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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来一世,这男人更是吃人不吐骨头。
  第二日,赖云烟找另了他法,把写就的信送了出去。
  了解这魏府的,不仅是魏瑾泓。
  临到去苏大人府中,半路过桥面时,河中突跃刺客,赖云烟惊叫出声,利索抱成一团,躲在了坐榻下方。
  刀剑无情,刀刀都往车里刺。
  赖云烟趁隙滚下了车厢,顾不得落地的那刻头都撞出了血,立马钻入了车底。
  这时当她听到上面刀剑相交,侍卫的吼声,她摸了摸出血的头,暗吁了口气。
  其实想来,魏瑾泓应是也知这一出是她弄的,就算之前不知,现下他已心中有数。
  他熟知她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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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35ww.sp;魏瑾泓拿捏着她的七寸在警告她,她这次也不过是提醒一下魏大人,她离束手就擒的地步还远得很。
  十个刺客,花了她一大笔银子,用的还是魏瑾泓给她的。
  一阵厮杀后,有人朝车底伸出了手。
  那手五指修长,节骨有力。
  赖云烟就他的手被他拉了出来,见魏瑾泓胸上有着血迹,明显有刀痕,她暗中狠狠地掐了自己两把,随后扑到他的怀里,惊声泣道,“夫君。”
  随即,她埋首不动,抖动肩膀,不敢抬头。
  她实在是哭不出来,只好把头直往魏瑾泓的伤口撞,撞得魏瑾泓的血往外喷,也糊自己一脸的血,等会好吓人。
  “好了。”魏瑾泓轻声地道,手却紧紧地把往了赖云烟的头。
  刺客见差不多了,打不赢人,杀不死人就撤走,这种见好就收的风格一直都是赖云烟的行事手法,魏瑾泓怀抱着这个似要把他的伤口撞出一个大窟窿的女人,忍了又忍,才没把她一脚踢到河下去。
  这女人,真是恨不得他死。
  她的假假真真里,唯有让他去死这一事,才是最真的。
  **
  一场大战回来,魏府鸡飞狗跳。
  赖云烟扑完魏瑾泓的怀,稍把伤口处理一下,一路舍不得擦干脸上的血,哪怕身后的丫环急得快疯了,她也赶了她们去坐奴仆车。
  她一回到魏府立马满脸血渍,一身污脏地又扑到魏母的怀里大哭。
  哭着时,仔细地瞄了瞄魏母身上的衣裳,见是好衣裳,心里总算为自己好受了点。
  头虽是磕破了,代价大了点,但总算是让魏瑾泓不好过,也毁了魏母一件衣裳,算也是弥补了她受到的一小半的伤害了。
  魏母焦心着大儿的伤,可儿媳抱着她歇斯底里地哭个不停,她忍了又忍,最终没有忍住,强硬地扯开她,放到了吉婆婆的手中,跟着被人抬着的大儿奔去,途中忍不住泣道,“瑾泓,瑾泓,你这是怎地了?伤得可重?”
  “娘……”赖云烟见魏母受惊不轻,脚步踉跄,忙尖声凄厉地大叫了一声,就跟魏瑾泓已死了一般。
  心神不宁的魏母被她这么一喊,脚步一软,跌在了地上。
  赖云烟呜咽着,也随之跪在了地上,悲切绝望地叫道,“夫君。”
  她这一喊,魏母瞬间觉得天昏地暗,就这么昏了过去。
  “娘。”赖云烟用尽全身力qì
  又大叫了一声,心中只恨自己声音不够太大,魏府占地大,别人家的府第根本听不到他们这边内院的声音,她能吓吓的,也就这府里的人了。
  魏瑾泓现下失血过多,她上马车后,才发xiàn
  魏瑾泓不止胸口有一刀,大腿处也有。
  护卫与他包扎上马车后,她趁魏瑾泓在调节气息,坐于他身前,掀开了他的袍子,抬起脚就连踩了他数脚,直到魏瑾泓抓住了她的脚,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她才重新坐好。
  所以,魏瑾泓这时进的气,绝不会有出的气多。
  赖云烟的这一声“娘”,把魏府的奴才吓得好几个都摔倒在了地上,有人在惊慌叫着快去请老爷,这厢杏雨梨花也随后进了府,刚进后院的门,就听到她们大小姐的悲叫声,梨花刹那哭天喊地大叫:“大小姐,我苦命的大小姐啊……”
  “梨花,杏雨。”梨花一来,赖云烟精神一振,立马像死了全家人一样地哀叫出声,随即,两眼一闭,也让自己昏了过去。
  好了,她的丫环来了,她可以安心地昏过去了。
  让这一府的人,自个儿折腾去罢。
  **
  赖云烟睡了个大觉,一觉睡来,神清气爽。
  偏偏这时她不能像前世那般,找人来吹竹弄笙一翻,醒来后她还不能睁眼,还要暗中蕴量情绪,让自己等会语气凄然点。
  差不多了,她睁开眼,就看到了魏母的心腹,吉婆子。
  “吉婆婆,夫君,夫君怎样了……”赖云烟虚弱无比地挣扎着撑着床面坐起来,声音泣中带悲。
  她在被中连掐了自己数把,想了最伤心的事,才把眼泪流了出来。
  “大少夫人,”吉婆婆眼中也带泪,“您快好生歇着罢,大公子没有事。”
  她扶了她躺下,转头对着赖云烟的丫环道虎着脸道,“还不快去请大夫进来给少夫人瞧瞧。”
  赖云烟朝丫环看去,见梨花杏雨的脸都是肿的,她顿时一呆,而在眼光未冷下之前,她把脸对着了床榻的里侧,拿帕放在了眼睛处。
  谁人打了她的丫环?
