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陈静初战郦道元
“……”
正当刘文之嘶哑着声音缓缓念叨之间,龇牙咧嘴好似有一股洪荒之力要摆脱肩胛骨、锁骨、膝盖骨上生锈的那一条又一条铁钩。
这一幕,像极了猛兽出笼!
陈静见状一时心惊,倘若刘文之继续挣扎下去,铁钩没有挣脱,只怕会先折断肩胛骨与锁骨!
这一幕,又像极了自残耍狠!
让陈静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曾经白莲社大名鼎鼎的社长,如今也似血气方刚的江湖草莽一般,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刘文之,你,你,你!——”
陈静支支吾吾言语之间,一时感同身受,也明白刘文之心中的那一种锥心之痛与被囚禁的不甘。
刘文之没有理会陈静,径直继续使劲往外蹦哒着,铁钩撞击拉扯之音骤然而起就似一个铁器铺。
当、当当、当当当,……
劈啪、哐当、窸窣,……
突然,大白马前蹄抬高六尺有余,又一阵“咴儿、咴儿”的撕裂声不得不让陈静再一次警觉起来。
陈静缓缓透过面纱斗笠突然发现石钟乳中的郦道元已然睁开了双眼,正目不转睛的盯住刘文之。
陈静再一次惊呆了,方才一个人奔跑只顾沉溺于洞中美景,全然忘记了兴许还会有潜在之危。
“七夜道宗郦道元,你,……”
陈静见状旋即紧握越女剑,如今郦道元才是眼前的第一大敌。
毕竟,如今郦道元在千年寒冰内闭关,随时都有可能杀出来。
郦道元一时倒也并没有去理会陈静,而是厉声大喝道:“刘文之,似你这般还想逃走?你已无处可逃了,贫道在此守着,会一直等到你断气!生于不义,必将死于不耻!”
“……”
刘文之止住了挣扎,一时眼中闪出一湾点滴之水,铁钩上已然染满了斑驳血迹,干瘪的目光中生出了许多恨意,紧接着又吃力的反驳道:“七夜道宗郦道元,都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十年前,你同样也忤逆了上天,早晚必不得好死!”
“同为道门中人,相见皆是道友才是处事之道。如今,同道中人苦苦相逼,这又是那门子的道友?”
“天下之道,源自一门。难道,你也想学燕国‘一门分三宗,三姓败家奴’那般让世人耻笑不成?”
“……”
郦道元不惊不奇、不急不躁,径直又道:“胡说八道!白莲社非佛非道,七夜道宗岂能与尔等同为道友?似尔等这般只为一己之私,这又如何能称之为道?似尔等这般明摆着就是羞辱佛道二门!”
“似尔等心无苍生一物,也不知牺牲一己成全万物,何道之有?在贫道眼中就是旁门左道,贫道七夜道宗岂能与尔等旁门左道为伍?”
“贫道之错,贫道自当会以命偿还,勿需你多言一句!贫道还需等候继承七夜道宗衣钵之人出现。有缘人一出,贫道死期也将至矣!”
“……”
刘文之闻言先是一怔,接着又是一阵嗔怒,然后仰头嘲讽道:“想不到魏国鼎鼎大名的七夜道宗,也有做错事而知天命的时候。七夜道宗终归还是不能传于后世!”
“七夜道宗就是旁门左道!七夜道宗就是旁门左道!七夜道宗它就是旁门左道啊!哈哈!——”
“……”
郦道元闻言眉头一皱,好歹魏国朝廷一直也没把七夜道宗当成旁门左道,况且更是尊为座上宾,旋即厉声反驳道:“刘文之,与贫道住口。似尔等白莲社以一己之私祸乱孟婆江南北,罪过比贫道大了百千万倍,看来这一双双铁钩着实还不够味,应当多加几条倒钩刺!”
“这十年来,想不到还没有被饿死、渴死,实在也让贫道难堪。要是依了贫道,借用白莲社弟子先前之言,早该送你上天看太阳了!”
“如今,要不是与杨恩与冯太后有言再先,贫道早已不问世事周游孟婆江南北,以及西域各国、漠北各邦、南海诸州、东瀛诸岛,……”
“……”
刘文之虽然不能前进或者后退半步,但是也没有输掉半分气势,径直针尖对了麦芒,接着吃力反驳道:“依贫道看来,全然是五十步笑一百步,五十步笑一百步呐!”
“七夜道宗终归也上不得台面,更受不得万民香火!还自诩为道家同门同宗一派,实则与道家少有半点干系!实则与道家毫不相干!”
