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木栅栏飞龙爪天

  “姑娘,牙尖嘴利而又年纪轻轻的,为何老咒人去死?贫道以为姑娘又非佛门中人,又如何能悟得: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有道是:天地皆以万物为刍狗。姑娘,佛门都言:众生皆苦。你又何必这般作恶苦苦相逼呢?”
  “姑娘,你想要让贫道去死?十年前,上清派传人陶弘景也没能奈何得了贫道、太虚道观弟子祖冲之也没能奈何得了贫道!”
  “姑娘,贫道这是不是得了无法无天之法?为无为,天下之事无不可为!大破之后是大立!如此,孟婆江南的完美世界指日可待!”
  “……”
  申屠力夫极其得意,好似五湖四海入双手、三山五岳置腹心、星辰日月映眉头,言辞之间更是吃定了陈静,那怕方才中了剑伤也无非只是掩饰白莲社右护法的身份。
  陈静一闪白影与越女剑剑气已然凌空而下,恨不能越女剑一分为二了申屠力夫这一个糟老头子!
  申屠力夫这一个糟老头子,不是一般的坏,如今看来还坏得很!
  申屠力夫方才所为,虽然只是戏弄了陈静,陈静本为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谷主,那就是戏弄了幽嫣谷墨家以及幽嫣谷墨家之名!
  这就是奇耻大辱!
  陈静受辱无非辱其一人,但是侮辱幽嫣谷墨家以及幽嫣谷墨家之名,那就是侮辱了幽嫣谷墨家历代谷主以及历代幽嫣谷墨家弟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嘭嘭、嘭嘭,……
  正当陈静思索了三个眨眼的功夫之后,越女剑剑气与铁爪已然再一次相接相撞,骤起一阵如烟电光火石,又一次惊吓了大黑猪。
  申屠力夫铁爪与越女剑相接相撞的那一瞬间,十指极速弯曲好似如镰刀一勾、似钳子一夹,咬住了越女剑袭来的那一道剑气,旋即十指铁爪轻飘飘又一带,剑气斜飞极速又一闪,闪去不远处的猪舍内。
  嗷嗷、吼吼,……
  大黑猪咆哮之际,眼前几绺昙花一闪数尺高,从大黑猪上闪出一树又一树海棠花朵落地,又骤起了猪耳朵、猪肘子、猪尾巴,……
  妈妈桑腰肢左右极速一扭,好似就要倒塌散架的样子,接着丝绢一拂极速捂面,眼中好似闪出了一绺夏夜星空的微光。
  妈妈桑支支吾吾说道:“猪啊,猪啊,妈妈桑我可怜的猪呀!江湖中人刀口上过活也就罢了,为何偏偏要杀百合楼的猪?这一些猪与你们没有一点丁恩怨吧,白莲社与幽嫣谷墨家何时改行成屠夫了?”
  慕容秋霞与慕容雨菲一时掩面窃笑,慕容秋霞隔空笑道:“妈妈桑,这两个不请自来的屠夫是准备给百合楼的客人加肉了吧!”
  慕容雨菲旋即也附和说道:“妈妈桑,秋霞姐姐说的极是。只是这好可惜呀,这么多猪血就这样白白的浪费了!猪肉炖豆腐、猪血煮鸭血,可都是一道上好的菜肴呀!”
  妈妈桑白了一眼慕容姐妹,眼神盯住这一间屋子里一排又一排猪舍里的一只又一只大黑猪,可不能再这样被刀剑无辜的伤着了。
  如今在妈妈桑的眼前,刀剑伤的不是猪舍里的大黑猪,而是一锭又一锭白花花的银子。
  见大黑猪就是见钱财,百合楼本来就是做买卖的地方,做买卖就图白花花的银子,女人持家少浪费一两银子就是多挣一两银子。
  如今大黑猪倘若死于非命,那就是破财,这可是血本啦!
  妈妈桑转念又一想刚才陈静越女剑要杀人的样子,心中猛烈的打了一个万钧的颤抖,腰肢左右扭头之际,又一阵摇头叹气。
  妈妈桑自以为,如今这一些无辜死去的大黑猪只能当是舍财免灾了吧。不然脑袋都没有了,白花花的银子又留给谁使呢?
  妈妈桑希望这一场打斗早一些时候结束,这样大黑猪也就少一些伤亡,舍财免灾也能在最小处。
  妈妈桑旋即左摇右摆了腰肢,丝绢又一道香风掷去三尺,丝绢回首之际又一副娇滴滴的样子,眉飞色舞喊道:“申屠道长,白莲社右护法申屠道长,妈妈桑我一直都看好你哟,妈妈桑我这一颗脑袋,不,不,不,是全身都交给你了!”
