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老妈V5
既然张老板这么有兴致，郑婉瑜当然不介意把一个真实的龙一呈现在他的面前。
所以她用了一系列的排比句，来加深张飞影的印象。有这样一位大人物的关注，也许对龙一没有直接的帮助，但总算有一份香火缘分吧。
“……有些理想主义，但他那些在我们这些成年人看来，有些天真、甚至有些幼稚、或者不切实际的想法，真的值得尊敬……”
龙一把《明天会更好》拿出来做公益用途的时候，理由是“我不缺钱，也不急着挣钱”；为了保持作品的纯粹，不被商业气息所沾染，龙一拒绝在校庆表演前，谈判任何关于商业版权的事情；为了一则新闻和一个跟自己素昧平生的小女孩儿，一首《天亮了》，龙一甚至连署名权都不准备要；为了表示对寥寥可数几个歌迷的感谢，他拿出了《旅行》；为了给龙儿准备礼物，他拿出了《煎饼果子来一套》；被无端的污蔑羞辱，谤满天下，他没有愤世嫉俗，反而唱了一首《沉默是金》；面对“捧杀”和漫天的流言蜚语，他依然没有辩解，而是以一曲《海阔天空》表明心志；至于这一次重病，其实说到根本原因，也正是因为一干流氓经纪人和狗仔队的肆意妄为，终于令他不堪重负、心力交瘁……
……
听着龙一这些堪称坎坷的成长经历，张飞影有些不自在的捏了几下手指。
说实在的，作为一个商人，情绪太过丰富，不算什么优点。不过当他把自己摆在一个没有利益关系的旁观者角度，还是为这个小家伙感到一阵的心酸——哪怕他也创业期间同样经历过许多的艰辛和困顿，但他和他的微讯一路走来，顶多是没人关注没人问，至多再加上几句嘲讽或者谩骂，但何尝有过像龙一这样堪称灭顶之灾的磨难和遭遇？
甚至还不止一次！
而现在，这样一个单纯善良到让人有些心疼的孩子，脑袋顶上居然被挂了个明晃晃的“缺德”标签，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加令人痛惜愤懑？
讲老实话，张飞影都一下子没能想明白，如果他和现在的龙一异位而处，面对这样一个生死两难进退不得的窘境，他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
恐怕杀人放火毁灭世界的心思都有了吧？
当完整的了解到关于龙一的一切，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郑婉瑜要拿出那样一个先决条件了——从纯商业的角度说，作为谈判中的弱势一方，胆敢单方面提出谈判先决条件，这是一个很不理智的行为，甚至说句“愚蠢”都不为过——因为这极有可能导致整个谈判的破裂。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站在龙一的角度，如果这一条不成立，不管协议里其他条款再怎么优越，对他都没有意义……
现在的龙一，之所以进退维谷难以为继，正因为他的才华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负担——在各路实力庞大的明势力潜势力不择手段的挤压之下，他不仅无法全身而退，甚至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无法保障，遑论其他？
这次的谈判，对微讯来说，不过是一次再常规不过的商业谈判，成败完全无所谓；可对于龙一来说，根本是破釜沉舟的拼死一搏。
现在徐峻们采取的手段，基本还是以侧面的煽动造谣诋毁诽谤为主，勉强还在法律的容忍限度之内。但谁也不敢保证，如果这些手段失效，那些毫无底线的人渣，会不会采取更加极端的策略……
龙一不敢去和人渣对赌人品！
张飞影默默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好吧，很不错的一个小学弟。这件事……交给我安排好了，您放心就是。那么，郑老师，您觉得，刚才那个邀请怎么样？”
“张总，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会产生这个想法，不过我还是对您的器重和赏识，表示由衷感谢！”
张飞影的邀请，份量与众不同，要说郑婉瑜没有一丁点动心，那绝对是假的。别看自家的琴行号称深海第一，但人家微讯可是世界第一，随便拿出一个业务板块，市值都是千亿量级的，二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对郑婉瑜来说，同样是个相当诱惑，也相当艰难的选择，所以她难得的犹豫了，“我需要花点时间考虑，可能还需要和家人讨论一下。能否冒昧问一下，如果来微讯，我能做什么？”
