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8章 心生嫌隙
也是因为如此,宣阳伯不得不忍气吞声,根本不敢用太过强硬的态度跟那些人闹。
那些人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且闹出事儿来他们也占理——没钱怎么开工?人家要工钱、要各种材料钱难道不应该?
不得已,宣阳伯夫人再次进了宫。
她甚至有些赌气的暗想,这件事是赵明安甩给自家的,那么皇后身为赵明安的母亲,为他收尾也是天经地义。
她可真不信呢,堂堂皇后,还能没银子?
宣阳伯夫人哭诉卖惨,将事实夸大了数倍。
皇后哪儿想得到自己的胞妹会欺骗自己呢?尽管头疼万分,但是想一想,这事儿已经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了,忍一忍,再忍一忍吧!
只要忍一忍,忍到了各国使节朝奉离京之后,皇上一定会处理的。
不然,最后闹出笑话来,逼得宣阳伯当真变卖府邸,皇上同样没脸。
谁叫他自己也没搞清楚就下旨将差事给人呢?
虽说有自己进言的原因,但圣旨却是皇上下的啊。
看到了曙光希望,皇后虽然还是觉得这事儿麻烦,却也充满精神。
加上早有准备,当下安抚了妹妹一番,便命轻嬷嬷将备好的十一二件玉器取了来。
“这些变卖了,想必也能值当五六万,这次,可足够了吧?算起来,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皇后有些磨牙,倘若不是怕丢了大庆的脸,她真要叫人好好的去查一查,这背后是否有苏氏在推波助澜。
不然银子怎么花得这样快?跟流水似的。
那明月楼就这么赚钱?苏氏从前供着医学院的时候就一点儿压力也没有?
事实上当然没有,明月楼就是这么赚钱!
明月楼早已是名副其实的京城第一楼,日进斗金这不是笑话、大话,实打实的,加上许溶月极擅经营之道,一个月下来,明月楼的流水都超过三十万。
加上医学院可不仅仅有明月楼支持,还有遍布全国的林家医馆呢?
这哪里是旁人能比的!
宣阳伯夫人拿了东西回去,这一笔银子填补上后,宣阳伯的耳根子终于清净许多了。
苏锦面前,又多了几件上好的玉器。
如今这样的东西对她来说早就已经算不上什么稀罕之物了,苏锦也没看几眼,留下两件,其余的便命人拿去打包放好,回头跟商队一起拿到南边去卖掉。
这些东西在京城中出手太扎眼,而且显然在南边能够卖出更高得价格。
卢大老爷派心腹偷偷给忠亲王送了两件玉器、以及一封密信。
赵明安看信之后,简直火冒三丈。
好一个宣阳伯,好大的脸啊!竟还好意思让自己的小姨进宫寻母亲哭诉要银子,硬生生逼得母亲把物件都给他们拿出来当卖了。
怪不得呢,就说他被那些人纠缠着怎么没费多大劲儿便打发了,原来如此啊!
赵明安带着那两件玉器,怒气冲冲进宫给自己的母后请安。
皇后一见那两件玉器,脸色就变了变。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她也没法瞒着儿子了。
“别怪你小姨和小姨父,他们也是没办法了,母后不帮他们,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他们变卖府邸?真要闹到那一步,你父皇脸上如何过得去?到时,连你也有不是!”
赵明安一听顿时没了言语,他没法儿反驳,可心中却越发气闷了。
“他们太过分了!本来没有这糟心事儿,若不是他们多事也不会如此,他们怎么敢来找您,真是气死我了!”
他自己也难啊,都不忍心逼迫母后,他们两口子算什么东西?谁给他们的胆子?
“别生了嫌隙,他们可是你的亲人,旁人信不过,他们,你却只管放心的用。他们不会背叛你,将来,你要用到他们的时候还多着呢!”皇后好言抚慰。
赵明安却是冷笑了笑,没有接这茬。
背着自己找自己母亲打秋风的人,有什么本事?就这样的人,也能用?怎么用?
还不如卢家人靠谱呢
见母后竟还护着他们,浑然不觉得自己替他们拿了这么多银子有什么不好,赵明安更是郁闷的肝疼。
这前前后后的得有十万银子了吧?十万啊,母后都没给过他这么多。
当然,他也知道母后手头亦不宽裕,不会强逼着要,可是,却白白便宜了宣阳伯,赵明安觉得,自己胸口这一口闷气就这么憋着,连发作都发作不出来。
最后,赵明安完全没在母后这里找到共鸣的、闷着一肚子气的离开了坤宁宫。
心里却因此怨恨上了宣阳伯夫妻。
想想母后那态度,赵明安很是担心,觉得倘若小姨下次再进宫找她一通哭诉,她只怕依然会为他们想办法。
这、这算什么事儿啊!
可母后都不在意,他也不好越过母后出这个头。
想了想,也只能憋屈的算了。
这日,忠亲王妃田氏请他过去坐坐,说是有事情要跟他说。
赵明安想起田氏那张如今看起来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脸,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反感厌恶,他根本不想再见到田氏。
一来是因为那张脸,二来田氏知道他的秘密,知道他欲害苏氏结果弄巧成拙这件事,这让他在田氏面前的时候总觉得别扭、不自在。
仿佛整个人被剖开在她面前、所有的阴暗面被她看的清清楚楚似的。
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
田氏自己也很识趣,平日里从来不往他面前凑,安安静静的在这忠亲王府中养育儿子,如同透明人,他见她如此,又看在嫡长子的面子上,也就懒得跟她计较什么。
否则的话,他早就收拾了她。
田氏居然会主动找自己,只怕是真的有事儿。
赵明安便过去了。
田氏见赵明安来了,眼睛一亮,起身行礼叫“王爷!”,满脸笑容的又是招呼他坐、又命人奉茶,十分热络而小心翼翼。
赵明安对她的讨好却无动于衷,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蹙,厌恶之色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