到正点子上呢?”
太娘娘言道:“你以为我那些都是闲话吗?她三个进来,我观她们的行止,就那个甘棠带着一股子灵气劲儿。那几枝花看来难出于束薪、束蒲二人之手。等问了她们的出身,也就甘棠还能沾染些书香气儿,悟力上也好。领赐时,我瞄了一眼她们的手。
唉,真是让人踌躇得很呢。”
琼姑姑惊道:“难道竟真是新来的那个不成?娘娘并未问了实言,或许束薪、束蒲家内有巧手的姨娘教过。”
太娘娘盯了琼姑姑一眼,“这看人上我还是有数的。虽你的祖上受过这两家的恩惠,你能相帮着她俩揽了这宗看着劳累,实则摊不着一点罪过的差使也算尽了心了。再要死活将她们弄到主子跟前来,未必是好事呢。”
琼姑姑满脸通红,诺诺称是,再不敢言。
太娘娘觉着说得有些过了,怕琼姑姑面上下不来,遂言道:“新送来的一匹紫纱罗,我嫌色儿浅了些,你拿去,改日裁了衣裳吧。”
琼姑姑听了,喜滋滋地笑受了。
且说束薪三人回至房内,皆纳闷不已,疑惑太娘娘召了去,却又没几句要紧话儿。只甘棠心内明白,亦不多言,端了盘子到后院井边打水清洗。
自娘娘召见后,却再未见什么动静。甘棠照旧每日里随着束薪、束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是心静如水。只听着宫女、姑姑们碎语中说及贤妃娘娘因着一件祸事牵连了,皇上没有降罪,却也冷落了她。倒是德妃娘娘并着淑妃娘娘,及杨宝林、赵昭媛、蔺充容等得以沐浴隆恩。
腊月里将举办婚典,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俱一一结束。别处因着这件大事热闹非常,独太妃娘娘宫里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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