  大夫进来给赖云烟看了脉,说她要静养一段时日。
  过了两日,赖云烟下了地,这期间,魏姑妈,魏丁香都来了屋中探望赖云烟。
  赖云烟有先见之明,早就让丫环把她值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台面上摆的都是她列着清单让魏瑾泓给她拿来的。
  她的嫁妆,早前就让她收得妥妥的了。
  这次魏姑妈眼睛往哪多看了几眼,她就大方地把东西送给了魏姑妈,乐得魏姑妈第一天来了,第二天她又来了。
  赖云烟也从梨花的口中问出,她们的脸是吉婆婆打的,魏母下的令。
  怕是她不能拿魏瑾泓的护卫出气,就拿她的丫环出气了。
  许也还有别的原因,但这次,魏母确实是打了她的脸了。
  赖云烟自觉不是什么好心的人,在第三日赖震严来探望她之时,见吉婆婆忤在她的屋内不动,赖云烟的脸便也冷了下来。
  “知晓的,是知我吓得惊了魂,不知晓的,还当我不受婆母欢喜。”赖云烟瞥过盯梢的吉婆婆一眼后,轻声地与兄长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哭道。
  赖震严朝婆子看去,漫不经心地展开手中折扇两眼,才道,“这几日,就一个婆子看着你?”
  “还有大夫,杏雨他们,婆子丫环们也在外面听着差谴。”赖云烟忙道,拿帕拭泪,“我只是甚是担扰夫君的伤,昨夜去瞧时,娘说夫君睡了,我……”
  说至此,失声哭了起来。
  “如此。”赖震严颔首。
  “魏夫人呢?”他顿了一下,又问道。
  赖云烟轻垂下了头,拭泪不语。
  “梨花,”赖震严转头,对脸还有些肿的丫环道,“去叫府里的车夫把车赶到后门口。”
  “是。”
  梨花忙应了一声。
  “让虎尾和你一道去。”
  “是。”
  “杏雨,给大小姐穿好衣。”
  “是。”
  “你有伤在身,瑾泓也是,他自当比你重yào
  ,就让魏夫人先好好照顾着他罢,你且随我回娘家养好了伤,到时我再送你回府来。”赖震严回头朝赖云烟道。
  “啊?”着实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的赖云烟有些微愣。
  她还以为,兄长顶多为她出出气。
  回娘家,这事太大了罢?
  “穿衣罢。”随即,赖震严就起身抬脚出门。
  他走到门口,见到发愣的婆子不动,他扬眉,道,“还要你个老婆子伺候?”
  他语带不屑,吉婆婆忙福了一礼。
  见她又只是福礼,没有跪拜,赖震严摇摇头,走了出去。
  这魏家的人,太托大了。
  他不帮她立威,日后她在这府中,就真要被人看不起了。
  **
  赖云烟出府后,还有些云里雾里。
  前世她在魏府中,什么事都是一肩担,万不敢因魏家的事给兄长找麻烦。
  没料,这世兄长却为她出了这个头,真真是……
  真是人再多活几世,总有些事也还是料不准的。
  “哥哥。”赖云烟头绷着布巾,靠向了赖震严的肩。
  “有外人在时,万不可如此。”她病着,赖震严不忍苛责她,但还是嘱咐道。
  “你不跟大公子言语一声?”
  “我已去看过他。”赖震严淡淡地道。
  “可是,苏大人那?”赖云烟提醒道。
  “我很快就要与七姑娘成亲,苏大人便是我的岳父大人,苏大人甚得帝心,前途甚广,这时还能毁我的婚不成?”
  说到此,赖震严冷冷地笑了,“我听说是她把你推到婆子手中的?”
  “哥。”
  “送她的东西,真是白送了,不带你管家就罢了,还要你的头面?真是要脸,你送了她头面,她可有曾给你还礼?”
  赖云烟垂首,轻摇了头。
  赖震严不屑地笑了一声,又道,“而一个婆子,在你的院子里,居然不给我磕头,崔家出来的人,果然就那般的样了。”
  赖云烟闻言不禁哑然,她这兄长,因与祝家时家都交好,前世也是够不喜欢崔家的人的。
  因魏崔氏是她的婆母,他才一直维持着表面的恭敬。
  没料这世,他这么早就透露出对崔氏的不屑出来了。
  果然是事变了,人的应对也就变了。
  “她是大公子的母亲。”赖云烟轻道了一句,提醒了他一下。
  “母亲又如何?我们赖家与他们魏家同位列九家之首,又不是他们魏家的奴才。”赖震严说罢此言,也觉得自己的话过于偏激了些,于是缓和了脸色,对她道,“不能让她下你的脸,得让她知晓,你是什么身份。”
  赖云烟闻言有一点鼻酸,“这也是哥哥疼我。”
  虽说世家里,嫁出去的女儿绝没有泼出去的水一说,但像兄长这样明面上替她撑腰的,毕竟还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