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判若两人
“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赵菲儿能感觉到，当自己提出那种担忧的时候，龙一是真的生气了，赶紧劝慰道，“这个社会本来就是这样子，有那么一些人，恨人有笑人无，天生觉得全天下人都欠他的，却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犯不上跟这种人置气，好吧？”
“我没生气，反而你一提这个事，我还真有些预感，闹不好这种事真的会发生……”
龙一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有点想明白了，自己不怕这个，不代表两个小丫头也不怕这个。这种脏水一旦泼到身上，基本上就是一辈子的污点，洗都洗不清。尤其是心思敏感的关琪，对这种压力的耐受力几乎为零。龙一怎么也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不行，这个事很重要，虽然我们不怕，可是这种恶心巴拉的事情，还是得预防一下。”
“让高师兄辛苦辛苦吧，咱自己先把这事儿给捅破了。想告状的，最好现在就告，省的考完再闹腾。”
自从那天跟高世清聊过之后，龙一似乎开了点窍，总算知道防患于未然了，“这次咱就下个明晃晃的直钩，如果再上钩，那真的老天爷都救不了他……”
……
接到赵菲儿电话的时候，高世清正一脸抑郁的趴在宿舍起草《我相信》的版权协议。
虽然版权著作权相关的法律法规挺繁琐，但从法律文件角度来讲，版权授权协议真心不难，大体都是格式文本，修改几条核心条款就行了。远比他同寝处理的那种涉外商务协议简单的多——那种协议不仅涉及至少两套截然不同的国内法体系，甚至连相关的国家间条约协定，乃至于国际法的规定，都需要考虑进去。而且整份协议从头到尾充满了无比拗口的法律语言，和大量普通人完全理解不了的复杂从句结构，还要中英文两个版本，那玩意弄起来，才真叫一个苦逼无极限。
可即便如此，高世清依旧写的愁眉苦脸——他算是发现了，当初自己选择法学院，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错误。幸亏自己机灵，没有在这条错误的人生道路上一头走到黑，机智的从最后一个岔路口逃了出来，一头扎进了娱乐圈的康庄大道。
否则，这个世界上，又要多一个入错行的傻男了。
好吧，如果说有什么瑕疵和遗憾，那就是这条康庄大道上，他依然逃不脱跟协议合同啥的打交道。
赵菲儿在电话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她和龙一的担忧大致讲了一下。没等她说完，刚刚还一脑袋浆糊的高世清，瞬间就把整件事情前前后后的所有细节全部脑补完毕，就连这个钓鱼贴该怎么整，以毒攻毒该怎么弄，他脑海中都已经有了好几个预案。
“师妹，这事儿简单。我记得微讯给的玉麒麟宣发计划里面，在微讯门户娱乐频道的一个专访，我们先在这次专访里，把她们两个跟老板青梅竹马的关系、以及马上要参加艺考的消息都直接捅出去，这算是舆论准备；”
“然后找水军，在这个专访、还有她们的官微，以及《未来大咖秀》（玉麒麟准备参加的燕京卫视综艺）的视频评论区，主动带节奏开黑。把那些可能被人抓的把柄，比如利用老板在音乐学院的人脉关系作弊走后门，出道艺人可能会在艺考受照顾之类的东西，一股脑给掀开，让事情发酵几天，我看看舆论的风色如何，再开始下钩……”
“放心吧，这事儿我绝对给处理的妥妥的，捎带着给两位小老板娘的专辑打打广告！”
“……”
赵菲儿一边听着电话那头高世清巴拉巴拉说的开心，一边在脑海中勾勒出这位师兄眉飞色舞的样子。这让她相当无语，高世清现在的表现，跟他今天下午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下午她从学生会出来，就给高世清电话让他起草版权协议，那会儿高师兄的精神状态，几乎可以用萎靡不振蔫头耷脑来形容。
让你搞点事情，用不用这么兴奋啊？
嗯，这样也好，人力资源管理的基础原则，不就是人尽其才吗？相比起工作室的三位元老，一说起跟媒体打交道脑袋就疼，高世清的出现，简直就是救世主级别的。
“高师兄怎么说？”
赵菲儿这个电话打的有点长，她刚挂断电话，龙一就急不可耐的问道。
“安啦！咱们这位以‘搞事情’为己任的高师兄，他自己没事儿无聊都能想着跑去放个钩，更何况这种事情……”
有了高世清的承诺，赵菲儿的表情很轻松，“咱们俩加上师太，对这种操作都稀里糊涂的，索性放手让高师兄去倒腾吧。反正他给了我保证，每一步行动都绝对可逆，至少不会出现一招不慎覆水难收的情形，总有容错冗余的……”
赵菲儿把高世清的思路向龙一解释了一下，龙一也有些无语了——这才是“搞事情”的专业范儿，一个敲黑砖打闷棍的阴谋诡计，被他弄得比物理实验还严谨，连“容错冗余”、“步步可逆”都考虑到了，果然不服不行。
“你们律师都这样？”
“什么叫我们律师？我离律师远着呢！而且……我也没准备当律师！不过，你就这么讨厌律师？”
“讨厌说不上，但真心喜欢不来……我讨厌的是记者，尤其是娱乐记者。当然，现在不少做社会新闻的记者，也好不到哪里去。至于律师嘛，反正我觉得，其实律师才是最不把法律当回事的一群人，他们的工作就是钻法律的空子。表面上看，律师喜欢把一切都放进法律框架里解决，但实际上，他们自己却从来都是站在法律框架之外的……”nr看正}版F章K节N上\J酷／匠网xq0
“甚至我觉得，如果事事都以法律作为最后的底线，才是这个社会的下限越来越低的根本原因。毕竟缺德不见得犯法，道德底线和法律底线之间，还有大把的灰色地带……加上有律师这样的人存在，使得行走在法律边缘的人越来越多……”
也许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龙一使劲晃了晃脑袋，“算了，不说了，也许是我太感性，对律师可能有成见吧。”
看见赵菲儿似乎有点不开心，龙一淡然一笑，“别担心，我对高师兄没什么成见。其实他人挺不错的，可能因为接触的少，暂时还没有对你和师太那种亲近的感觉，时间长了就会好的。”
这种事龙一犯不上对自己说瞎话，赵菲儿总算放下心来，不过嘴上却有点不依不饶，“我没担心高师兄，我就是奇怪，你不喜欢律师，那我当初报法学院，你也不拦着点？”
“我干嘛要拦着？你是赵菲儿啊！你想干什么想学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就算你准备杀人放火，甚至把地球给炸了，我都会帮你出谋划策递刀子背黑锅，更何况只是准备当个律师……”
赵菲儿的小脸瞬间变的红扑扑的，她怔怔的望着脸上一副理所当然表情的龙一，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紧紧的抱住了龙一，把小脸埋在龙一并不算宽阔的胸膛里，闷闷的说道，“坏蛋！被你害死了……”
在赵菲儿的视线之外，龙一原本猝不及防的表情，很快变的温柔，他没有说话，只是舒展臂膀，反过来拥住女孩儿纤细柔软的身躯，悉心体会着女孩儿呼吸之间，给自己心脏跳动的地方带来的温度……
“呃……都这个点了，为毛家里没人？两个小坏蛋应该回来了啊？跑出去卿卿我我了？”
突然，一声促狭的自言自语突然从大门口传来，“唉，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靠谱……算了，反正我就是个没人疼少人爱的傻妞，还是自己出去觅食好了，用不用给某些人打个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