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狼狈
四周土地上,积雪错落,与尘土‘混’合在一起,‘色’泽逐渐加深。
到了夜间,远方传来沉闷的兽吼,在寂静中传出很远,许久才消散。唯独这座山上,依然是凤吹草动,一片静宜。
月华如水般流淌下来,照耀出一条清晰的道路,一道人影在月‘色’中缓缓走来。
在另一边,风声急促啸过,另一道黑影破空而来,稳稳地落在一棵枯树下。
“你表现得倒是轻松,伤势都好了?”从月光下走过来的男子低低笑道,面容在月‘色’下完全显‘露’了出来。
黑衣黑发,带着纨绔的邪异笑容,眼中冰光如寒,虽说拥有非凡的外貌与修为,却让人一眼望去便心生恶感,竟是万魔山首席大弟子任天行。
另外一人全身覆盖在黑袍之下,像是从无尽幽冥而来,赫然就是幽冥使。
谁都不曾预料到,人间界十大‘门’派之一的万魔山中当代首席弟子,竟和幽冥界内的幽冥使有所联系!
“伤势未好,本使又怎敢前来和你相见?”幽冥使反问道,声音冰冷彻骨。
看得出来,两人虽然有所‘交’集,关系却是稀疏,彼此间对另一人都心存防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幽冥使原来还害怕我会加害于你么?”任天行背负双手停下脚步说道。
幽冥使冷冷地笑了笑道:“你对自己未免太过高估,本使忌惮的是你背后的万魔山,而非是你。不过你要记住,万魔山也只是冥天至尊的前哨罢了。”
任天行沉下脸道:“此事不用你指手划脚,万魔山会做好该做的事情,还请不要越界。”
幽冥使冷哼一声,道:“是么,本使不得不对万魔山的能力产生质疑。你作为万魔山首席弟子,在玄极大会上竟被普天寺的玄正和尚两三下打败,不符首席之名啊,万魔山该不会也如你一般名不副实吧,那样得话……”
任天行的脸‘色’当即黑得要低出水一般,喝到:“闭嘴。”
这是他内心的一根刺,是他史来发生的最丢人的一件事,只要听别人说起此事,他的内心便会滋生无名之火,熊熊燃烧着,却将他那颗近乎黑‘色’的心滋养得更加庞大。
他愤然说道:“玄正拥有神兵榜第八十九名的菩提子,一身玄妙佛法得到了最大的增长,而我的神兵幽魔旗却借给了你。没有能够使用的神兵,自然会败落。否则我和他相同的境界修为,何以会如此不济?”
越说他怒火越盛,若非他父亲也就是万魔山主任天逍让他全力配合幽冥使的行动,他甚至不愿意借出幽魔旗,随之自然就没有了可耻的一战。
但事情毕竟是发生了,他还为此遭受重伤,修养了不少时间。
幽冥使闻言笑道:“这算是为自己正名的借口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任天行‘逼’近几步道。
幽冥使毫不在意地道:“据本使所知,你做什么事情都一败涂地。非但是和玄正的比试,近来就连你最喜欢找‘女’人的小事情都屡屡受挫,其中萧若璃是虚空教主的孙‘女’,你无法动手尚说得过去,但对于另外一位毫无根基势力的‘女’子,你却同样铩羽而归,这是否说明了你太无能?”
他从心底看不起任天行这人,如若不是幽冥界需要和万魔山保持联系,共同谋划暗中之事,他又怎会和这般卑劣小人相接触?对他而言,还不如和相同境界的对手大战几天几夜。
任天行的脸‘色’一变再变,冷笑着说道:“我不觉得你做的事情比我好过多少。”
幽冥使黑袍下的双眼眯了眯,没有说话。
任天行道:“听说你寻找到了楚王剑的拥有者,从坊市一路追出,惊动了无数人,结果抢夺仍然不成,还被段无枫发现,撵出了玄极园。随后过段时日借我的幽魔旗重新进入玄极园,却还是大败,反而被那个叫应雨的楚王剑拥有者打得吐血逃亡!以你的狼狈,又有什么资格前来说我的是非?”
这些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许多修道之人都有所了解,毕竟应雨展现出来的风头让人们都注意到了他。
只是曾经应雨乃遭受追杀的对象,空有楚王剑可在别人眼中却是待宰的羔羊。而今他却摇身一变,成为世人眼中天堑之下的绝顶高手,身份截然不同。
拥有了此等修为,试问谁还敢贸然动他?
幽冥使冷冽地道:“好,好,本使不和你谈这些。”
任天行冷然道:“我倒是想继续探讨一下。幽冥界一直隐藏于幕后,却因为你的大意和失败暴‘露’在世人面前,如此一来对我们的计划若是产生影响,你能负责吗?”
幽冥使自信说道:“纵使我本身败‘露’,亦无法说明什么,世人只会有所猜疑。而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任由别人如何去猜,都无法了解到真正的原因,并不会形成阻碍。”
“但愿如此。”任天行冷哼道。
两人各自看彼此都十分不顺眼,恨不得立即将对方踩在脚下狠狠‘揉’虐,奈何如今站在同一条船上,一人翻倒,另外一人同样不好处之,只能继续维持下去。
“对于天道‘门’的事情,你们万魔山该加紧脚步了。而对于九霄派的动作,则不需要太急促,以隐蔽稳当为主,势必要成功。”幽冥使提起正事道。
任天行扯嘴一笑道:“此事我自然明白,不过你是不是先将幽魔旗还我?”
幽冥使哼了一声,将化为巴掌大小的幽魔旗丢向了任天行。
神兵离手,让他有种空‘荡’‘荡’的感觉,更是不舍,愤愤不平。
任天行作为万魔山主任天逍的亲自,如此年纪便拥有此神兵是理所当然。而如林无道那般,只是资质出众夺得当代首席位置的人,却反而没有这些神兵,无怪见到应雨手中的楚王剑会一路追杀抢夺。
这便是身世的差距。有些人起点就很高,看得远;有些人则必须在最底层开始爬,道路艰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