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清风意4┇那个男人,她莫名觉得眼熟(2更毕)

  “正是呢,公主您仔细瞧瞧这玉,可是货真价实的上品翡翠,乃是与南国相邻的缅甸特有。”凉儿兴致勃勃,将玉捧得更高更近些给她看。
  幽梦心中已有思量,目色迟疑,笑里也显出几分牵强:“玉是好玉,只是这又是花又是月的……”说不出哪里诡异。
  凉儿忙道:“王妃说这是世子挑选的样式。”
  幽梦眼帘一抬,眼神更加复杂。“世子啊……”她旋儿又想起国宴那阵,耳边似乎总被人有意无意地提起这个男人,“这倒是有意思了,想我与那沐王府世子素未谋面,彼此不知底细,他送个‘花好月圆’给我又是什么意思?”
  “其实什么意思,主子心里难道还不清楚么?”谷雨眨着水灵灵的眸子反问道,“花好月圆”向来说的是良辰美景、双喜临门,在场哪一个不是明白人呐,她讨喜地坏笑说,“何须要见面?咱们公主美名远扬,普天之下的仰慕者众多自然不在话下,从长安排到洛阳,眼下怕是又从洛阳排到云南去了呢!”
  被她打趣得,凉儿和兰莹纷纷掩唇,低眉一笑。
  “又油嘴滑舌了。”幽梦嗔她一句,自矜道,“好吧,既然是沐王府的心意,我就姑且收下吧。谷雨,替我将它摆在绮罗殿里,那儿常用于会客,由它去镇一镇,蓬荜生辉……不,是锦上添花,够气场。”
  “是。”
  谷雨笑吟吟地从凉儿手里捧走玉雕,之后幽梦便带着兰莹和凉儿步出楼外,沿着百花香径边走边吐苦水:“我上月进宫请安,见母妃宫里的珊瑚扶桑开得特别好看,她见我喜欢就赏了我几株,可到底是名贵的花儿,骄矜的很,自从移植到我府上,长势就不见好,可把我愁死了。”
  说时已走到她养扶桑的那片花圃,兰莹望着那一簇郁郁葱葱的绿篱可惜道:“都说这花要开了花才好看,不开花就只有这满树的绿叶子。”
  “要说兰莹也是在行宫花圃里待过的,可就连她也对这种花无可奈何。”幽梦看了看兰莹,又满怀期待地看向凉儿,“听母妃说你很擅长养花,她的珊瑚扶桑就是你平日料理的,我就求母妃借你几天来救个急,你要是再不来,那么好的花恐怕要死在我手里了。”
  凉儿正顺手摸着一片叶察看情形,从容笑道:“公主莫急,奴婢奉娘娘之命,就是来为公主解决珊瑚扶桑难题的。”
  幽梦才算放心:“那敢情好,你若真能养好,让它们开花,本公主定会去向母妃美言,必有重赏。”
  “奴婢遵旨。”
  凉儿行了礼便走进花圃的扶桑丛中蹲下,仔细检查每一株扶桑的根、茎、叶和土壤湿度。
  很快,她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公主,您的扶桑久不开花是因为这过于阴寒了。”
  “阴寒?”幽梦纳闷地环顾左右,感知四周的温度,“可眼下已是五月,天气挺暖和了呀。”
  凉儿从灌木丛里站起来,正视她解释着:“公主,珊瑚扶桑性喜温暖、湿润,极不耐阴寒干旱,须得日光充足才行。”
  幽梦越听越糊涂了,她自是知道这珊瑚扶桑是南方花木里的观赏名品,习惯了南方的湿热气候,才挑这个时候种下,指望它能在五月初里开花,抓住点春天的尾巴,似乎没什么不对啊,而且母亲宫里那些不也开得挺好?
  “如今这里虽然保证了土壤湿润,养料精华,但因为公主府湖广水多,气温相较于别处还是要偏寒些的,而且您再看那里。”说着凉儿手指花圃南边的一排楼,“那一片楼宇高阁阻挡了大片阳光,使得这些花日照不足半日,又怎能长好呢?”
  幽梦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你说该怎么补救?”
  “倒也不难,就是麻烦些。”凉儿耐心道来,“公主您先让府里的下人尽快置间暖房出来,奴婢和兰姑娘将这些花枝子连根土挖出,到时先用盆栽移植在暖房里养一阵子,等到入了五月末,气候真的暖了,我们再重新找快好地将它移进土里就好啦。”
  听罢,幽梦点头:“好,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先照你说的吩咐下去。”
  “恭送公主。”凉儿屈膝送别,幽梦走后她便深意笑着走到兰莹面前,“来吧兰姑娘,你在行宫兰圃待过,移植花卉的手法不用我说你肯定很熟了,咱们这就动手吧?”
  兰莹戒慎地与她对视一眼,鉴于凉儿是咲妃的心腹,兰莹多少设了点心防,嗯了声就自顾蹲下去劳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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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檀奴苑里一众公子也趁着今日的好天气出来散步,他们远远地聊着笑着,熙熙攘攘的人声引起了凉儿的注意。
  苏稚和离忧远从西苑赶来,又习惯清静,便不知不觉脱离人群走在最后,听他们闲谈也没有参与的兴致,这时络真心绪不宁地问起:“这件事真的不需要告诉公主么?”
  疏桐不满他的纠结:“咱们不是商量好要给公主惊喜么?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络真缄口不语,映虹和善笑着拍他肩:“你就放心吧,等明晚公主亲眼看到我们为她做的一切,她一定会很感动的。”毕竟这法子是他提议的,他对此很有信心。
  溪吟说:“那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到时谁负责去将公主带过来?”
  “当然是谁平日和公主走得最近,就让谁去了。”
  在映虹阴阳怪气的指引下,众人纷纷转头,望向队伍最后的二人,苏稚和离忧莫名尴尬地对视一眼。
  “我去吧。”离忧淡淡说道,“正好一会我要去陪公主下棋。”
  苏稚点点头,映虹颇玩味地笑了。
  凉儿翘首张望着,看出了神,尤其是走在末端那两人其中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莫名让她觉得眼熟。
  “那些人……”她疑云暗生,顺势问起兰莹,“公主府里缘何会有这么多年轻公子?”
  兰莹正在刨挖一株扶桑,忽而顿住,挤出一丝干笑:“他们……暂住在府上,算是公主的客人吧。”
  凉儿脸色颇严肃地看她:“兰姑娘,你和我说实话,那些男子可是公主的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