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作品太便宜?
哪怕现场主持人已经略显尴尬的在台上站了半天，掌声却依然没有平息的迹象。《天亮了》，给大家带来的绝不仅仅是一首动听的歌曲，而是直接触碰到所有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大家的掌声，不仅仅是向钱玉芬的歌声致敬，更是向“家庭”和“亲情”这一华夏民族最核心的价值观致敬。
而在现场掌声持续的时候，刚才一片安静的网络上，却又一次炸了锅——“那魏啥啥的脑残粉，出来走两步？尼玛，你们TM现在有脸再给老子说一句，这节目是垃圾？不怕你爸妈打死你？”
“歌写的好，钱老师唱的也好，最后说的更好！现在眼泪哗哗的，止都止不住，这晚会有这一个节目就够了，前面弄的啥玩意儿！”
“哭成狗！”
“哭成狗！+10010”
“我妈比我哭的还凶……”
钱玉芬的节目刚一结束，原本声势浩大的“芃芃粉”，几乎是立刻就变成了弱势群体，几乎没人敢吭声了，偶尔一两个跳出来的“真·脑残粉”，立马就体会到了这两天承受他们无差别打击的那些人的感受，也迅速就潜水了，整个网络一片“哭”声……
但是，网络上的热闹仅仅保持了不到两分钟，就再次沉寂了下来。
一般情况下，类似于《天亮了》这种能够将观众情绪充分调动起来的节目，排在它后面的下一个节目，往往是最困难的。因为节目现场的气氛，和观众的情绪很难一下子平复下来；甚至连表演者自己，同样难免被这种现场气氛所调动，难以发挥出正常水平。
可是，今晚显然是不同的。
另一首同样精彩的新歌，《烛光里的妈妈》接踵而至。
汪思宁，一个其貌不扬，几乎已经被大多数人遗忘了的歌手。她完全没有被刚才钱玉芬的精彩表演，和现场依然残留的悲戚气氛所影响，反而用深情却不乏温暖的歌声，将整个晚会的基调和现场观众的情绪，从刚才悲伤却又亢奋的情绪中转移了出来。
掌声，同样热烈的掌声，同样起立致敬的观众。
所有的观众一边鼓掌，一边洞悉了导演组的用意，与那一对牺牲自己拯救孩子的伟大父母相比，这样的亲情表达方式——默默无言，润物无声，才真正贯穿在绝大多数人生活中的每时每刻。相比起前者，它也许不够轰轰烈烈，但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点滴积累，却同样可以伟大的令人动容。
……
3.6%，孙玉杰刚刚得到了最近半个小时的实时平均收视率。
结合开播以来的收视率水平，过2%已经毫无疑问了，闹不好2.5%都能碰一碰，功德圆满。孙玉杰刚刚脑子里还莫名的闪过了一个念头，也许明年的春晚导演组，会给自己一个执行副导演的位置？
直播现场，导演是不能走神的。他要死死盯着几台摄像机的镜头，并快速安排不同机位的切换，所以孙玉杰脑海中的“妄念”也只悄悄露了下头，就立刻被他忘在脑后，重新回到紧张的现场工作当中。
而另一头，被派去专门关注网络舆情的张诚，现在心里简直爽到无以复加——网络上的骂声几乎已经绝迹，跟这台晚会有关的几个tag和演艺人员的微言账号，发言和评论一点都不少，但场面却一片和谐，想找个差评的都难。
他还借用公关公司提供的几个账号，悄悄的潜入了几个芃芃们的贴吧和粉丝群探究了一番。
好吧，也很安静，甚至还有几个立场不那么坚定的，给这两个节目勉勉强强的点了赞。这种在饭圈里，几乎已经算是“叛变投敌”的行为，管理员也没吭声；而更多的人，则是在抱怨，这歌曲为什么不让自家芃芃哥表演，一定比这个两个长的“巨丑”的老妖婆唱的好云云……
转到汪思宁的微言，她那条最新的微言，是晚会开始前发的，算是今晚的节目预告，“今晚，《烛光里的妈妈》，希望大家喜欢。听完之后，请给妈妈一个拥抱，告诉她‘我爱你’……”
以汪思宁今晚之前的人气，她发的微言，点赞转发几乎都是个位数，评论区更是人毛都很少见一根。可是随着这首歌的出现，这条微言下面，不知道从哪里拱出一大群“已经隐瞒身份好多年的汪思宁死忠歌迷”，点赞转发直逼五位数，评论区也是热闹非凡，一片整整齐齐的蜡烛，还有“拥抱妈妈，我爱你”的活动宣言……
