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女奸细
当陈攻离开监武所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
在监武所外,有一辆乌黑油亮的马车等着陈攻。
马车宽敞豪华,马夫是个年纪不小,身材佝偻的聋子。
他高高坐在马车上,见到陈攻便是躬身行礼,接着便轻轻挥动皮鞭,让两匹高头骏马都兴奋起来。
这一切,自然也都是从黎堂月那里得来。
不得不说黎堂月是勤王最信任的内臣。
就连马夫也都是精挑细选出来。
他最珍贵之处不是马术高超,而是天生聋哑。
只能靠手语告知要去的地方。
这样的马夫既不会听去马车中人的谈话,更不会把消息传递给外人。
如黎堂月这样的人,自然是藏了不少有关勤王的秘密。
只有这样的马夫才能让他信任。
马车夫驾着马车几个拐弯,便回到那座豪华奢靡的大宅。
但陈攻进宅之后,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院子。
陈攻本来就不用仆人服侍,此刻便是快步消失在仆人的眼中。
而他的目标正是殊华所住的屋子。
虽然殊华此女深不可测,但陈攻从她的呼吸声与步态中判断,这女子不会武功。
所以陈攻在自家宅中窥探一个女子,也无需太过担心。
跟着殊华同来的古君羡,早就被细心的婢女服侍着沐浴包扎。
古君羡虽然是从京城贵族中长大的子弟。
却也要为陈攻的豪宅而惊叹。
待他洗过热水澡,并把伤口都包扎起来之后。
便因为紧绷了多日,忽然放松下来,不久就沉沉睡去。
到了陈攻的大宅之后,自然因为男女大防,而将古君羡与殊华安排在相邻的两个院子里。
如今殊华所住的一个院子虽然清幽,却也别致精雅,完全不会辱没了她东瀛国公主的身份。
而如今院子里一灯如豆,公主殊华仍旧未睡,正伏案书写什么。
陈攻悄悄潜入,躲在梁上察看了一会。
就见这位公主始终在专心书写,一杆毛笔在她细嫩的手中不住晃动。
只是因为公主的身影正好挡住桌面,所以陈攻反而看不到她在书写什么。
观察了一阵,始终不见公主殊华做别的事情。
陈攻忽然轻轻一跃,落在地上。
“公主这么晚了,还在奋笔疾书么?”
殊华忽然听到背后的男子声音,她微微吃了一惊。
手中的毛笔杆子抖了一抖。
但她很快恢复了端庄娴静的面孔,反而是转身而起,笑盈盈地看着陈攻道:“原来是陈大人。”
只是她虽然看着端庄,却是快步向陈攻靠近。
她在女子中算得上高挑,在几乎贴着陈攻的地方停了下来,仰头微笑看着陈攻。
此女面容在夜色烛火的勾画下,显得更加娇美慵懒。
特别是洗漱过后,她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花香,有意无意地要钻入人的心脾。
以殊华的姿色,任何男子此刻都要意乱情迷。
只有陈攻注意到她看似天然的行为,却始终将她桌上的纸张挡住。
陈攻忽然将殊华一推,从自己面前推开。
殊华身体一个踉跄,便不由自主地退到一边。
她简直不可思议,这一生还会遇到被男人推开的事情。
而接下来殊华的神色更是一瞬发白。
因为她看到陈攻已经快步走向灯下那张硕大的羊皮纸,正拿起来细看。
当陈攻看清了纸上的东西之后,双眼忽然一眯。
他转头严厉地瞪着殊华,问道:“原来你是东瀛国来的细作!”
原来这羊皮纸上画的,正是江东城内的地图。
城门、哨岗、衙门、商铺、水源竟然都一一画在纸上。
虽然这些并不是秘密,只要在江东城内逛上一整天,便可以全都知晓。
但是普通人绝不会将这些画成地图。
更是画在不易破损,沾水也不会染开的羊皮纸上。
谁看到这一幕,都会怀疑殊华是个东瀛国来的细作。
要知道如今江东州百姓最怕的不是流寇,而是沿海的倭寇。
这些倭寇每年都会上岸来打劫渔民。
砍杀劫掠之后,又坐船立刻逃跑。
就算过去厢军还未全军覆没的时候,也对这些倭寇束手无策。
如今厢军已都作古。
再让倭寇得到江东城的地图,那必会让此地生灵涂炭!
面对陈攻的质疑,殊华非但没有慌张,反而是微微一笑。
她本来就生得秀美,这一笑之下就更看着纯真动人,绝不像是一个会骗人的女子。
这时候殊华对陈攻道:“陈大人见我画江东城的地图,便疑心我是细作,那也是难怪。
但我发誓绝无此心。只因为小女子初次来到大梁土地,见到江东城如此繁华心生仰慕。
小女子便忍不住想将此地画下来。这才引来陈大人的疑心。”
殊华说着这话,面上毫无慌张之色。
虽然她说的理由极为牵强,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陈攻面色平静看着这位公主,双眼中越来越寒。
显然他已经决定对这位说谎的东瀛国公主动手。
或许是感觉到了陈攻的杀意。
这公主殊华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更进一步,贴到了陈攻面前。
她一双莹莹发亮的眼睛看着陈攻,似乎有一点泪水落在双眸中道:“我绝不会是东瀛国的细作。
若陈大人不信,我便拿出证据。
只是这证据……实在令人羞涩。”
说到这里,殊华柔柔低下头,双颊也恰到好处地羞红起来。
而陈攻冰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道:“你有证据就拿出来。”
公主殊华抬头看向陈攻。
她知道此刻若是拿不出证据,这个男子真的会杀了自己。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法子。
这殊华忽然柔柔点头道:“也好,两样清白,总有一样留不住了。
那我就留下身份的清白,舍去身体的清白吧……”
话声刚落,就见殊华突然在陈攻面前松开腰带。
她动作羞涩,却也看着柔情款款。
缓慢的动作之下,将淡粉色的宽大衣裙褪下。
接着她解开白色中衣,露出细白纤长的腿。
接着她又扯下最后一块白布,对陈攻道:“请陈大人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