  慕容秋霞与慕容雨菲又一阵窃笑,贺兰云青依旧低头嘀咕了断断续续的字眼,道:“大慈大悲,大慈大悲,大慈大悲,……”
  陈静越女剑与申屠力夫铁爪相接相撞之际,对于妈妈桑没羞没臊的一番言辞,突然就骤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旋即又一个猛烈的颤抖不得不退后了三步,斜剑立身。
  陈静没想到这一式剑招也被申屠力夫化解了,旋即长呼了一口气息,目光盯住申屠力夫十指上坚挺的铁爪,得寻一个破绽才行。
  陈静扭头之间,瞅见猪舍上一根又一根大小不一的木栅栏,计上心来。这一回,对付申屠力夫又得似北山关对付拓拔子推那般了。
  陈静微微一笑,旋即又后空翻一跃,立在了猪舍条石对角处,旋即白影飘逸如星光、剑影一闪似流星划过,悠悠笑道:“老杂毛,别以为本谷主错负轮回剑法就只有这么简单的几招,实则还有九百九十九招,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妈妈桑旋即又一惊,还真是怕啥就来啥,原本还希望少死几只大黑猪。这倒好,陈静又上了猪舍木栅栏上,要是剑气横竖那么一使,猪舍中的一只只大黑猪不就又成了案板上的一块又一块黑豆腐?
  妈妈桑双颊发白,丝绢极速回手掩面,眼珠子咕噜一转,只盯住猪舍中已经慢慢麻木的大黑猪。
  申屠力夫一愣,这十年来确实也没有再听说错负轮回剑法的其它招式,都只是停留在十年前白莲社弟子之间的口传风闻。
  如今,申屠力夫听陈静一言,又不能输了白莲社的气势,更不能丢了白莲社右护法的身份,虽然此处没有一个白莲社弟子,但是百合楼中的家丁比妇人的舌头还长。
  申屠力夫旋即仰头大笑道:“姑娘,就是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式,或者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式,贫道也能见招拆招,贫道这一个白莲社右护法和他们确实不一样。只要贫道说不一样,那确实就是不一样!”
  陈静心喜申屠力夫中计,旋即身子一沉,一字马直下又一式点剑剑气直戳申屠力夫左脚,然后是右脚;之后左脚,再是右脚,……
  嘭嘭、嘭嘭,……
  申屠力夫脚下荡起的泥沙如烟骤起之际,左右脚抬腿躲闪越女剑又前后左右翻滚的样子,就似路边一个卖艺的糟老头子。
  百合楼中的一干人等一双双游离的眼神左右张弛之间就是一个又一个不花银子的看客,更是不舍得施舍一个铜钱的小气看客。
  申屠力夫一时恼怒,旋即又一串连续的侧空翻,接着又一个后空翻躲闪越女剑剑气,大骂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想贫道一把年纪又一世英名,怎么能被一个弱小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
  “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是贫道这么多年来、身为白莲社右护法的第一次最为奇耻的大辱!”
  “姑娘,激怒了贫道,后果是很严重的!白莲社中有一些道友喜欢开荤、有一些道友喜欢吃素,贫道确实就不一样,从来荤素不论!”
  “姑娘,你别嘚瑟,虽然这一方破屋子里尽是猪粪的味道,贫道早就习以为常了。虽然萤火微光暗如无边黑夜,但是贫道再一次借杨恩社长之言送你一程,老子今日有话对你讲:贫道送你上天看太阳!”
  “……”
  申屠力夫躲闪大骂之际,旋即身子一弓,侧身倒地十指铁爪如螃蟹左右疾驰,倒立身子极速一道身影左避右闪直逼近木栅栏。
  申屠力夫突然凌空一跃,十指铁爪前后如熊掌反击越女剑剑气,一道又一道剑气相撞又斜影,荡去了猪舍中不远处大黑猪的脖子上、耳朵上、大腿上,……
  这一些大黑猪麻木的眼神中已然视死如归,毕竟早晚一死,与其被屠夫一刀宰了,还不如现在这般轰轰烈烈的死去。
  嗷嗷、哼哼,……
  骤起一阵大黑猪嚎叫声,入妈妈桑的耳中那是无言的抗拒、在大黑猪的眼中那就是死得其所。
  申屠力夫一脸怒气大骂道:“姑娘,贫道残花点穴手也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式。看好咯,残花点穴手,第三式,飞龙爪天!”
  铁爪寒光,破衣疾行。
  凌空而下,势如破竹。
  陈静一阵窃喜,旋即又一字马故意向前一滑,越女剑回手虚晃一点,一道白影佯装不慎失足滑下横身木栅栏的样子,故意展示“破绽”。申屠力夫十指铁爪眼疾手快之间,寻着了这一个“破绽”,以泰山压顶的万钧之力直掏陈静胸腹。要没有十指铁爪,这一招也算猛虎掏心。即使是猛虎掏心,陈静也是一个猎猛虎的人。
  嘭嘭、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