“七夜道宗也是大骗子,郦道元你也是一个浪得虚名之徒、虚有其表之辈。与孟婆江南北沉溺于五石散兑酒中的汉子全然一个模样!”
“……”
郦道元面上骤起一绺怒火,石钟乳上突然泛起了一阵又蓝又黄的光芒,从千年寒冰中弥漫出了一绺又一绺飘悠而又虚无的雾气。
陈静见状紧握越女剑,一时如临大敌之感,回想白鸟城中的出现过的“七夜道宗之箭”就好似丘穆陵良的道家印记,出剑得驭剑破敌!
嘭嘭、嘭嘭,……
石钟乳中骤起一阵炸裂之音,从正中缓缓一分为二了一道缝隙,接着越来越宽、越来越长,郦道元一身凉气与雾气缓缓步了出来。
咴儿、咴儿、咴儿,……
大白马见状受惊一路狂奔,马蹄如踏燕疾飞闪去了数十步之外。
陈静白影一闪,越女剑斜持盯紧郦道元道:“七夜道宗郦道元,伤本谷主众多幽嫣谷墨家弟子,虽然你已知错,但是本谷主绝不轻饶!”
“十年前,七夜道宗纵容‘拓拔大王’拓拔子推屠杀白鸟城,拓拔子推在北山关已被本谷主一剑封喉了!”
“拓拔子推如今已亡,七夜道宗今日也当亡于越女剑下。本谷主要为死去的幽嫣谷墨家弟子、燕国万千无辜大小将士报仇雪恨!”
“……”
郦道元轻飘飘如落叶下地一般瞅了一眼陈静,径直又漫不经心的一阵嘲笑道:“呵,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谷主?幽嫣谷墨家之名?这本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还幽嫣谷墨家弟子?整个幽嫣谷墨家,实则当灭!——”
“……”
陈静闻言极其恼怒,幽嫣谷墨家之名如今在孟婆江南无人能及,在孟婆江北也当如此,旋即越女剑心神合一一闪寒光而出,厉声大喝道:“错负轮回剑,第五式,云雨巫山枉断肠。七夜道宗,看剑!——”
陈静越女剑极速脱手之后,是一闪抹剑剑气直劈郦道元,这一式剑招可是一分为二的招式。
郦道元见状先是一惊,接着手中乌木天师剑极速出鞘,兰花指极速化掌而出道:“七夜道宗之箭!”
说时迟那时快,郦道元乌木天师剑上闪出一道又一道无形弓弩之箭,直逼越女剑脱手而出的剑气!
当,先是一声空灵!
嘭,再是一声炸裂!
嘭嘭、嘭嘭、嘭嘭,……
紧接着,在一连串石钟乳炸裂之声中,陈静越女剑回手三个后空翻一闪身影在十步之外落地。
郦道元在石钟乳弥漫烟尘中站立不动,道袍左右极速一拂,面容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如烟如尘,似凄似切。
眼下是:“七夜道宗之箭”没有伤着陈静一丝一毫;错负轮回剑第五式也没有伤着郦道元一根头发。
陈静心中一惊,想不到“七夜道宗之箭”比丘穆陵良道家印记厉害!
也是,这一个山洞是郦道元得道之处,又岂能是寻常之地!
陈静沉思之间,还得寻一条上好的计策来破郦道元的“七夜道宗之箭”,要是破不了“七夜道宗之箭”,只怕今天也走不出这一个山洞。
陈静正了正身子,接着斜持越女剑,之后又缓缓透过面纱斗笠再一次从上到下打量了一回郦道元。
如今郦道元气势正盛,眉宇之间的气息好似和十年前一样,只是手中的乌木天师剑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也是,郦道元在千年寒冰中闭关修炼了十年,人是有灵性的,乌木天师剑一定不会有灵性。
陈静又瞅了一眼郦道元一身奇葩的道袍,游离的眼光不由得落在了那一根朱砂大字的石钟乳上。
陈静见状微微一笑,径直计上心来,旋即又轻飘飘的一阵嘲笑道:“郦道元到此一游,略略!郦道元到此一游,略略略!郦道元到此一游,略略略略!……”
郦道元一时眉头深锁,旋即道袍一扬,乌木天师剑一正,接着嘲笑道:“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下村姑野丫头,贫道不到此一游,又如何能与世人证明贫道来过此地?”
“贫道生性不好杀人,不似尔等白莲社弟子,走一路就要上香拜社一路;也不似幽嫣谷墨家弟子口口声声以‘天志’之名私刑万民!”
“七夜道宗杀人,那已经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份上。恰如此刻,恰如此景,贫道不杀了你,贫道就会被你杀,贫道算定的死期还未到,又如何能命丧越女剑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