看到这样的场景，所有人都知道，汪思宁……咸鱼翻身了！
……
“必须承认，汪思宁唱的，确实比你强！”
赵菲儿挂断给妈妈的电话，对正在厨房给三个小姑奶奶准备宵夜的龙一说道，“这歌给锦鸿三十万，便宜了！”
大姐头发话，两个小丫头自然不停的点头，“是啊是啊，以后这样的歌，没有一百万不能出手！”
“喂，我说，咱能不能不要这么……呃……庸俗？”龙一把菜刀扔在案板上，从厨房里钻出来，指着电视屏幕，苦笑着对小狐狸说道，“音乐的价值，不能这么衡量好不好？观众的掌声，就是最好的奖赏吧！”vX…唯"一正I版，Sv其｝他都‘是盗CP版j0B％
赵菲儿眉毛一挑，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作为歌迷，我完全同意你后半句。但是作为经纪人，我本来就是给音乐划价的，你居然好意思说我庸俗？而且，观众的掌声，跟我要个高价，存在矛盾吗？”
“我错了！”
厨房小哥无比干脆的举手投降，进入工作状态的小狐狸很难搞，看谁都像卢明炜，龙一可不会傻乎乎的触霉头。所以果断认怂是上策，重新钻回厨房，去做他的皮蛋瘦肉粥。
也难怪赵菲儿对这个价格有所抱怨。
小狐狸和老狐狸在谈判汪思宁和程思佳的三首歌曲（《心愿》锦鸿已经买断版权，程思佳翻唱是锦鸿的内部事务）的价格僵持不下时，龙一自己先软了。
虽然龙一给她的解释是——不想过分压榨他们现在唯一的客户，更不想透支她妈妈的人情。但归根结底，这样档次的歌曲，龙一肚子里还有很多，便宜点没什么大不了。龙一的想法里面，将脑子里的优秀作品传承下去，从来就比挣钱重要的多。
相比起这首歌，《我们都是好孩子》，龙一给的价格更便宜，只要了10万（除复制版权和演出版权），外加单曲下载收入和未来商演收入的10%。一是作品质量稍弱一线，而且程思佳是个粉嫩新人，刚刚出道，风险还是有的。而且锦鸿这样的大公司，为了保证基本的公平，资源配置都有一定之规，要走KPI的。即便卢明炜，也不可能为她拿出更多的制作费用，所以龙一索性半买半送了。
这些事情赵菲儿其实都知道，可她就是有些不服气，明明龙一的作品质量，要明显好过那些所谓的词曲大家，自己凭什么不能争取一个更好的价格？
其实从现在原创音乐市场的行情看，如果创作型歌手本身不计算在内，一首作品全部版权打包卖，30万的价格绝对算不上低。基本上，一线词曲创作人的作品价格，平均下来，能有这个数字的一半就不错了。
当然，超一流创作人的顶尖作品，价格可以说是上不封顶的。但是像这样的作品，一年也不见得会有两支，平均算下来，40~50万已经算天价了。但这样的超一流创作人的数量，从来都只有个位数，而且作品数量相当有限。
正因为全版权打包价格比较高，很多唱片公司为了规避或者分摊风险，往往会把版权拆分出来单独购买。比如花个几万块钱买下录音版权，其余的诸如表演版权、翻唱权、影视配乐版权等等，都按照版税比例进行分成……很显然，如果这样卖，龙一的这些作品，在完整的版权保护期间，能够产生的综合效益，是要远远高于打包价格的。
不过，音乐圈内真正的创作中坚力量，从来不是这凤毛麟角的几位大家，而是一大批偶尔能够拿出几支高水平作品的普通创作人。由于基数大，这个层次的创作人，每年拿出的优秀作品总的数量，其实是远高于那些一线超一线作者的。而这些人的作品价格，平均下来顶多就是几万块钱。
可以说，如果没有郑婉瑜和卢明炜之间的这一层关系，卢明炜是绝对不会给出这么高的价格。龙一的作品质量没问题，但他的行业地位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他这样的人如果按部就班的出道，就算发展的一帆风顺，估计也需要三年五年之后，才有可能进入一线创作人的行列……
所以，在对音乐圈词曲创作现状做了一番透彻的了解之后，龙一自己很知足。可是在三个把他的才华看的比天还大的女孩子看来，对于龙一的作品，这样的价格堪称一种耻辱……更何况，很多时候这个价格还要搭上了免费的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