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东方胜仗义解围

  嘭、嘭!
  大白马一对前蹄猛然抬高六尺有余,重重与李声速后背击下。
  噗嗤、噗嗤!
  昙花骤一现,海棠花雾飞。
  李声速脸上闪过一阵急促的狰狞,腰刀旋即回手还击之际,大白马又一阵“咴儿、咴儿”的撕裂声中摇曳着马尾如风闪去了另一边。
  “头儿,头儿,头儿,……”
  “爹,爹,爹呀,……”
  八个县衙差役如梦初醒一般惊呼,面泛一番不可思议。
  白马救主,世间少有!
  李声速旋即腰刀又一收,一时五内俱焚,一阵撕裂之痛旋即半跪于地,腰刀极速入地半尺有余。
  咳咳、咳咳,……
  昙花多一绺,红绳又初现。
  李声速停歇了片刻,左手擦拭了一回斑驳的血迹,一边隔空与大白马厉声骂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无非一头畜生!与我李声速为敌者,杀,杀,杀!”
  八个县衙差役面面相觑,仅仅只是你看一看我、我瞅一瞅你。
  似此,倘若要说上前去劈砍这一头大白马,一时还下不去手,大凡灵性之物又岂能随意砍杀?
  李声速又停歇了片刻,缓缓直了直身子正起身来,旋即斜持腰刀瞅了一眼还未缓过来的陈静,接着又轻蔑与大白马说道:“你这一头畜生,看你蹄快、还是本官刀快!”
  李声速缓缓侧眼之间,手中腰刀一边试探似的晃了又晃,一边又盯紧大白马急躁的蹄子。
  咴儿、咴儿、咴儿,……
  大白马一阵更比一阵急躁,紧接着前蹄极速抬高六尺有余,之后轰然落地,好似一副生无可恋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如此,反复再三!
  李声速见状眉头一舒,一时又心安了许多,径直仰头轻笑道:“畜生就是畜生,待本官一刀结果了她,再来收拾了你。听说烤全马味道也不错,酸酸涩涩正好开胃健脾,待会儿捉你回县衙试一试!”
  “哈哈,哈哈,哈哈。与我李声速为敌,即是与官府为敌!即是与朝廷为敌!人、畜同法,与我李声速为敌者,一律:杀,杀,杀!”
  “……”
  李声速一时得意大笑稍停,之后又正了一正手中腰刀,接着双手握住刀把又前后试探了三五回。
  大白马并未再一次上前,梁家老母在远处不忍直视,径直一双粗糙的大手捂住急促跳动的眼皮。
  “畜生就是畜生,怕了吧?怕了吧?哈哈,哈哈,哈哈。本官可是孟婆郡出了名的快刀,……”
  李声速缓缓把目光移回到陈静面纱斗笠身前,看陈静依然还未回过神来的样子,心中越见镇定。
  李声速心潮突然一涌,旋即再一次举正了腰刀,大氅疾飞之际厉声大喝道:“天意如此,看谁还能来救你!没有谁了吧!那就去死吧!”
  正当李声速举刀大喝之际,从后背又一阵“咴儿、咴儿”的撕裂声转瞬即至,一匹枣红马双蹄抬高六尺重重一击往李声速后背而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巡视孟婆郡关防的步军头领东方胜,身后百步之外奔来了数十个步军军士。
  李声速极其警觉,一时眼疾手快之间,腰刀极速回手一斩,枣红马一绺雾血闪过挣扎着倒地。
  东方胜先是一惊,旋即方天画戟虚晃一点,斜身“咚咚”落地大骂道:“埋汰旮旯!胆敢杀我坐骑,‘燕人’东方胜在此,休得放肆!”
  步军军士极速奔上前来,腰刀左右相向围住了八个县衙差役。
  梁家老母见状一惊,见又来了东方胜等诸多步军军士,一时心安了许多,陈静性命又无忧了。
  李训在人群中极速腰刀回手,旋即抱拳毕恭毕敬对东方胜解释道:“误会,误会,误会啊,这一切都是天大的误会呐!咱们县衙差役头领怎么可能去杀大名鼎鼎‘十二甲子’勇士的坐骑呢?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这都是没有的事呐!”
  东方胜方天画戟重重一杵,指住血流中的枣红马厉声喝道:“坐骑眼睁睁就被杀了,还说没有的事?天理又何在?想必天理难容吧!”
  东方胜旋即又瞅了一眼李声速道:“李大人,你又怎么说呢?待在下回太守府与吴大人禀报实情,看你这一个县衙差役头领还怎么当!”
  李声速见来人是太守府的步军军士,更是步军头领东方胜,一时却作有恃无恐状,轻蔑说道:“亡国丧家之犬,岂能在此耀武扬威?”
