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终于醒来
两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仿佛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关如雪艰难地度过了危险期，但是却迟迟没有醒来。白傅言在短短两天之内憔悴了许多，连脸上的胡渣都懒得打理，除了忙于调查真相就是在医院待着，因为关如雪每天的探视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他就在里面跟她说话说一个小时，其实也不是一直不停地说话，而是断断续续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或者仅仅是时不时地叫一两声她的名字。
好像她的名字就是世界上最温柔的符号。
两天时间过去了，关如雪成功确保不会再有生命危险，被转出了重症监护室，白傅言这下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守在她的身边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是觉得不想离开她身边，想要一直陪着她，要等到她醒过来的一瞬间，要她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那双眼睛虽然总是没什么情绪包含在里面，这张脸也几乎很少露出微笑，可是他还是能够清楚地记得她的每一个神色该有的模样，记得她的眼睛是多么的美，那里面其实是个冰雪天地纯净无瑕，只是旁人从来都没有发现其中魅力。而她的笑容，虽然总是轻轻提起嘴角而已，也能够在瞬间融化冰川。
靠着营养液的滋养而勉强维持生命，关如雪看起来瘦了很多，脸上的骨头都已经突出了，脸上也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地跟纸张一样，令人心疼。
“如雪……”白傅言握着她的手，用自己脸颊的温度去温暖她的手背，她的手指指尖上面有一层薄薄的茧，没有他以前那些娇生惯养的前女友们手指如水般的柔嫩，但也不会像男人一样干燥粗糙，是一种奇妙的触感。
她的手很冰，尽管外面是大晴天，也没能够温暖她的身体。白傅言越是握着她的手，心里就越是心疼，眼神越发深情。
“少爷……您已经在这里坐了三个小时了，真的不用出去吃午饭吗？”王硕忐忑不安地叫白傅言，又不敢太大声让白傅言感到不悦，见白傅言没有说话，他停顿了会儿又问，“要不然我去给您带点吃的过来吧。”
前面两天白傅言就跟疯了一样调查真相，不知道休息不知道吃饭，一心要尽快抓住真凶，每次都要累到了极点在他的“监督”下才知道吃饭休息。本来以为查案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他家少爷就可以振作起来了，谁知道现在还是这个样子，而且没了之前的奔波，白傅言一直坐在病房里不动，看起来更憔悴了。
唉，关小姐您还是赶快醒来吧，你要再不醒过来，我家少爷都要为你肝肠寸断了。王硕在心里感慨着，站在白傅言的身后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关如雪双眼紧闭的模样，哪里像是要醒来的样子，要是关如雪一直不醒来，白傅言就一直这么颓废的话，他要怎么跟老爷交代？
“你出去。”白傅言连头也不回，直接让王硕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进来。”
“可是……”
“出去！我不想说第三遍。”
王硕瘪了瘪嘴，默默地退出了病房，站在外面无奈地等待着，其实他已经饿得没办法了，可是白傅言不去吃饭，他又不好意思去吃，只能硬着头皮在医院陪着他。
病房里面，白傅言弯着腰靠在病床边，凝望着她。
“如雪，你赶紧醒过来吧，我很担心你。”
“从小到大还没有见你哪一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你要是再偷懒耍赖不肯醒过来，我可就生气了。”
……
“好啦，我知道不管我生气不生气你都不会在乎。不过难道你就不担心关墨寒？他被关起来了，因为有故意伤害你的嫌疑，其实我心里清楚，他对你是真心很好，不可能刺伤你，可我就是气不过，他总是可以很轻易地跟你并肩作战，成为你最在乎的异性。”
他的声音很轻柔，说着自己从未在关如雪面前提起过的情绪，自从关如雪重伤昏迷之后，他就不断在思考这个问题——自己为什么见不得关墨寒好？尤其是看到他在关如雪身边转悠的时候，恨不得让他直接消失，每次关如雪因为他而显露情绪的时候都意味着关墨寒对她而言是特别的存在。
而他的特别，就是白傅言嫉妒的地方。
“如果担心关墨寒，就请你赶紧醒过来，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完全洗脱他的嫌疑，让他重获自由。”他的眼神透着几分复杂情绪，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他对你而言是那么重要，你一定舍不得看到他被人冤枉。”
于骄傲的白傅言而言，亲口承认自己在关如雪心中不如关墨寒的地位的时候，心里是十分难受的，但是为了刺激关如雪的意识，他还是说出了口。医生说过，关如雪在昏迷期间很可能是有意识的，多跟她说说话，能够刺激她尽快清醒过来。
坐了一个下午，他滴水未进把王硕给急坏了，无奈之下王硕只能求助于霍笑笑跟墨少平二人，希望他们能够劝劝白傅言，别关如雪还没醒过来他就先把自己身体拖垮了。
