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媒体的生意经
赵菲儿有些明白高世清的意思了，媒体们的目的，其实就是想把这个称号给踩掉，只要做到这一点，媒体就已经觉得自己赢了——就像当初他们大张旗鼓的质疑《梁祝》作者一样。
“当然有意义，小老板写这本书，是准备做一锤子买卖吗？”
“当然不是，第二本已经开始写了！”
“着啊！有没有这个标签，老板在文学圈子里面的地位是天渊之别。一边是一种类型作品的开山鼻祖，是能够在文学圈子里拥有一定话语权的人物；另一边，则是偶然写出一本还算过得去作品的文学青年，还是一个捞过界的娱乐明星……”
“这样，媒体们接下来的操作就是，等这本书的热度开始下降，他们换个跑道吹风，老板的文学素养不过如此，不管是《沁园春·雪》还是这本《天龙八部》，都是撞大运罢了，然后就是什么伤仲永、江郎才尽、黔驴技穷baba，甚至再把抄袭代笔拎出来炒冷饭，也不是没可能……”
“那如果龙一再拿一本质量不下于《天龙八部》的作品出来打脸呢？”
“无所谓啊！先不说一部上百万字的文学作品，根本就做不到一字不易，只要想找，总能找到瑕疵；但凡老板后续的作品出一点小毛病，就会被人拿来放大贬斥……第二本没问题？那就第三本！即便找不到很明显的喷点，记者们也不怕，反正拖后腿什么的，媒体们最拿手了！”
“要知道，新闻炒作，表面上的结果输赢，从来就不是最重要的。赚钱……才是第一位的！”
“媒体们为什么那么热衷炒作明星八卦，难道他们不知道，大多数的绯闻八卦都是假的吗？可是他们并不在乎，只要去炒作，就算最后是假的，赔礼道歉伤不到他们一点汗毛。但这个过程中，他们的终极目的，已经达到了——眼球抓到了，流量上升了，钱已经赚到手了。”
“他们才不会管那些被他们炒作的人和事，会是什么感受，或者最终是个什么下场。连人血馒头他们都敢吃，炒炒八卦算什么？在他们眼睛里，连是非对错，都是赚钱的工具而已。”
“就比如春节期间竹天后结婚那档子事情，就很能说明问题。大多数并不希望自己私人感情生活过度曝光的明星艺人，他们需要在辟谣中浪费多少时间、精力，付出多少额外的资源和代价呢？媒体根本不会关心……甚至说的极端点，造谣之后，公众的质疑和当事人的辟谣，就是一门接踵而来的新生意！”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赵菲儿说道，“你的意思是，也许龙一花上个五七八年，写上五六本质量不差的书，就算没有谁的背书，他也能得到这样的江湖地位。可是过程中，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这五七八年的时间，龙一不仅写作时候要耗费大量精力，还要不断陪着那些刻意找茬的媒体打嘴仗，毫无价值的浪费时间和口水，但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们一边被他们指着鼻子骂，一边还在帮他们赚钱？所以不如现在想想办法一次到位？让那些人闭嘴！以后就轻松了？”
高世清竖起大拇指，“没错！其实老板有或者没有这个江湖地位，您不太在乎，媒体们其实更不在乎，他们只是想把一个新闻素材玩够之后，再放你一马……”
“RI！”经过高世清的解说，龙一总算把前因后果大体上想清楚了，可他除了爆粗口，却完全无可奈何。
原本以为是媒体们恼羞成怒，狗急跳墙胡乱咬人，谁知说来说去，终究还是套路。
其实站在龙一自己的角度，就算高世清已经说了，他如果想在文学圈立足，这个“开山鼻祖”的标签越早贴在头上越好，甚至连赵菲儿都认可了这个说法，但龙一却依然毫不在意。
因为不管高世清，还是小狐狸，他们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他们心里没底，自己未来的作品，是否能够保持稳定的高水准。他们根本不知道，《天龙八部》这种水准规格的作品，以龙一现在的速度，还真的够他写上个一二十年的，这个标签迟早会贴上。
但对于自己又一次成了别人手中把玩的道具，以龙一的好脾气，也觉得有些难以容忍——想想也是，当骂自己变成了一门活脱脱的生意，那以后还能指望耳根清净吗？
“好吧，那我们该怎么做？”
“事实上，现在做什么都有点晚了！”