  “还大言不惭‘燕人’?那都是许多年前的陈年旧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况且你算好汉吗?如今,这一个世上没有‘燕人’只有‘阉人’!”
  “马,本官杀了就杀了,在孟婆郡谁人不知、无人不晓:与我李声速为敌者,即是与官府为敌!即是与朝廷为敌!向来人、畜同法!”
  “亡国丧家之犬,你可听明白了吗?何止是一匹马?那无非就是一头畜生!本官手中腰刀杀鸡宰猴、屠猪剁狗,通通都不在话下!”
  “亡国丧家之犬,你可想明白了吗?谁敢阻挡我李声速执行太守之令,那就是与我李声速为敌!”
  “……”
  正当李声速一时浓眉紧皱大喝之际,东方胜却并未理会李声速,径直分开了步军军士往人群最中间的那一棵菩提树下步去。
  咚、咚咚、咚咚咚,……
  窸窣、窸窸窣窣,……
  东方胜步步有声,方天画戟拖于身后,缓缓靠近了陈静。
  东方胜方天画戟重重一杵,接着极速从贴身的衣甲里掏出一个青色的小瓶子,又缓缓倒出了两颗黄豆大的药丸与陈静服下。
  东方胜旋即又捉紧陈静右手把了一把脉,一边摇头又一边叹气说道:“伤重如此,这两颗‘保命丸’也只是杯水车薪之效咯!”
  “堂堂幽嫣谷墨家一百代谷主,一个病兮兮的柔弱女子居然被欺负伤重成这样,曾经有幸同为慕容一家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谷主,你且放宽心!十年前年幼皆能以命相搏舍命断后周全,如今我东方胜岂能不感恩戴德?”
  “……”
  东方胜大手一挥,步军军士四散又退开了数步,一边倒提方天画戟,一边对李声速轻声说道:“李大人,今日在下即使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你伤害谷主一根头发!”
  “这一个世上,似谷主这般慈悲心肠的人,少之又少了。相反,似李大人这般的人,比比皆是!”
  “如今,这里的县衙差役要么尽数退去;要么兵器上真见功夫以定去留,倘若有死有伤,各安天命!”
  “……”
  李声速心中一怔,私底下听说东方胜与西门霸也是步军校尉的第二人选,如今只要杀了东方胜,又将少一个对手,倘若没有步军校尉的人选,不就是唾手可得了吗?
  李声速心中一阵窃喜,旋即腰刀一回手,长舒了一口气息,又瞅了一眼血迹斑斑的胸口,一边又底气十足说道:“快人快语。好,好,极好,本官就依了步军头领!”
  “好,好,极好!各安天命,那咱们就兵器上见真功夫!”
  “……”
  李声速大氅疾飞又一拂,右手一扬散开了县衙差役,面有八分喜色好似快刀一招就能胜过东方胜。
  县衙差役面面相觑,没看明白李声速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按常理来说,李声速十年如一日都如履薄冰,眼下应当左右逢源才对。如何与太守府步军头领东方胜争强好胜?一反常态确实可疑。
  有道是:人心隔着肚皮。
  县衙里的差役又不都是李声速肚子里的一条虫子。
  此时此刻,唯独李训一个人如梦初醒,悠悠说道:“哎,都是步军校尉一职惹的祸事。能不能换一个人坑,为何总是坑爹呢?”
  毕竟,从李训懂事开始,听闻孟婆郡中的一些趣事以来,就一直觉得:步军校尉,最坑爹!
  这一些县衙差役闻言一时如悟初醒,一时释然如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都觉得李声速这一些年来确实为步军校尉一职所累。
  东方胜闻言心中一嗔,旋即又轻蔑的瞅了一眼李声速道:“沽名钓誉,最后必定害人又害己啊!”
  “呵,步军校尉?在下曾为‘十二甲子’勇士,不图这一虚名!”
  “……”
  李声速也不再与东方胜多言,径直腰刀一正,大氅疾飞大踏步而来,刀口直劈东方胜太阳穴。
  东方胜见状一惊,李声速这一刀要人老命的招式,又怎么能大意一分一毫呢?
  东方胜一时骤生怒火,旋即斜持方天画戟,一个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身影闪至李声速身前。
  当!
  两兵急促相接相撞,东方胜以为“兵器一寸长来一寸强”,结果确实也如东方胜心中所愿。
  方天画戟泰山压顶一劈,力有万万钧之势压得李声速顷刻就半弓了皂衣大氅、弯曲了孔雀尾羽。
  李声速以为“兵器一寸短来一寸险”,腰刀旋即虚晃一提,从东方胜一双虎口极速滑过,紧接着一闪刀影斜劈东方胜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