墨少平和霍笑笑给他带了点吃的过来，还以为真的会很难劝说他，没想到刚刚进去，白傅言就接过他们手里的吃的，然后自顾自吃起来。
这什么情况？
王硕感觉自己受到了惊吓，下意识地看了看霍笑笑再看看墨少平，想知道白傅言怎么又忽然想通了。
霍笑笑耸了耸肩，表示她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你家少爷自己坐了一下午之后想通了，肯吃东西就不错了，你也别愁。
墨少平上前拍了拍白傅言的肩膀：“医生怎么说？”
“说看运气，或许两三天能醒，或许要一两个月。总之就是要耐住性子等。”
“要不转院？一直待在基地里面，条件总归有所限制。”
白傅言摇了摇头：“如果她转走了，我出不去。”
对，集训期间，他们是不能随意离开的，他家老头子看起来好说话，其实心里早就有一套他的想法和计划，要是真的触碰到了他的原则，恐怕会殃及池鱼。白傅言倒宁愿就像现在这样，他可以一整天都守着她，等着她睁开眼睛。
“也行，关家那边已经派人过来了，医疗资源倒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墨少平看了关如雪一眼，“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照顾如雪的同时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体，我还等着你们两个回来一起训练。”
“这就走了？”
霍笑笑还舍不得走，觉得自己是刚刚才来，不肯就这么走了。
“走吧，你的加练还没结束。”墨少平拉着她的胳膊，好心提醒。
被他这么一说，霍笑笑才想起来自己是死皮赖脸请假过来的，今天加练的内容还没完成，她一想到那些又累又复杂的训练项目，就想直接装死算了。
“你还不如不提醒我呢。”霍笑笑挤出一抹苦笑，“那就拜托你照顾如雪了，傅言，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嗯，你们放心。”
他们走了之后，又成了白傅言一个人守着关如雪，他把晚饭简单应付过去，又回到之前的状态，坐着看关如雪，好像要把她每一个细节每一根睫毛都要看清楚才肯罢休。
“如雪……”
谁在叫她？
想要回应，也想知道那熟悉的声音到底是属于谁的，关如雪在自己的梦里挣扎着，那里白茫茫的一片，无边无际的寂寥让人感到心慌。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道光芒，关如雪只觉得自己眼睛非常的难受，她想要偏开头避开那刺眼的光芒，可是身体完全不受她的控制，一点力气都没有，耳边似乎有谁在说话，她听不见具体的话语说的是什么内容，但是能够感受到那个人正在为自己感到担心和难过，她想开口说自己没事儿，想告诉对方不用担心，所以一直在挣扎着想要清醒过来。
原来人昏迷之中是真的会有自己的意识，只是身体无法响应思想做出相应的动作而已。关如雪仍然在坚持，她不想轻易放弃，想睁开眼看看是谁在自己的身边那么深情地跟自己说话。
她的眼珠动了动。
白傅言还紧紧握着她的手，发现了她的眼珠在动，顿时激动不已，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所以他先是内心激动了一阵激动，愣了两秒等着看她会不会还有别的动作。
期待，惊喜！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关如雪，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很快，关如雪的眼珠又动了动，这次白傅言很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了，更令人惊喜的是，她的左手手指也轻轻动了几下。
“医生！”
白傅言太过喜悦，以至于忘记了就在床头的呼叫器，明明可以不用跑出去，还是跑到走廊上喊来医生，走廊上回荡着他激动的声音，而医生也快读跑了过来。白傅言一直在关如雪的身边，看着那些医生在她的身边快速地做着各种各样的检查，感觉像是自己又重生了一次一样，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加速，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关如雪的身上。
过了两分钟，医生终于放下手里的工具，转身对白傅言说：“恭喜，病人是快要醒来了，只是之前的火灾，让她的嗓子受到了刺激，很可能醒过来之后说不出话，这也是正常情况，只需要配合治疗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够恢复。”
醒过来了，她终于醒过来了！
白傅言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睛里面有了泪光，正要地医生说一些感谢的话，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了扯，虽然动作很轻，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下意识地低下头去看，关如雪的手正抓着他的衣角。
他顺势将她的手握在手里，再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关如雪刚刚睁开的眼睛，那里面带着几分迷茫，还带着几分冷清就跟她以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