张飞影心中早有腹案，回答起来毫不犹豫，“数字音乐事业部，副总，常务！”
其实他心里还藏了半句，在两个月之内，褚鸿飞就有可能调任即将设立的人工智能部门做负责人，这个微讯音乐的常务副总，其实就是他给褚鸿飞准备的备胎。
至于说龙一在未来有可能成为郑婉瑜的女婿，郑婉瑜会不会徇私破坏商业原则，照顾龙一之类的，张飞影压根没考虑这个可能性——如果刚才郑婉瑜对龙一的描述无误，恐怕用不了多久，二者的谈判地位就会颠倒过来，到时候可能就是龙一愿不愿意给自家丈母娘面子的问题……
郑婉瑜必须承认，她动心了——这是一个能够左右大半个数字音乐市场的职位，绝对具有挑战性。她继续低头思考了将近一分钟，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平静的举着三个指头，“三天，我一定给您一个答复！不管结果如何，我都非常感谢您对我能力的认可，并给我提供这个机会。”
张飞影亲自把郑婉瑜送出办公室的大门，并专门安排了自己的秘书和郑婉瑜一起去法务部签协议。
他倒不是担心法务部的律师们，用一大堆云山雾罩的法律语言，把协议搞的正常人都看不懂。也许这份协议开始生效执行之前，郑婉瑜已经走马上任了，协议里藏再多幺蛾子也没用。他这纯属是个姿态——这个人是我老师，但绝不仅仅是我老师！谁敢怠慢给谁好看！
目送郑婉瑜进入电梯，张飞影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打给负责媒体和门户的集团副总周长兴，“周总，麻烦你叫上林总，一起来我这里一下。”
挂断电话，张飞影再次习惯性的敲起了桌面，自言自语道，“星云经纪！徐峻……”
……
收到郑婉瑜发送的微讯时，赵菲儿正和刘文辉坐在淞江机场候机楼一间很不起眼的咖啡厅角落。
两人完全不顾外边35、6度的高温，都是棒球帽、墨镜、口罩……一副特务接头的架势——这其实也是无可奈何的选择，新成立的鸿瑾，现在可是娱乐圈一大新闻热点，它的门口蹲满了各路八卦记者和狗仔队。
抛开刘文辉鸿瑾常务副总的身份（老总还是原来锦鸿的李晨风），他本身也是圈子里极具影响力的大腕经纪人，认识他的娱记狗仔超级多，偏偏这次赵菲儿找他的事情，不能有丝毫的泄露，否则麻烦绝对比上次赵菲儿去见竹君还要大。
赵菲儿抱歉的给刘文辉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然后怔怔的看着老妈发给自己的微讯，那份已经盖好微讯数字音乐大印的协议，还有协议第一条，用醒目的粗体标明的条款——“协议双方都有义务，采取一切必要和有效的措施，维护‘音乐工坊’独立音乐人的地位”。@l更"I新最快t上“K0◎
赵菲儿哭了。
她完全没有顾忌对面的刘文辉，捂着脸抽噎起来，甚至都没有怎么压抑自己的哭声——喜极而泣。
这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和龙一，就像两个被困在极地永夜之中、筋疲力尽迷失方向的绝望旅者，天边的那道曙光，似乎永远也不会出现。那种一成不变的黑暗，令人压抑、窒息、疯狂、崩溃……
而现在，天边终于出现了第一缕阳光，虽然只有一道，但已经弥足珍贵，天亮了！
说实话，这样一句宣示性的话语，太直白也太宽泛了，实在不应该作为一个正式的商业条款，堂而皇之出现在正式的法律文件中。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条无限责任。合同期内，但凡有人敢对“音乐工坊”做什么手脚，“音乐工坊”就能拿着这一条要求微讯出头，而微讯需要无条件的去把威胁搞定……
没错，有这么一个条款，微讯的角色，就等同于一个没有免责条款的全天候保（打）镖（手）。
如果是赵菲儿自己，她完全没有信心让对方把这么一句话写在协议当中。微讯能在协议上语焉不详的写个“尽力维护”，恐怕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更大的可能是，微讯私下里口头答应，却不写入协议。如何真是这样，那么具体执不执行，主动权完全在微讯。
其他的条款，刚才她也粗粗看了一遍，基本上都是她当时交代给老妈的上限，甚至还有超出——这意味着，郑婉瑜完全是在没有出让任何利益的前提下，做到了这一点……
自家老妈V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