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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钟鸣鼎食的百年氏族掀起惊天风云滔天巨浪,摆出已成死局的棋盘。这一日,身份成谜的少女郡主打破规则走入朝堂扭转乾坤,搅乱原本已经定死的棋局。这一日,重归母国的少年皇子突破重重御林军长跪于殿外,手中握着的物证,是足以与敌人抗衡的利刃。
也是在这一日,出身名门的谷主制敌失败伤势惨重,手握乾坤的嫡出公主暗地密谋。
太阳东升西落再升起,结束了一天的轮回之后,又迎来了新的轮回。
各方势力看似告一段落,实则才刚刚开始。
羽皇并没有昏迷太久,已经于半夜苏醒,本是准备照常上朝,将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同处理了的,结果中途出现意外头昏不止,百官都到了太和殿外,羽皇身边的太监传令过来,说陛下身子不适,今日早朝取消。
百官闻言都纷纷往回走,对于陛下真实情况的猜疑也猜测纷纷,其猜测大致分为两种。
一是陛下是装病,羽皇有过装死的前科,当今朝局又紧张,朝臣有这种猜测也不足为奇。
二则是猜测陛下已经病入膏盲,之前羽皇在朝堂上的面色不似作假,的确是重病之人才有的面相,有了这种猜测的朝臣已经开始默默站队并拉拢各自看中的皇子,以求新君登位之后他们也跟着飞黄腾达。
苏寒虽然不被允许继承皇位,暗地里仍然有不少支持他登位的臣子,名面上支持的苏珩的臣子几乎没有,私底下数量倒也不输苏寒。
至于其他几位年幼的皇子,虽然背后的势力都不强,也都各自有朝臣支持,这样的皇子固然不容易扶持,可一旦扶持成功,未来的天子年幼,太后又弱势无法垂帘听政,这辅佐天子手握大权的活计,自然就落到了扶持天子登基的功臣身上。
新的一日,被拘于宫中的苏寒正在研究科举之事,忽而有宫人禀报,说是刑部侍郎万昌宇求见。
苏寒的目光首先就落到了在一旁无所事事的秦瑾瑜身上。
苏珩也在此处,他原本在旁观苏寒处理事情,偶尔提出一点儿意见,秦瑾瑜则坐在一旁捧着脸盯着苏珩看。
秦瑾瑜瞬间就感受到了来自于康王殿下的目光,她不情不愿的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苏寒,勉强地开口:“康王殿下有何吩咐啊?”
苏寒随意地抬手对着外面一指,说话的语气颇有长辈的风范:“刑部尚书的排场一向很大,万万不可怠慢了去,本王不便起身,你出去迎接。”
秦瑾瑜笑眯眯地起了身,声音不高不低,却足以让外面的人听见:“万氏好大的面子,竟需要皇族郡主亲迎,这知情的呢,知道是刑部侍郎求见,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皇子亲王来了呢。”
秦瑾瑜一向睚眦必报,她白白蒙受杀害皇子之罪责,入刑部之后更是差点儿残废,昨日陛下昏迷,林皇后又忽然拿出了苏瑶杀害皇子的证据,万氏对于秦瑾瑜的指证落了空,秦瑾瑜等人也暂且奈何不得万氏。
眼下动不了对方,秦瑾瑜心中又难免有些不爽,忍不住便隔空怼了对方几句。
外面一片静默,秦瑾瑜虽然这么说,步子却没有停下,很快便出现在了外面:“原来是万侍郎,请进吧。”
她笑容温暖语调平缓,当真就是一副标准羽国贵女温婉贤淑的模样,那撇过来的眼神却无端的让人心慌。
万昌宇心惊了一瞬,很快也镇定下来,甚至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被一个黄毛丫头给吓到。
昨日还犀利如利刃,今日云淡风轻笑意吟吟,不愧是康王找来的人。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秦瑾瑜一眼,身子站的笔直,语气看似客气,手中却没有多余的动作:“那就劳烦郡主了。”
秦瑾瑜也笑,笑容愈发的甜:“请。”
万昌宇的确是不客气,接受了“郡主”的迎接,却半点儿也没有要行礼的意思,率先绕过秦瑾瑜径直地走了进去。
秦瑾瑜笑意不减,很快地了跟了进去。
里面的万昌宇对苏寒和苏珩的行礼也十分草率,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态度虽然没有特别的散漫,却也说不上来有多敬重:“二位殿下安好。”
秦瑾瑜觉得眼前这场景再正常不过——那日在宫里,万承宇差点就没把苏珩和苏寒五花大绑,可见万氏对于这两兄弟的轻蔑。
万昌宇废话不多,开口便直奔主题,递上了一副请帖:“三日之后,家父于西街南坊醉仙楼设宴,诚邀二位殿下前来。”
秦瑾瑜在一旁忍着打哈欠的欲望,心想万昌宇这请人来参加宴席的说辞果真也十分简短且敷衍,连宴请的时间地点甚至原因这一类基本的事项都未说清楚,大概是昨日的博弈彻底撕破了虚假的面具,原形毕露罢了。
谁知万昌宇瞥了她一眼,忽然又加上了一句:“若是郡主也能前来,定是不胜荣幸。”