高世清的语气有点无奈，这是阳谋，根本就没什么有效的解决方案。
在他看来，最佳做法，是在《天龙八部》上市之前保持低调，上市之后，随着作品口碑的发酵，逐步提升宣传的调门，这样很多事情就可以顺理成章了——包括拿到这个“开山鼻祖”的帽子。
退一步讲，在媒体刚开始动作的时候及时应对，可能也还有些办法缓解一二，但现在舆论已经开始发酵，真的不好处理。
不过他刚才观察两位老板的脸色，除了对于又被媒体耍了一次，感觉有些不爽，倒也没有气急败坏。尤其是龙一脸上不以为然的神色非常明显，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龙一对于自己“开山鼻祖”的这个标签归属，要么真的毫不在意，要么就是信心十足。
“其实那个帖子，是我闲极无聊随手弄的。以我当初的估计，顶多钓上小鱼两三条，找个乐子罢了。我真的没想到，东方娱乐圈居然转发了，这等于把我的直钩，换了张大网……然后我才发现，这个帖子似乎能有点别的用，比如……分化媒体。”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在对上其他艺人的时候，媒体的态度总是散乱的。有人赞、有人骂、还有人站在中间看热闹，其实这才是媒体的正常姿态。可老板虽然出道时间不长，为什么几乎每一次，媒体的态度总是相当的一致？”
“呃……这个，上次跟何姐，哦，就是竹天后，我们聊天的时候，她说了一点。大体意思就是媒体觉得，我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吧。”
“嗯，这应该大差不差。你出道以来，始终拒绝接受媒体采访；好吧，似乎也确实没有对任何媒体释放善意。”说到这个，高世清自己忍不住就笑了，“更关键的，媒体跟你叫板，虽然说不上你每次都赢，但媒体每次肯定都是输家，反而你经常是吃个小亏，然后大占便宜……”^＊\首f发!!0F/
“谁说他们是输家，你刚才不还说，不管输赢他们都能挣钱吗？”
“呃……这个输赢，是站在吃瓜群众角度来看的。赚钱确实很重要，可是作为媒体，所谓的媒体形象，总还是要顾忌一下的吧？一天到晚被打脸的媒体，就算挣钱，心里总是有些憋屈，比起这个，他们还是更喜欢开开心心的把钱挣到手吧？”
“那倒也是！你继续……”
龙一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
相比起正经的社会媒体，公众更喜欢看八卦，却对娱乐媒体传谣信谣胡说八道的耐受力很高。甚至可以说，几乎所有娱乐媒体，就是靠胡说八道过日子的。可胡说八道也要按基本法来，吃瓜群众可以容忍你不靠谱，容忍你无中生有，可是却难以容忍你把他们当傻瓜玩儿——造谣……你能不能造的专业一点？
“其实这么多媒体，整整齐齐的站在你的对立面，这种情况本身就很不正常。他们互相之间的分歧和矛盾，远比我们能够想象的还要大。现在的协同步调，不过是某种行动惯性罢了。可是，如果某一天对上你的时候，有些媒体吃亏了，有些占便宜了；有些丢了面子，另外一些却躲过了陷阱，那时候情况会怎么样呢？”
“你的意思，这次你钓鱼，有些上钩了，有些没上钩，甚至有些更聪明的，发现了鱼钩，却没告诉同行，这样他们就会分化了？”
“当然不会这么容易一下子就彻底分化开，但至少他们很难再像现在一样，步调一致众口一词的针对你。比如，那些上钩的，至少在你的书上市之前，他们还好意思露脸，去出版社那里踩你吗？他们心里会不会嫉恨那些看穿了鱼钩、却幸灾乐祸看着自己上钩的同行？”
龙一苦笑着，向高世清竖起大拇指。
高世清说的已经足够清楚，他如果再不明白，那真就愧对他160的智商了。不过，这位高学长今天的表现，也进一步强化了龙一心目当中，对于律师这个行当的看法——这就是一群衣冠楚楚文质彬彬、却压根不知节操为何物的“流氓讼棍”……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付流（ji）氓（zhe），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比他更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