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钩是我放的
其实当他听到“法学院八卦王”的称谓，虽然被呛了一下，但也第一时间就想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最好的工作，当然就是跟着兴趣走。
一个能被冠以“八卦王”称号的家伙，对舆情风向的敏感程度自不待言。也许这里面更多是依靠直觉，而非理性客观的分析，但是“八卦”这玩意，本身就是非理性的，很多时候，直觉甚至比理性分析出来的结果更加靠谱。
就这一点，已经比龙一他们三个要强的多。说实在的，让三个天生对记者有点过敏、对舆论成见很深的家伙每天关注舆论动向，很有点驴唇不对马嘴的意思。
所以，高世清话音刚落，龙一就向他伸出手，“那好吧，欢迎高学长加入音乐工坊。你的具体工作，菲儿会给你安排。不过你还是要有个思想准备，我们这里虽然用不着朝九晚五，不过今年你恐怕依然会很忙，或者说我们工作室四个人都会很忙……对了，会不会影响你的毕业论文？”
高世清握着龙一的手，一脸轻松的说道，“放心吧，法学院不比你们学理工的。我们的毕业论文只需要翻翻书、摇摇笔杆子就够了。上个学期就已经写的差不多，这个学期我根本就是闲人一枚。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改口叫你龙总？”
“拉倒吧！还‘龙种’？别来这个，我对这个过敏，”龙一一翻白眼，指着赵菲儿说道，“你工作对她负责，要叫老总叫她去。叫我龙一、学弟什么的都好，或者学包子们叫我老板、掌柜的，什么都行，咱工作室就四个人，没那么多规矩。”
“为什么到我这儿就要叫‘总’啊？”赵菲儿不乐意了，自己一个青春美少女，“赵总”这叫法，没得把人给叫老了，“赵总那是我老爸！”
说笑了两句，高世清看起来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赵菲儿对高世清说道，“学长，现在网上就有个急事，需要你去关注一下，看看要怎么弄……”
还没等赵菲儿说完，她和龙一都发现，高世清脸上的表情几乎在一瞬间，变的相当怪异，有点小心翼翼、结结巴巴的插话道，“呃……你说的，是那个啥‘人设崩塌’的帖子？”
“对啊？”这种消息，对于挂着“八卦王”名头的高世清来说，不知道才是怪事。所以赵菲儿一下子没想明白高世清脸色瞬息变化的原因，继续说道，“我和龙一分析，这应该是有人下钩钓……钓……”
还没说完，赵菲儿脑海中闪过一种可能性，她瞪大眼睛指着高世清，“呃……你……”
高世清的脸色略带点尴尬的笑了笑，揉了揉鼻子，从赵菲儿的表情上，他已经知道了小狐狸要说什么了，索性直接点了点头，“没错，那帖子是我弄的！”
“你……怎么想起弄这个？”龙一哭笑不得的问道。
“投名状嘛……”高世清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工作好找，但是理想的工作，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不信！”
赵菲儿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点啥好。不过她下意识的觉得，高世清弄出这么个事，出发点绝对不会是提前向龙一示好。因为她在学院论坛上发帖招人，是昨天白天的事情，而那个时候，最初的钩子已经放下去了。
昨天晚上有好几个人回帖表达了意向，高世清只是其中之一，而她约高世清见面，也是今天上午的事情，怎么看，二者之间都不可能有太多的因果联系。
高世清苦笑了一下，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吧好吧，两位老板见谅。我只是看现在网络上的舆论，对老板有点不太友好。又正好有点闲，想点个火头转移转移大家注意力。再怎么说，老板也是咱燕大的学弟，说句‘燕大的骄傲’都不为过，作为学长，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不算奇怪吧？”
这个解释还算靠谱，龙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刚才高世清提到的一个说法，就直接问道，“学长，你刚才说舆论风向不好，指的是什么？”
“……最近网上确实有很多人，揪着出版社那边的‘新派武侠开山之作’的提法在闹腾，这个事情我是知道的。虽然出版社那边，确实反击的有点无力，可是这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啊？宣传策略而已，反正书一出版，对这个概念认同也好，不认同也罢，不是都无所谓了吗？一本，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都很正常……”
听着龙一的解释，赵菲儿也轻轻点着头。事实上，她也是这么想的，她甚至觉得这次媒体突然之间的反弹，是因为上次输的太过不明不白，有点小题大做。
他们费了老鼻子劲营造出来的局面，被龙一一首《沁园春·雪》直接给打压了下去，让他们所有的工作都成了无用功，要说这帮当惯了“无冕之王”的家伙们，心里没点怨气，根本不可能。
对于面前两个刚刚变成了自己老板的学弟学妹，高世清没有一点轻视的意思，任何人的能力都有局限性，老板也不例外。人家两个过去半年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基本是可以归属到“神迹”范围之内的。尤其一点，这样的成绩，居然是他们在公共关系如此糟糕的前提之下做到的。
他都很难想象，如果当初龙一的公众形象再正面一些，这个“神迹”究竟会夸张到什么程度！这样的人，他一个还没毕业的普通大学生，有资格轻视吗？
不过现在他已经是“音乐工坊”的一份子，他需要表现出自己存在的价值。
高世清沉吟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开口回答道，“老板的想法，不能说没有道理。事实上，如果任由舆论就此发酵下去，过程可能会有些反复，但最可能出现的结果，就是你说的这个。”
“但是以我的感觉，这次舆论风向带来的负面影响，不见得就是针对您这本、或者这个‘开山之作’的名头是否名副其实，而是会在一个比较长的时间内，逐渐显现释放出来。”
“也许站在学弟你自己的立场上，你没有把‘新派武侠开山鼻祖’的名头太当回事情，认为可有可无。这不能说不对。但在我看来，如果您以后还准备继续写，成为文学圈的真正一份子，有或者没有这个名头，其实非常重要，因为这将会成为你在文学圈得以立足的支点。”
“这本书到底怎么样，因为我没看过，没办法评价。不过对于你是否当的起这个名头，我个人还是很乐观的。你之前的音乐作品，还有《沁园春·雪》，已经完全证明，你有能力做到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而且以你的鉴赏能力，对自己即将面世作品的水准，评估应该不会太过离谱。”
“但是媒体记者不知道这个吗？他们当然知道！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执意对着一个尚无定论的概念进行打压？他们难道不害怕万一作品上市，口碑极佳，好评如潮，他们岂不又一脚踩空？”
高世清的设问，其实正是这段时间龙一和赵菲儿想不通的问题。这群被自己前前后后打了这么多耳光的媒体，怎么就不知道吸取教训？
“答案是，媒体真不怕！”
“……平时我们很喜欢用‘公认’这个词。怎么才算‘公认’？其实和公众怎么认为，关系不大。老百姓人数够多，可声音却不够统一，音量也不够大。说句政治不正确的话，一群没有组织的老百姓，就是乌合之众。大多数普通人的观点，确实是被舆论牵着走的。只有大多数媒体一致认可的，才叫‘公认’！”…酷/cdn-cgi/l/email-prot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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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话语权！”
“有了这么一个前提，即便你这本书上市之后卖的再好，评价再高，可是如果没有媒体的背书，这个名号你依然加不上去！文学圈就是这样，‘文无第一’这个说法，就已经证明，那个圈子里想取得一点共识，究竟有多难。当然，《沁园春·雪》这种规格的作品可以例外。”
“那么，只要媒体咬紧牙关不给予认可，并坚持不懈的挑你的毛病。那么不管这本书读者再多、口碑再好，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它顶多是一部有点特别的作品，但并不是一部标杆意义的作品。甚至在媒体负面舆论的影响和打压下，公众对于这本书的评价会逐渐走低，直至泯然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